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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诡宴

小说:

失忆后傲娇竹马他急了

作者:

翠云竹

分类:

现代言情

见二人还有话要说,谢鸢干脆就抱着半旧的青布包袱倚在廊柱旁等顾怀瑾,裙摆扫过青砖上未干的雾水,洇开一片浅色水痕。

哟,未婚妻?

听到定亲二字,她杏眼倏地睁得浑圆,耳朵动了动,身子不自觉微倾欲继续偷听两人说话,不料被顾怀瑾发现,只能讪讪别过头。

老仆低头把怀里的取出两张折子双手奉上:“公子,还有一件事,大理寺杨少卿遣人送了柳知府请帖,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密信。”

大理寺少卿杨涧和顾怀瑾同在大理寺当差,顾怀瑾年纪较他小一些,所以常得杨涧照顾,两人几番共事,算得上有些交情的朋友。

顾怀瑾伸手接过老仆递过来的信和请帖,展信而阅,接着又打开请帖扫了一眼。

顾怀瑾看信的功夫,谢鸢已经抱着包袱倚在旁边频频打起来哈欠,鼻音尾调软软。

“顾叔,带她下去休息。”

顾怀瑾侧过脸对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后者睫毛轻轻抖动,又扯出一个哈欠,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眼尾下细小的黑痣愈发清晰。

少年白皙修长的指节把信和请柬塞进怀里,顿了顿,忽地朝她倾身逼近。谢鸢本能后仰了一下,后颈撞上冰凉的廊柱。咫尺间呼吸交错,顾怀瑾鼻尖萦绕着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淡香,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反应过来忙拉开些许距离,声音微哑。

“只许睡半个时辰,晚上你还需随我去赴柳府夜宴,醒了就去书房寻我。”

南渊废除了前朝的“宵禁制”后,夜市与“早市”“日市”衔接,几乎形成全天的商市,部分繁华地段夜市三更尽,五更又复开张。

请柬是回到上京的密州知府柳志送来,柳志在朝为官几十年,此番设宴在其私宅。私宅属外城,自是不用经过热闹的浚仪桥街。

符溪镇的春夜寂静,上京城的春夜灯火长明,檐下悬的纸灯笼烛光映得青石板路如铺碎金,马车轱辘碾过未干的水洼,溅起细碎银珠,马车载着两人穿街过巷停在柳府门口。

顾怀瑾一袭玄色暗纹锦袍走在前面,谢鸢落后半步,目光落在一处台阶上,犹疑片刻忙追了上去,绯色裙裾扫过石阶上未干的暗色。

听顾怀瑾说三日前粮仓吏来找柳大人两人起了争执,粮仓吏失足摔死了,血渗进台阶的砖缝里,怎么刷都刷不净。

“顾大人,这边……就在前面。”

柳府家仆提灯带路将二人引入座,因着来时路上耽搁,二人入席的时候柳府的宴席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顾大人姗姗来迟,当罚三杯!”

宴席上歌舞不歇,十二扇绘着江山万里图的檀木刺绣屏风静置院中,屏风前数名舞姬在乐声里起舞,广袖翻飞间露出腰间银链,惹得看客频频侧目。

主座上须发花白的柳志抬眼看见顾怀瑾入席举杯迎客。

忽地她感到一股恶寒顺着脊梁骨爬上,如同阴草丛里蛰伏的毒蛇吐着信子舔过后颈,谢鸢皱眉,鼻尖微动——

腥味。

极淡,闻着不真切,混在点燃的沉水香里。

请来的乐人换了新曲儿,席上众人的目光被曲儿声吸引了过去。

唯谢鸢指尖暗暗摩挲袖中银簪,这簪子是她从顾怀瑾书案上顺的,簪头雕着飞鹤的纹样,鹤喙处一点寒芒,是淬过烈火的锋利。

顾怀瑾接过酒盏,酒液在杯中漾出淡淡的烛光,尾指在杯底极快地叩了三声。

这是临行前通过气的暗语,意为“酒有毒”。

不等柳志劝酒,谢鸢直接夺过酒杯当着众人的面敬了天地,她笑道:“酒是好酒,可惜掺了料儿。”

满堂死寂,紧接着一阵骚乱,宾客们四散窜逃。屏风后寒光骤现,十二柄软剑如银蛇出洞刺破满室沉水香,直取顾怀瑾咽喉而来!

谢鸢旋身将顾怀瑾拉离避开剑锋,绯色衣袖拂过一道弧度,银簪破空,钉穿最近那名舞姬的腕骨,血溅上刺绣屏风,为江山图染了一道刺目的朱砂色。

刺客们的攻势愈加凌厉,谢鸢没有兵器防身,只能反手砸碎桌上的瓷器,以瓷片为刃边躲边掷。

瓷片划过刺客脸,结果却未见一丝血色,底下竟还有另一层完好的皮肤,她乖戾笑道:“你们的东家怎么也跟我一样穷,连易容的皮都舍不得买好的。”

顾怀瑾余光留意着谢鸢的方向,乱中夺了刺客的刀,以刀背为棍横扫刺客膝窝,骨裂声里,他冷声讥讽:“酒是断头酒,宴是鸿门宴,柳大人真是好手笔。”

两人背对着各自应对,不多时墙外远远传来杂声,应该是附近夜市巡逻铺的官兵来驰援了,剩余的刺客见形势不利丢下一声“扯呼”越墙而离。

柳志脸色惨白似乎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瘫坐在地,抖如筛糠:“本府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舞姬都是、是教坊里所调……”

“觉得冤枉了你?”刺客的血溅到脸上,更衬谢鸢模样艳如修罗,足尖挑起地上的软剑直指柳志,剑尖抵住柳志喉,“那杯毒酒我就该直接灌你嘴里。”

唯恐谢鸢真一个手抖戳死了柳志,顾怀瑾伸手把人拉回身边,低声道:“莫冲动。”

话音未落,屋顶上忽起笛声。似哭似笑,呕哑嘲哳。

“嗯?嗯!!!诈尸了!”

地上气绝的刺客闻声暴起,双目赤红如恶鬼,谢鸢侧身避过劈面一剑,抽走桌上木筷顺势狠贯入刺客太阳穴。

温热血瞬间喷涌而出,弄脏了顾怀瑾衣襟,谢鸢抽空调侃:“顾大人这衣裳染了血,倒比先前顺眼些。”

“你!”他刀背横扫,朝着最后一名刺客门面劈去。

屋顶笛声弱了下去,谢鸢抽身疾绕,寻音如蝶般掠向屋顶,见那人腰间悬着一枚弱水腰牌。

黑色的斗篷下那人戴半边面具,另外半边脸惨白而狰狞,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谢鸢。

“徒儿,你果然来上京了。”

谢鸢皱眉,右手指尖旋着从尸体上抽回的簪子,左手执剑而上,冷笑:“鬼祟之辈,我可不认识你。”

“乖徒儿,为师等你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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