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真凉啊,这凤川城真不是个好地方,来了几天天便阴了几天,要快点逃出去才是。可是怎么,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听使唤,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连阳光都没有的地方。
齐昭尽力地划动着手脚,但麻痹的触感开始从四肢向身体蔓延,他再一次努力地浮上水面,很快就又被刺骨的河水吞噬。
有些困了,罢了,罢了。齐昭缓慢地闭上眼睛。意识中最后浮现的,是那个小公主的脸,早知道,应该提醒一下她这水有多凉的。
等到了春天再逃吧,萧卿卿。
好冷,胸口好疼,疼得齐昭皱起了眉,他想伸手摸摸胸前的痛处,但稍一动弹,冻僵的身体便如针扎般刺痛,手上水流的触感还在,自己仍在这冰冷的凤川河里。
“齐昭,齐昭你醒了吗?”
有人在叫他,那声音从自己的背后传来,还带着牙齿打颤的声音。
“齐昭,齐昭。”那人还在不停地叫着。
“嗯......”齐昭艰难地回应了一声,努力睁开眼。
“还......活着啊。”齐昭声音虚弱,语气却带着玩笑。
“还活着,马上......马上就到岸上了。”
身后的人手上用力,一阵钻心的疼痛从齐昭胸口传来。他这才发现,胸前多了一条泛着淡淡血色的丝帛宫绦,那宫绦从他的双臂下穿过,又穿过背后那人的肩膀,被她死死系在手上。
许是离堤坝近了,岸上已经有人发现了水面的动静,依稀有火光靠近。齐昭缓了缓呼吸,身体渐渐适应过来,他小声说到:“萧卿卿,把我放在这儿,你回去,被抓住了,你我都再也跑不了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还是艰难地向岸边移动。
齐昭便扭动身体想要挣脱,他一动,身后的人明显哆嗦了一下。“怎么了,你受伤了?”齐昭不敢再动。
萧卿卿咬着牙,手心已经被宫绦磨得血肉模糊,她紧了紧手上的劲:“别动,你太重了,我本来就拉不动。”
一阵沉默。
齐昭缓缓开口:“放下我吧,你现在跑回去,以后还有机会。”
“先救命。”萧卿卿尽可能地少说话,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齐昭不再动了,任凭萧卿卿拖拽着。
“我是不是也要被关在这里了。”
“倒不如让我沉在这河里来的痛快。”
“真是没用啊。”
萧卿卿的脸色惨白,刺骨的寒冷让她已然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她紧攥着手上已染成血色的布,一字一顿地说到:“齐昭,我答应你,我一定送你回家。”
“所以在此之前,你先要活着。”
岸上的火光越来越近,有人冲下了堤坝,趟进了河里。萧卿卿的手终于脱力,缓缓松开了。
“你们是哪里的孩子,怎么掉到河里了。”
“你看,这男孩好像穿的是南黎的衣服。”
“南黎?使团不是在宫里吗?”
“坏了,快找官差来。”
“直接抱去宫门那里,那里有侍卫。”
长华殿的夜宴还未过半,酒意正酣,姚兆快步走到梁王萧镝身边,附耳小声地说着什么。
梁王带着酒气的眼中瞬间寒意尽显,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他摆摆手,殿中的舞姬立刻悉数退下。
梁王笑着开口:“齐将军,怎么没看到三公子。”
齐朗环顾一周:“吾弟年幼顽劣,在这酒宴上坐不住,便贪玩跑出去了,实在不知礼数,我代吾弟赔罪。”语罢,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梁王依旧笑着:“那便没错了,三公子年少贪玩,勿入了水塘,幸得宫人发现及时,已送到临晔殿休息,齐将军便去看看吧。”
齐朗脸色一变,但随即又缓和下来,俯身行了一礼:“多谢梁王,稚子年幼顽劣,在下回去定好好管教。”说罢,便转身随宫人离去。留下长华殿中的众臣面面相觑。
梁王脸色又阴沉下来,开了口:“姚兆,把事情和众卿说说。”
“皇上......”姚兆有些为难。
梁王神色一冷:“说。”
“遵旨。”姚兆便慌忙跪在殿前,开口说到:“南黎三王子和......和咱们四公主不知怎么跑出了皇宫,掉到凤川河里,被路过的行人救了上来,给送到了宫门,侍卫不知如何是好,便通报上来,奴才怕有什么事,便忙着把人带进来了。”
瞬间,长华殿上一片哗然。众臣间立刻炸开了锅。坐在角落的萧珹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掉落,不过很快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无人在意。
“哪个四公主?”
“还有哪个,月湖那个呗。”
“不是一直被关着吗?”
“这南黎的小儿怎么会和这四公主扯上关系的?”
“既是不祥,就应好好待在那月湖别院里。“
“这,这置皇家颜面于何地啊!”
“中大夫令。”一直沉默的梁王开了口“这皇宫的守卫竟连两个小孩子都拦不住吗?”
中大夫令李覃跪在殿前,抖如筛糠:“微臣知罪,微臣知罪。”
“禁军。”梁王摆摆手,一队禁军边从殿外冲了进来。
梁王继续说:“卫尉失职,今日值守的的侍卫,格杀勿论。中大夫令李覃。”梁王眯着眼睛看着殿下跪都跪不稳的人:“斩。”
还没等李覃反应,几个禁军便将人拖了出去。大殿内鸦雀无声,再无人敢说话。
半晌,梁王开口到:“南黎这小质子倒是留下了,有这一遭,想必那齐朗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
“皇上,那四公主呢?”坐在梁王旁边的张皇后开口到。萧珹闻言,紧张地攥起拳头。
梁王眉头微皱,说到:“送回月湖别院,让陆夫人严加管教。”
“皇上......”姚兆为难地开口“有件事奴才不敢隐瞒。”
梁王看着姚兆,面色阴沉,开口到:“说。”
姚兆哆哆嗦嗦地俯身磕头,说到:“事关皇家颜面,奴才不敢不说。公主和南黎小王子是被官道上路过的行人发现的,看着小王子是南黎的服制,便送到宫门。那行人都看着,公主腰上的宫绦......”姚兆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说了“公主的宫绦还系在南黎小王子的身上。”
瞬间,大殿上的众臣都面色复杂地互相看着,交头接耳起来。梁王看向姚兆的目光中似有刀子。姚兆缩了缩脖子,说到:“那送人回来的行人已经扣下,但还有许多没跟着来宫门的,奴才怕这风言风语已经传出去,须得尽快定夺啊皇上。”
“你说什么?”张皇后怒目圆睁“转头对寒着脸的梁王说到“皇上,这灾星留着终究是个祸害,风言风语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啊。”
萧珹再顾不得许多,几步上前跪在殿中:“父皇,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父皇息怒。”
梁王不语。
张皇后便向殿下使了个眼色,张修远立刻开口:“皇上,十二年前星象便说,这灾煞星是祸国之兆,皇上您宅心仁厚,放在宫里好生养着。可现在看来,真是后患无穷啊。”
“皇上,不得不除啊。”几个大臣也随声附和着,梁王依旧不发一言。
萧珹还跪在殿前,苦苦哀求着。
“谁敢?”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出现在殿门口,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回头望去。
“铮儿?”梁王小声开口,随即正色问到:“你怎么来了。”
陆铮手上持着一柄红缨长枪,迈步走进殿内。她身形有些不稳,索性拿手中的长枪支撑,样子有几分狼狈。
“今日夜宴,皇上大赦天下,旨意也传到了月湖别院,怎么,我来不得吗?”
梁王不语,张皇后倒是气愤开口:“看你养的晦气东西干的好事。”
陆铮扯起苍白的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再怎么说卿卿也是公主,是皇嗣,你一口一个晦气东西,把皇上放在哪里?”
“你。”张皇后气急,随即又心慌地扭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梁王。而梁王只是盯着殿中央的女子,并没在意张皇后的言行。
陆铮回过头,面向殿中的众人,冷笑着,大声说到:“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我女儿是灾祸,是不祥,我看你们才是那吃人的鬼!”
她用力喊着,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得狰狞可怖。
她手中的长枪指向刚刚义愤填膺的张修远:“你!就是你,我女儿是不是真的不祥你心中最是清楚,说什么星象,你一个靠着妹妹爬上来的外戚你懂个屁的星象。”
张修远脸色发青,心虚地回到:“你,你怎敢手持武器上殿!”
“还有你们!”陆铮并不理他,又将长枪挪向龙喆和陈实:“当年长生关一役我爹到底怎么死的,你们敢说和你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拿着远在千里之外刚出生的孩子当借口,你们也配做领兵打仗的将士。”
二人脸色阴沉,但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的梁王终于开口:“适可而止,陆铮。”
陆铮转身看向梁王,两行清泪从眼中留下,刚才竭力地怒吼已让她的喉咙里有了猩甜的气息,她咧开嘴,笑了,那笑声越来越大,笑得她几乎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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