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临钊眼里看来,傅弦音的意思很明显了。
她看见叶阳没来打球会担心,这么个懒到连两层楼多的化学老师办公室都不想去的人,因为担心叶阳,顶着大太阳跑过来,看见叶阳那边糟心事之后,还专门给他去买了一堆东西。
顾临钊低头看傅弦音。
她穿的长裤短袖,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胸膛起伏也剧烈,一看就是做了剧烈运动。
哦,还是跑着去跑这回的。
顾临钊想。
他和傅弦音认识这一个多月以来,除了体育课上要求的,顾临钊就没见过傅弦音跑步。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照顾叶阳的自尊心。
生怕那档子糟心事被他听见。
顾临钊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被严密防备的外人,傅弦音则像个小保镖似的,一手拉着警戒线,另一只手摆成禁止状,挡在他面前,跟他说:
“后退。”
这个认知莫名地让他非常不爽。
所以他问出了那句:“你呢,你希望我听到多少?”
傅弦音被问到了。
她基本没什么情绪感知能力,一时间察觉不到顾临钊这完全不外放的情绪。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楼道静谧。
傅弦音盯着顾临钊的鞋带,半晌,才仰起头,看着顾临钊,诚实道:
“我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没听到。”
小猫眼眨巴眨巴,明亮的瞳仁盯着他。
顾临钊几乎都被气笑了。
他点点头,说:“行,那我就什么都没听到。”
傅弦音松了口气。
顾临钊的人品他是知道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不管他听没听到,他都会装作像没听到一样。
她从塑料袋里翻出一罐可乐,递给顾临钊:“诺,给你瓶可乐。”
顾临钊没接,说:“不是给叶阳买的?”
傅弦音盯着可乐,“啊”了一声,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想喝可乐?那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顾临钊:……
他俩思维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顾临钊感觉自己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能把自己堵死。
他顿了几秒,从塑料袋里拿了瓶水,拧开了盖子。
气氛有些尴尬。
傅弦音觉得很奇怪。
她和顾临钊认识这么久,期间很多次相处时两人都没说话,她也从没感觉到尴尬。
傅弦音不知道尴尬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自己不怎么喜欢这种尴尬的气氛。
于是傅弦音,一个从来秉持着就算尬死我也不会先死的人,主动寻找话题开口:
“你是来找我的吗?”
顾临钊手指勾着矿泉水瓶,说:“那不然呢,我来找他?”
傅弦音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
在她印象里,和顾临钊聊天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今天忽然变得这么困难。
她再次尝试:“那你跟林安旭是怎么说的。”
顾临钊深吸一口气:“……我说叶阳脚崴了。”
傅弦音点点头:“哦哦,这个理由挺好的,这样你来找我们他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顾临钊觉得自己像是在对牛弹琴。
他想说之前那么多次我专门来找你,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理由,有人觉得奇怪吗?
怎么现在来找她都还得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气氛再次沉静。
就当傅弦音犹豫是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了,还是她再努力挣扎一把的时候,高跟鞋敲击瓷砖地面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傅弦音迅速回过神,她拉着顾临钊就开始跑。
顾临钊被她磨的已经没脾气了。
俩人找了个空教室躲着,直到傅弦音看着李婵走下楼梯,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对顾临钊说:“你在这等以下,我上去找……叶阳。”
顾少爷眼皮一抬,声音不冷不热:“赶我?”
“不是。”傅弦音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脾气,在他这两次三番的挤兑下还能耐着性子。
她放低了声音,语气压得很软:
“就是,我觉得如果我是叶阳,我应该也不希望有别人看见。”
这个理由说服了少爷。
少爷扬扬下巴,终于放她走人,只是临了还不往补充一句:“我就在这等着,傅弦音,别把我忘了。”
傅叶阳垂着脑袋站在楼梯间。
傅弦音故意弄出了点动静,引得对方抬头。
傅叶阳在看到傅弦音的一瞬间懵了一下,他句:“姐?”
傅弦音:“你姐在呢。”
傅叶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篮球赛……”
“你如果是担心的打球的话,不用担心了。”
傅弦音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让顾临钊和林安旭说了,你们附中上替补跟他们打,不会等着你。”
她拿出塑料袋里的冰袋,按在傅叶阳脸上。
男生被冰得龇牙咧嘴。
傅弦音说:“拿着,自己敷一下,不够这里还有。”
她露出了一袋东西。
傅叶阳看着那一堆雪糕饮料,说:“……倒是也用不了这么多。”
傅弦音点点头,说:“我也觉得。”而后她挑了个自己爱吃的雪糕,坐在地上,拆开包装就吃了起来。
买的时候她也觉得傅叶阳用不了这么多,所以雪糕买的都是她爱吃的。
她从塑料袋里又掏出一条水果糖,拆开,拿了两块给傅叶阳。
是之前去天文公园的路上,顾临钊给她的那种。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小卖部,看到这条糖的瞬间,傅弦音脑子就想起了那天在路上,她心情不佳,顾临钊冲她伸手,掌心躺着一颗糖。
她当时还以为是薄荷糖,吃了才发现是水果糖。
顾临钊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是,“吃个糖,别气了。”
而她吃完糖之后,心情好像确实好了不少。
于是傅弦音就鬼使神差地在一堆冰的东西中,买了一条水果糖。
傅叶阳嘴里含着水果糖,看着傅弦音吃雪糕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傅弦音慢悠悠道:“还能笑,看来是不太疼啊?”
傅叶阳捂着脸,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安静半晌,傅弦音忽然问道:“李婵她,经常打你吗?”
傅叶阳沉默了一阵,而后点点头。
李婵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傅叶阳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甚至傅叶阳觉得,李婵信奉的不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她是需要一个出气的麻袋,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够放肆宣泄怒火。
他转过脸,问傅弦音:“陈慧梅会……”
傅弦音咬下一块雪糕,摇摇头:“她倒不会。”
陈慧梅偶尔会甩她巴掌,气急的时候,但是她没有打她的习惯。大多数时候其实是陈慧梅自己发疯,摔东西砸东西,有的时候一通乱扔,正好扔到傅弦音身上。
傅叶阳也拆了另一个雪糕吃。
俩人就这么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啃雪糕,啃完之后,傅弦音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
“走吧。”
两个冰袋用完,傅叶阳脸上的红肿基本看不出来。
傅弦音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保险起见,又给他了一瓶还冒着冷气的冰可乐,说:“你再贴一会。”
傅叶阳顺从地把冰可乐贴在了脸颊上。
傅弦音没忘了楼下的少爷。
她拧开门,少爷正坐在讲台前玩手机,听见声音后抬起头。
“走啦。”
傅弦音冲他招手。
顾临钊收了手机,从讲台上下来。
他看向傅弦音手里提着的塑料袋。
原本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现在只剩下几瓶饮料。
顾临钊说:“雪糕呢?”
傅弦音有些不好意思道:“吃了。”
顾临钊:“你不吃饭一个人吃俩雪糕?”
傅弦音指了指身边的傅叶阳:“这不是还一个人吗,我俩一人一个。”
她敞开塑料袋,递给顾临钊:“诺,你看看你想喝什么?”
她没错过顾临钊手里那瓶水还没喝完,但那又怎样,少爷想喝,要几瓶她都给。
顾临钊的视线落在傅叶阳手里的可乐上。
这是刚才傅弦音递给他的。
傅弦音“啊”了一声,说:“你不是不要吗?”
顾临钊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病,他听到自己在说:“我要是又想要呢?”
傅弦音软下脾气,说:“那我就去给你买。”
不知道是不是林安旭今天叫那句“少爷”的缘故。
傅弦音觉得顾临钊今天真是个大少爷脾气,得跟边上伺候着。
也是出了奇,她还真就能压着性子应付少爷脾气。
傅弦音觉得自己像个老奴,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开心,老奴做什么都行”。
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傅弦音想,伺候一天少爷的怪脾气,她在阎王那里的功德应该蹭蹭往上涨。
或许是那句“给你买”取悦了少爷。
顾临钊没再说什么,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他扬扬下巴,说:“走吧。”
球场,比赛正如火如荼进行中。
看见傅叶阳来了,附中男生立马叫了暂停。
有个人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傅叶阳,说:“你脚咋样了,看起来走路没什么影响了。”
傅弦音:……
糟糕,忘记跟傅叶阳说顾临钊找的那个理由了。
好在傅叶阳脑子转的飞快。
他晃了晃脚腕,说:“其实没啥大问题,就是磕了一下,当时疼的要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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