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忠济,你可知罪。”
“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
风平浪静的午后,皇帝照常批改着奏折,休息时,端起茶杯斜眼扫了颜总管一下。
颜总管在宫里这么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的,但他自认将谋逆之事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被发现,猜测皇帝指的应该是旁的无关紧要的过错,立刻跪地先认了。
却见皇帝猛地将茶盏摔在他身上。
“呵!你是该万死。收的好义子把朕的京城搅和得乌烟瘴气,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陛下,”颜总管忽然愣住,显然并不知颜兴瀚做了什么,他赶忙深深磕了头,“臣教子无方识人不清,请陛下明示,臣定无半点私心,严惩不怠。”
“你当真不知?”天子又恢复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威严,但颜总管却觉得头顶有千钧重。
“臣罪无可恕,竟一无所知,只望陛下赐一个拨乱反正的恩典。”
“看看吧。”
皇帝从案底取出阎祈平夫妇找到的账本名册,扔给颜总管。
他屏息翻开一看,立刻也怒发冲冠。
这个蠢儿,才给几天好脸色就敢拿他的名号出去作威作福。
颜总管气得发抖之时,皇帝语气一转,语重心长道看在数十年的情分上给他机会自己解决。
言行上千恩万谢,颜总管心中发了狠,大事关头还敢给他捅这种乱子,小兔崽子没日子活了,还好有皇帝如他所料的“仁德”。
叩谢认了皇帝给的小惩大戒——扣去三年俸禄,闭门思过半月。颜总管连连磕头爬出了殿。
等人彻底没了影,新的宦官替上了位置,皇帝深深叹息一声,让人全退下他要单独静思。
转身,却进了内间,里面阎祈平夫妇、皇后、两位皇子,还有小乞儿骨头都在。
他挥手免去了骨头的礼,拉他坐到身边,是阎祈平熟悉的倒茶收买人心套路。
“你可明白朕为何放过他们?”
“明白,颜总管在陛下身边多年,我们只是无名乞儿,有幸面圣得陛下主持公道,已经是我们的无上荣光了。”
听着乖巧,但骨头眼中的苦涩委屈,在场的人精都看得见。
再加上近身挨着皇帝,他指尖不住颤抖,显然惶恐极了。
“说几遍,跟孩子说话别弯弯绕绕。”
“哎呦,同着这么多人,皇后多少留朕点面子。”
皇帝正要重新阻止语言,开解骨头的误会,头上就挨了皇后一下打。
如寻常夫妻的举动,果然让骨头神情轻松了许多。
帝后先行查到其一颜忠济并不知晓,或者说故意不细究颜兴瀚的结党营私;其二,颜忠济秘密召集了数量可观的老臣,不知所图为何。
他们需要时间和机会彻查。
现下,此等机要,由皇后缓声告诉给一个无名乞丐,骨头心中激荡,深受感动。
爱民如子就是这般吧。
他这回毫无怨言,并在听到皇帝命善心会馆安置乞儿们时,将对帝后的忠诚刻骨入髓。
“父皇母后这一套收买人心的招数越用越好了。”
“二哥,好好看好好学,我们不久后也得用上了。”
领命后,思考着派乞儿们担任何职的阎祈平,听到皇子们的闲话脑中忽然一通。
她还当帝后只是为了不出错,才对每一个人都如此。
原来此次,是想在他们的善心会馆,安插自己的人手。
果然帝王家还是心思深,她就不该以为皇帝全然信任他们夫妇,会放手任由他们经营情报组织。
看来今天这出戏,除了帝后二人,其余所有人都是观众。
皇宫内的戏码落幕散场,另一边,回住处的颜总管自然是抓着颜兴瀚一顿好打,让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
“听说了吗?老骆家有只能下金蛋的鹅。”
“真的假的,哎呦,这可新鲜,你给说说。”
食肆内,阎祈平擦着酒杯,转头看到了张萧散眼中和她相同的惊疑。
就听吧台的客人继续聊道:“他们家之前养鸡的。”
“这我知道,他们家的鸡,那味道那肉质,啧啧啧。掌柜的,给我加一只烧鸡。”
“吃你的烧鸡去,别打岔。快快,继续说。”另一个支着耳朵听的客人加入了二人的谈话。
“别急,大家别急。话说,一天夜里,骆家的院子金光大作!你们猜怎么着?”
“说书老林你快别卖关子了,这会儿可不是你的茶馆,哎,急死我了。”第三位客人显然是个急性子的。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那我直说了吧。是说呀,一颗星辰掉落他家院子里砸裂开来,这颗星里面,居然钻出一只鹅来。”
“真的假的?扯的吧!”
“假的,我就住他们家隔壁,”第四位客人侧过头来,“这金光啊,是他们家小娃娃半夜去草垛里点火烧鸡吃。这下金蛋的鹅,是鹅蛋被小娃娃摇散黄了。”
阎祈平听到这没忍住笑声,吧台的客人们也跟着笑作一团。
“这世间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果真是新鲜得很呐。”
说书老林被反驳了也不恼,拍着头笑说总结。
而后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停住了摇晃的脑袋。
“对了,我们燕越将要迎来一位参政议事的女医官了,你们知道吗?”
这事阎祈平自然听说过,这正是她派小乞儿们散播的。
吧台的客人们于是又被说书老林牵走了心。
阎祈平关注着客人们的反应,在说书老林充满传奇色彩的叙述下,他们大多惊奇、敬佩,甚至听到精彩之时激动叫好。
此时,突兀的声音自后方传来,“都在高兴什么,那几个婆子娘们儿叫好就算了,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马上要被女人反爬到头上去了,有什么可好的!”
“嘿,怎么跟你娘说话呢?这人谁啊,老林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太医院曾经的神童......”
“哦!就是那个五岁识百草,十五岁花柳病缠身的神童,贺子鎏啊——”
贺子鎏被回以嘲笑,脸色越来越黑,一拍桌子就离了食肆,账也没结。
他咬牙,快走,不知不觉来到太医院门口。
望着牌匾,闻着院内传来的药香。
他忌恨极了,凭什么他连活都没得活,而这道门后面,有一个女人前途光芒万丈。
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妨碍白长佘。
隔着门,隔着墙,他的怨气远不能穿透进来。
太医院内,一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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