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准备好，也容不得我准备了，不是吗。”岳世昌苦笑道。
秦月夕蹙眉：“现在摆出这幅模样，岳大人不觉得很荒谬吗？”
“你不懂的，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理解的。”岳世昌向后靠，叹气道。
“将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秦月夕剑指高台，眼神狠厉。
终于，终于到了这一步，她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谁成想岳世昌只懒洋洋地说了句：“还能有什么事，不就那么点事吗，秦清淮死了，死在了秋水镇的外林里。”
他这个样子彻底激怒了她，秦月夕手心向下轻轻一松，无相随即飞出，一剑刺中他肩头，将岳世昌钉在了那里。
她的双眼在愤怒下布满血丝，咬着牙说道：“他是怎么死的，被谁杀死的，那只妖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怎么，还要我再列出几个问题吗？”
宋回舟食指隔空一弹，点中岳世昌身上的穴道，以免他提前死掉。
不知何时，苏长歌已经坐到他椅子边的扶手上。
只见岳世昌脸色发白，猛地坐直，剑身都被鲜血染红，他整个人就像崩在弦上一样。
他狰狞着吼道：“我都是被逼的，我没有办法，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李星河皱眉道：“他精神失常了。”
秦月夕抬手收回无相，利落一甩，将上面的血尽数甩下，唤道：“南锦，让他清醒点。”
苏长歌眸光一转，刚刚还在流血的肩头顷刻间结冰。
南锦一个旋身来到岳世昌身后，单手输送妖力，稳住他的心神。
半晌后，他的眼神果然清醒了不少，但人也被周围无形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
“好了，这回可以好好沟通了吧。”秦月夕来到圆台边缘坐下，撤下一旁柱子上的纱帘，缓慢擦拭着手中的剑。
“那封求援信，是我写的。”岳世昌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接到命令，引他过来，装作人质与他们里应外合，目的就是杀掉他。”
“但我没法反抗，那天你们见到的使者，叫祁浩，他是那位大人的一名得力下属。”
“一切要从三年前说起，当时秋水镇时常被妖族侵扰，百姓无法好好生活，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
“这时祁浩找上了我，他向我承诺的事情，你们应该从娄宇嘴里听说过了，不仅如此，连我夫人的病也能治好，我没什么理由不答应。”
“他姓祁，那娄宇也是你的人吧？”宋回舟问。
他点头：“没错，娄宇是我的人，祁浩根本没什么儿子，他只是我的一个棋子，我也没想着让他替我除掉你们。”
说到这岳世昌忽然笑了起来，道：“要怪也怪他自己蠢，先招惹了你们，事情居然真的就这么顺利，竟让我找到了这出手的绝佳时机，事情过后，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
秦月夕眸中寒光一闪，冷哼道：“百姓？你派邪修屠城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百姓？”
他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道：“他们不会屠城，等你们一死，我就会将他们唤回来。”
“呵。”南锦在后面看了一眼后讽刺地说道：“你可知，你这张符纸的咒言是反的？”
岳世昌听后当场愣住，手捏紧符纸，说不出话。
南锦接着说：“符纸反写，你一旦催动符咒，那些妖兽就会立马屠尽秋水镇。”
他沉默着将符咒撕了个粉碎，但颤动的肩头却出卖了他。
“你之前为何不向仙门求助？”秦月夕停住手里的动作，问。
岳世昌苦笑：“没用的，天下之大，仙门管不过来的，赶走一波，过几天就又来一波，无异于饮鸩止渴，不如妖族直接保护来得直接。”
他反问：“你知道捕妖阁在这里设立了几次吗？”
秦月夕不语。
“三次，整整三次，都被歼灭了。”岳世昌停顿了下说：“若当时是你们镇守在秋水镇，我大概也走不到这一步，是我被眼前的安逸蒙了眼，居然相信自己跟他们是一伙的。”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杀了归云仙尊。”李星河道。
原本还算平静的岳世昌想起这个，情绪又开始不稳了起来，双目瞪得溜圆，开始胡乱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嘴里叨咕道：“我没错，我做的没错。”
秦月夕看着他的样子，心狠狠一沉。
岳世昌笑得癫狂，泪却先流了下来：“对，我有什么错，死一个人而已，你看看现在的秋水镇，百姓安居乐业，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我忍辱负重，出卖人格，我保护了一整个镇子的人。”他撕声大喊：“我有什么错！”
秦月夕愤怒站起身，一跃而起，近身掐住他的脖子，喊道：“你没错？你知不知道，一个归云仙尊对这世间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做的事情，会死多少人！”
“我没错……我是对的……”
秦月夕一把将他甩到椅子上，道：“南锦，给他看。”
“好。”南锦双手置于岳世昌脑袋两边，他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画面里，秦清淮死后，妖族倾巢而出，数不清的地方生灵涂炭，数不尽的修士死于非命。
惨叫声在他耳边不断回荡。
岳世昌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跌下椅子，嚎啕大哭，头发散乱开来，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他声音极轻，断断续续：“是我对不起归云仙尊。”
“归云仙尊，是我杀的。”
这几个字如同巨雷一般几人耳畔边炸开，纷纷被震在原地。
“那人外貌看上去四十岁左右，是个男人，论实力，应能排得上妖王，但，并不在现有的妖王名单内，他们打得不相上下，归云仙尊后来是占了上风的。”
秦清淮剑招极快，每一击都带起雷电，在身边张开雷网，却又巧妙地避开了除对手外的普通人。
对方手持铁鞭，鞭鞭带着黑色妖气，两方法术碰撞下轰轰作响，震耳欲聋。
不过百招，秦清淮已经在攻击之余将被绑的所有人质尽数救回，护在身后。
那人笑道：“不愧是归云仙尊，名不虚传。”
秦清淮浅笑：“是吗，你倒是名不见经传呢。”
对方也不恼，摆手道：“没事没事，大家早晚会知道我的。”
秦清淮敷衍地点点头，下一秒，剑锋已对准他的头颅，速度快到肉眼都无法看清。
那人将铁鞭横在眼前，利用鞭子上的孔洞将剑拨开，反手一抽，破空声响起。
秦清淮将剑扔至半空，剑身分裂成上百把虚影，齐齐向对方刺去。
随着剑的走势，他单手作印，就看阵法在对方脚下显现，霎那间，动弹不得。
一夕之间，秦清淮瞬发三种术法，齐轰在对方身上。
那人被打得当场吐血跪在原地。
岳世昌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手紧握着袖袍中的匕首，上面淬了妖毒，正在隐隐发亮。
他脑中两种声音在打架。
一种是希望秦清淮赢，这样他就不必如此煎熬。
另一种则是希望计划可以顺利进行，这样，他安逸的生活就不会被打破。
秦清淮捂住胸口，多次发动术法让他本就紊乱的灵力在体内更加躁动，四处乱窜。
就在这时，那人向岳世昌等人发出数道攻击，濒死的感觉一下席卷他全身。
秦清淮一个闪身挡在他们身前，单膝跪地，只单手就接下了对方的攻击。
两人都已近乎力竭，这一击也将秦清淮打成重伤，嘴角只溢出一丝鲜血，就被他咽下。
归云仙尊，是不允许露出脆弱的一面的。
普通人的气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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