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碎光深渊1
当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时,林星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袖子,声音里压着焦躁:"我爸爸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稳了稳神才摘下口罩,脸色沉重:"病人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但他的尿毒症恶化得比预期更快。这次的情况是因为血压急剧下降和代谢紊乱导致的急性病发,建议尽快安排住院进行进一步治疗。"
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医院的冷气却毫不留情地往人骨头里钻。林星澈攥着病历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父亲脸上的氧气面罩和身旁冰冷的仪器让她一阵阵发寒,胸口像压了块石头。
"前几天他还跟我说病情好转了,怎么可能……"话没说完,林星澈声音就哽在喉咙里。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硬朗如山的父亲,此刻却像被病魔蚕食的枯木,显得那样脆弱。
门口响起脚步声,林星澈抬头,看到沈放和任莫言朝她走来,身上带着刚结束案子的疲惫。沈放站在走廊的灯光下,面容冷峻如常,但那双总是疏离淡漠的眼睛,此刻却紧紧锁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虑。任莫言手里提着食物,快步走到她身边。
"星星,喝点东西吧。"任莫言递过来一杯热巧克力,语气轻柔,"今晚别熬坏了身体,叔叔还需要你照顾。"
林星澈抹了把眼睛,声音带着几分倔强:"我实在是,吃不下。"
沈放安静地站在她身旁,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林叔的病情我已经了解了。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你的自责,而是一个头脑清醒的女儿。"这话换了别人说,林星澈八成要顶回去,但从沈放嘴里说出来,却莫名让她心里一动。
"医生怎么说后续治疗方案?"沈放继续问道,语气依然平静,却透着不容推辞的关切。
林星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加强透析频率,可大概率要做手术。"她咬了咬嘴唇,"但这次的事我绝不会再让他瞒着我了。"
任莫言在旁边轻声劝道:"你爸是心疼你才瞒着的。"
"心疼我?"林星澈冷笑一声,"让我看着他病成这样才知道,这叫心疼吗?"她倔强地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从今天起,他的每次检查、每个医嘱,我都要亲自盯着。"
沈放注视着她的侧脸,眼神微动。平日里处理案件时总是不动声色的他,此刻却忍不住开口:"有困难记得说。我们刚结束案子,接下来轮休,随叫随到。"
林星澈转头看他,对上那双少见地带着温度的眼睛,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意。她抿了抿嘴,轻声道:"谢谢。"虽然只是简单两个字,却透着她罕见的柔软。
沈放垂眸,目光落在她依然紧握的拳头上,喉结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什么。在这条消毒水味道浓重的走廊里,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和克制,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医院的走廊依旧冰冷寂静,林星澈起身,站在监护室的玻璃窗前,凝视着里面的父亲。那个曾经支撑她整个世界的男人,现在被疾病摧残得瘦骨嶙峋。她握紧拳头,心中暗自发誓,要更加细心地照顾父亲,不再让他独自面对病痛。
而站在不远处的沈放和任莫言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任莫言低声说道:"放哥,这丫头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
沈放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但她也需要有人帮她扛住。"他的目光落在林星澈的背影上,深邃而复杂。
医院的灯光依旧惨白,像是这场苦难中的微弱光芒,却也照亮了每个人心底的坚韧和力量。
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给破旧的馄饨店染上一层金色。林星澈靠在柜台边,一边翻着父亲的账本,一边咬着笔头。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父亲工整的字迹,都是二十年坚持的痕迹。
"星澈啊,不是大哥不讲信用。这段时间行情是真不好,我这也是实在盘不下去。"电话那头,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做作的歉意。
"少来这套!"林星澈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声音里压着火气,"上周谈的时候,您不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吗?现在跟我说这个?"
"诶,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这么冲?"对方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不好意思,这事儿就这样吧。你再找找其他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真行。"林星澈把手机重重扔在柜台上,整个人顺着柜台滑坐在地上。她仰头靠着身后的木板,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这笔盘店的钱是她给父亲凑医药费的最后希望,现在对方说反悔就反悔,她能找谁说理去?
店里安静得能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林星澈蜷缩在柜台后面,双手抱膝,目光呆滞地盯着斑驳的墙面。父亲住院的账单像一座山压在她心上,还有即将到期的房租,源源不断的检查费用……她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车到山前必有路?说得轻巧。"林星澈自嘲地笑了一声,抹了把眼睛。这间承载了她和父亲十几年回忆的小店,现在却像块烫手的山芋。
突然,她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来,抄起手机又拨了个电话。"杨叔叔,您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最近谁在看这片店面?"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顺便帮我问问,这人之前的买卖靠不靠谱。"
挂断电话后,林星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行了,哭什么哭,眼泪又换不来钱。"她撸起袖子,大步走进厨房,动作利落地开始准备今天的食材。案板上的青葱被她剁得噼啪作响,仿佛在宣泄内心的不甘。
一边准备着,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实在不行就去找隔壁王叔,他在这条街做了三十年,人脉广。再不行,就去跟房东谈,老头子最近天天念叨想吃我包的馄饨,说不定能通融通融。"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墙上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爸,你放心,这店是你的心血,我一定能找到好买家。"说完,她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继续投入准备工作,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都化作案板上的响声。
店门口的风铃轻响,晨光中,她倔强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坚韧。
林星澈几乎是冲进了医院。做手术和透析的费用像座大山压在她肩上,但此刻,她更担心的是能否找到合适的肾源。
她直接推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我要给我爸配型。"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带着她一贯的风格。
医生抬头看她,有些惊讶:"你想捐肾?林小姐,这可不是小事。你要知道——"
"我知道后果。"林星澈打断医生的话,眼神坚定,"能救我爸,别说是肾,要我半条命都行。"
医生沉默片刻,点点头:"好,先做基础检查。我们要测血型、组织相容性,还有其他指标。"
几天后,林星澈再次站在医生面前。医生递给她一份报告,表情有些异样:"林小姐,结果不太理想。你和你父亲的血型不匹配,你不能成为捐献者。"
"血型不匹配?"林星澈愣住了,下意识重复这句话,"可我们是亲生父女啊。"
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闪躲:"这个……血型遗传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说......"
"等等。"林星澈抬手打断医生的话。她太聪明了,不需要更多解释。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塌。她死死攥着手里的报告,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林小姐,"医生叹了口气,"有些事,也许你需要和家里人好好聊聊。"
林星澈跌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眼前人来人往,有人匆忙缴费,有人搀扶病人,各种声音混杂成一片嘈杂,却传不进她的耳朵。她望着手中皱巴巴的报告单,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些年总是愧疚地看着她,为什么母亲会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
指尖发抖地掏出手机,她几乎是本能地拨通了沈放的电话。此刻,她需要一个能让自己保持冷静的声音。
"沈放……"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还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能不能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沈放的声音依然平稳,却莫名让她心安:"什么事?你还好吗?"
林星澈咬了咬牙,强迫自己说出那句话:"帮我做个亲子鉴定。"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我想知道,我和我爸……。"
电话那端,沈放明显屏住了呼吸。过了几秒,他说:"我马上到医院。"简单的话语里,是他少有的郑重。
林星澈挂掉电话,仰头靠在墙上。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她却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去回忆这些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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