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闻言,嘴角那抹讥诮瞬间敛去。
他看了一眼簌雪,不再有多余的言语,径直转身,步入屋内。
簌雪僵立在原地。
太乙真人他知道哪吒在外面?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刚才一直躲在门后偷听?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窖,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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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殷夫人院外,无意中听到二人的对话,簌雪只觉得沉重万分,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白日对着窗外枯坐,夜晚则辗转难眠。
一闭上眼,她脑海中浮现万千画面,睁开眼时,只想着敖丙该是被千刀万剐。
她也想过探听汤灵近况,可在这总兵府,经过杏雨那场风波,府里下人愈是绕着她走,为等她开口,就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接连几日,簌雪都恹恹的,连房门都懒得出了。
直到这日下午,心头憋闷达到了顶点,她才勉强振作起一丝精神,决定出府上街去走走,妄图借助尘世喧闹,驱散一点阴霾。
然而,双脚刚踏出府邸的门槛,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算起来,她已有小半月未曾出门。
如今得见,往昔热闹的街市,此刻竟呈现出一种死寂般的清冷。
目光所及,竟有近半的店铺门窗紧闭,粗糙的木板上大多挂着“盘点歇业”的牌子,显得格外扎眼。
街面上寥寥无几的行人,无一不是步履匆匆,面色惶惶,眼神飘忽,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童,兀自咯咯笑着从一条窄巷里摇摇晃晃地跑出来,刚踏上主街的石板路,旁边一户人家的黑漆木门便“哐当”一声,猛地从内推开,一个头发凌乱、面色惨白的妇人忙冲出来,一言不发,几乎是用了抢的力道,将懵懂的孩子死死搂进怀里,随即重重砸上门闩。
簌雪怔在原地,心头猛跳。
此时,她才发觉,从她走出总兵府到现在,目光所及,整条长街之上,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孩童的身影。
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宁静,一直持续到夜深人静时。
簌雪躺在床榻上,毫无睡意。
将近子时,万籁俱寂,府墙之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压抑却异常密集的声响——那是成百人整齐划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金甲胄片相互摩擦碰撞,发出的冰冷铿锵之声。
她的心骤然缩紧,连忙披衣下床,蹑手蹑脚地溜到通往前院的月洞门旁,贴着墙壁,借着桂树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
只见前院此刻已燃起数十支火把,亮如白昼。
火焰映照着森然林立的刀枪与锃亮冰冷的甲胄,大批全副武装的府兵正迅速集结、列队,整个庭院满是肃杀之气,连呼啸而过的风都带上了铁锈的味道。
只见李靖一身锃亮戎装,手持出鞘的宝剑,站在石阶上,面色铁青,眉宇间凝着雷霆之怒,正对着几名身披铠甲的将领急促下达着指令。
隔的太远,簌雪听不清。
刚想再探出头些,只听隔壁的山石旁传来声响。
只见树影另一侧,几个下人在窃窃私语。
“这都第六个了?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还没抓到凶手吗。”
“嘘!小声点。可不是嘛,东街刘铁匠家的幺儿,昨晚睡觉前还在炕上滚来滚去,活泼得很,早上他娘去叫……人就没了!被子还是温的,人就凭空消失了,就……就只在枕头上找到这个……”
侍女的声音抖得厉害,手里似乎紧攥着什么东西,递到同伴眼前。
旁边另一个侍女凑近了些,就着远处微弱的火光瞧了眼,不解:
“这不就是一截普通的红绳吗?孩子周岁时绑在手腕上祈福保平安的那个?”
“是那个没错!可人就没了啊,门窗都好好的,连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真是闹鬼了。”
另一个侍女也伸头过来,压低声音道:“听说西市布庄掌柜家的小闺女前天晚上也不见了,同是三四岁的年纪,粉雕玉琢可爱的不得了,听说消失时枕边也留了这么一截红绳。”
“现在城里都传遍了,人心惶惶的,说是来了妖怪,专门抓童男童女,如今算来,已经丢了三男三女了,整整六个孩子啊!”
听到几人交谈的内容,簌雪放在袖中的手捏紧成拳,心中顿感不妙。
三四岁的孩童、有男有女、还留下一截红绳……
——是敖丙!一定是他!
簌雪紧抿下唇,想起那日在珊瑚林里,听到他同敖孪的交谈。
那时他的言语之间,具是对增长修为的狂热,隐约有走火入魔的兆头。
她仍记得,敖丙语气轻蔑的说起,吸食海族灵力、用以增长自身修为的效果已如不从前,要寻些新方法了。
彼时敖孪笑意盈盈的提出歹计,那便是龙族古籍中记载的禁术秘法。集齐三对生辰特定,元气未泄的童男童女,用于生祭,取其心血,啖其身肉,便可修为大涨。
只提到这一句,就让簌雪为之一震。
不过后来敖丙并未采纳他的计策,而是说自己找到了比之提升修为更加迅速的办法,那便是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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