孙阿婆走后,杜时笙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虽然沉重,头脑却似比往日还要灵活,正自盘算着在这大稷朝日后如何谋生。
前世她病了许久,年纪轻轻就卧床不起了,也没有就业经历,技能点这,着实有些捉急。但是今日她喝鸡汤的时候,灵光闪现,或许自己可以从美食着手。
前世独自生活的时候,时常研究美食,且尝试了古今各种食谱,色香味及卖相,自认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或许可以一试也未可知。另外,小五儿已经开蒙,言谈举止已有了几分读书人的样子,自己算是有了与外界文字沟通的渠道,或许也有别的机会……
一番计较,杜时笙心中安生了不少,甚至有些小小激动,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了。现下,她拿定主意,好吃好睡先把病养好,然后出去走一走,看看能琢磨个什么美食来挖第一桶金。
思及此处,杜时笙心下坦然,卸下千金重担一样,沉沉睡去。
梦里,她梦见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她和娘亲在冰冷的破败的宫殿偏厦浣衣,她饿的抱着娘亲大腿哭,娘亲用脸贴着她的脸柔声安慰:“不哭不哭,阿蓉最乖了。”阿娘苍白的脸温温热热的,杜时笙立时便不哭了。
场景忽地变换,她已是婷婷少女,阿娘牵着她,从皇宫大殿的小门走出,拉着她的手说:“阿蓉,娘带你去秦州。”阿娘粗糙的手出了细细的薄汗,拉着她,向着朝阳的方向走去,未曾回头。
阳春三月,秦州阳光温煦,然而阿娘却如枯槁一般躺在床上,虚弱的手臂颤抖地抬起,递给杜时笙一把小巧的金色的钥匙和一沓文书:“孩子记住,去京城,咱们宅子西院墙从上往下数第五排,第四块砖是空心的,里面有……里面有阿爹留个咱们的念想……拿给沈伯父,若他不见你,那世间便只有杜时笙了……若他见你……”
阿娘话还没说完,便溘然长逝,杜时笙抱着阿娘痛哭不止,她不停地握阿娘的手,想让它暖起来,然而,阿娘的手却一点点冰冷下去,她只能一遍遍喊着:“阿娘,阿娘……”
杜时笙一声声“阿娘”喊的痛彻心扉,醒来时枕边已经打湿一片,一时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杜娘子,可是起身了?”小五儿在外听到杜时笙的声音,敲门问道。
杜时笙见窗外已天光大亮,才知自己竟是做了个梦,便应声叫小五儿进来。
想来,这梦许是原主的记忆,否则怎会有如此切肤之痛。
阿蓉,这想必就是原主的小名了吧。原主和阿娘宫廷大院的生活,想来也不是平凡人家,身世定是不简单,若有机会,希望能帮这个命苦的女孩子和她的阿娘完成夙愿。
杜时笙有些坐在床上怔怔地想着,小五儿拿来了水盆和帕子,给她做洗漱之用。
杜时笙忽地想到什么,问道:“小五,家里有铜镜吗?我理一理鬓发。”
穿越来这几日,病得有些昏昏沉沉,竟一直忘了瞧瞧自己的模样。
小五应声去将铜镜拿了来。
杜时笙接过铜镜,镜中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只见镜中一双杏眼明澈清亮,睫毛浓密乌黑,眉黛似远山,朱唇一颗似樱桃,皮肤无暇似玉,一颗盈盈欲滴的泪痣给这张“浓颜”增添了一些婉转的气质,乌黑的鬓发松散的掉落在两颊边,真是一副千秋无绝色的病美人之态。
杜时笙心中叹道,怕是神明舍不得自己如此佳作早早销陨,才便宜了她魂穿吧。
唯独,这一副锅盖刘海,遮掩住了额头和眉毛,如果原主的殊色是一场饕餮盛宴,那这刘海一上,必然只能让人吃个八分饱。
杜时笙不知原主为何会选择如此,如此“特别的”刘海。待病好之后,刘海长长一些,一定要换个发型,杜时笙一边梳洗一边给自己设立了穿越后的第一个目标。
一番梳洗,又和小五攀谈了一会儿,杜时笙见小五儿还在读书,不想扰他,便问他也借本书来看看。
小五儿刚开蒙不久,皆是些《千字文》、《蒙求》一类的书籍,杜时笙不甚感兴趣,看到一本《因缘和合》的书籍,有些好奇,便拿来看看。
这是一本佛教的入门书籍,原文是梵语,每一页皆用簪花小楷在梵语的缝隙中写了注解,可以说是一本手写的翻译版本。讲的皆是些佛家因缘际会,和合而生的故事和道理。
杜时笙读了一会儿,只觉十分感叹。
她前世最后一年,曾坐着轮椅去所在城市最有名的寺庙祈福许愿,希望医学能够迅速发展,在她有生之年,研发出新药能让她手脚恢复知觉,活下来。哪怕没有亲人关心她,她也充满了生的渴望,也想多看看这世界。
当时青光头皮的解签大师看了看她的签,看了看她,眼神空明地摇了摇头。杜时笙不肯罢休,一定要刨根问底,大师笑了笑说:“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这一世的苦即是你下一世的乐,何苦纠结于生生死死,万物生灵的造化,不在一世。”然后,便不肯再回答她,去解别人的签了。
杜时笙一直记着这句话,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不断地告诉自己,生生死死,看开即是。神明不渡众生苦,但却教会了众生排解苦难和忧虑,既能安慰他人又能安慰自己,果真是千年时间雕琢而留下的人生哲学。
现下看,难道这便是自己的因缘际会?神明看在她虔诚的份上,又给她一次机会,替这个同名同姓不同时代的女孩过下半生?
虽然这副身子现下虚弱得很,但是她四肢健全,全有知觉,比上一世最后的岁月,不知好了多少,想到这里,她微微握了握拳,难不成,上天眷顾她?让她重活一遭,去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杜时笙想着想着,竟有些激动,胸中似乎有某种冲动要破土发芽,迅速生长。
“小五儿,这书是你的吗?”看了好一会儿,杜时笙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么小的孩子怎会翻译梵语。
小五儿抬起那张俊俏的小脸儿,说道:“是我阿娘的。”
“你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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