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得愈发没有道理了。
傅弦音感觉每天上下班通勤的时间都是她一天中最难捱的时间。星帆科技给她定的酒店就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属于打车的话连起步价都够不着。
从出酒店大门再到上班统共也就不到十分钟,这在寸土寸金的京市已经是一个极难达到的通勤距离了。
但架不住冷。
傅弦音每天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把自己裹成熊后,甚至要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才敢出门去上班。
陈念可和程昭昭这段时间就赖在了傅弦音的套房里,反正房间够大,睡三个人绰绰有余。
傅弦音白天上班,下了班就去找俩人吃饭。有时心血来潮了再去喝两口小酒,日子过得倒是惬意。
在星帆科技的工作也顺利得异常。
高柠自那天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劈头盖脸一通骂之后,工作态度认真到简直再也挑不出毛病。
胡程程对她的态度也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平衡中。
但总之不会让工作进度受阻。
傅弦音很是满意。
而顾临钊……
自那天在走廊聊过之后,她其实没有再见过顾临钊。
傅弦音和程昭昭陈念可玩了一整个周末,就是为了削减周一要见到顾临钊时所要面对到的那种尴尬到骨子里的场景,谁料周一一来,她就发现,顾临钊忙到她根本见不到。
见不到也好,也不好。
好是可以让她再尽情逃避一会,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莽撞蠢事。
不好是因为,一切好像都停住了。
上学时,她也不是没和顾临钊闹过脾气。
甚至是在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傅弦音面对顾临钊就已经很放肆了。
那时,前脚刚闹完脾气,傅弦音还没拧巴多久,俩人后脚就又开始朝夕相处的过。
哪怕是不做同桌的那段时间,她和顾临钊也是天天见,天天相处。
没什么问题是会被以一个凝固的状态一直拖到遥遥无期的。
反观现在。
问题搁下了就是搁下了,除非有人主动提起,否则就保持着一个状态,永远凝固着。
傅弦音叹了口气。浏览数据的手动了动。
脑海中又反复回想起昏暗走廊中,顾临钊说出的那句话——
“就是你想的那样。”
是哪样啊?
傅弦音感觉自己要抓狂了。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顾临钊又是怎么知道的?
电脑上的数据仿佛滚成了一通乱码,傅弦音深吸一口气,索性丢开鼠标,出门去茶水间接水。
茶水间,程宇也在端着杯子等。
瞧见傅弦音的时候他抬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找了话题寒暄:“傅老师,过年你打算怎么过啊?”
上周五的那场混乱没人提起,都在职场中沉浮许久了,也都知道有些事过去了就得是过去了。
傅弦音听到这句话后一愣,说:“过年?”
程宇说:“对啊傅老师,这周六就大年三十放年假了。傅老师年假的时候要回美国过吗?”
傅弦音笑笑:“假太短了,不够折腾的,我可能就留在京市了吧。”
程宇接完水就回去工作了,傅弦音则被那句“年假”冲击到恍惚,连热水漫过杯子都恍然不觉。
等她反应过来时,热水已经淌出来不少了,杯子里满满当当都是热水,端都不好端。
傅弦音小心翼翼地捏着杯子柄,将热水倒出去了一点,饶是已经小心到极致,指尖仍然被热水烫到了一块。
好在面积不大,凉水冲冲就行。
傅弦音端着杯子回去,脑子里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过年”这两个字。
这些年,傅弦音的年过得都很草率。
有朋友拉着她就随便过过,要是恰巧碰上考试周要忙不过也没关系。周围朋友给她庆祝生日也大都在2月17这天,除了赵薇如这种亲近的朋友,没人知道大年三十其实也是傅弦音的生日。
不光别人不知道,傅弦音自己也不过大年三十这一天的生日。
从小因为傅东远和陈慧梅,傅弦音几乎就没过过几个安生的年,这也导致她大小就对“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怀在。
而说起来,这么多年,唯一一个最算年的年,还是那年在山顶,顾临钊给她过的。
她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准备去会议室开每周例会。
推开门,傅弦音愣了一下。
只见顾临钊坐在会议室里,手中还翻看着一份文件。
这几周来,除了第一周以外,顾临钊都没有参与他们的例会。
这一次怎么又来了。
她来的时间不算早,会议室已经有了不少人,没有那种左不挨右不靠的位置。傅弦音正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就见顾临钊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和她对视。
鬼使神差地,傅弦音在顾临钊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程宇比傅弦音来的还晚些,他坐在了傅弦音对面,刚好也和顾临钊离得不远。
他脸上挂着笑,边拉椅子边道:“顾总今天也来了。”
顾临钊合上文件,轻轻嗯了一声,说:“放假前最后一次会了。”
傅弦音没参与这场谈话,自顾自地整理着等会要汇报的东西。指尖被烫伤的地方还隐隐作痛,她不想按键盘时再疼上加疼,于是打字的姿势都稍微有些怪异。
这其实是很隐晦的动作,再加上电脑屏幕做遮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但顾临钊不知道是有了什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buff,忽然瞥她一眼,极其自然问道:
“手怎么了?”
傅弦音用没烫到的手指敲了敲键盘,说:“烫了一下。”
身边人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而后说:“多大人了,还能烫着。”
他坐在她的右手边,是当年做同桌时同样的位置。
熟稔的语句和声音的来源也像极了高中,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傅弦音脱口而出了句:
“是,你打小学会走路后再没摔过了。”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是所有人全都静了声,止了动作,整间会议室,只有傅弦音断断续续敲击键盘的声音。
傅弦音抬起的指头悬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去。
不是,等等,她在干什么?
她在怼顾临钊?
她就这么说出口了?
傅弦音甚至都不敢往顾临钊的方向瞥。
她梗着脖子,保持着同一个角度,视线只落在电脑屏幕上,其余的什么都瞧不见般。
打字的手停了两秒就继续动了起来。
会议室也随机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在一片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中,身旁的那一声轻笑,格外清晰地钻进她耳朵。
会议进行的十分顺利。
临到会议结束时,胡程程忽然笑着道:“说起来,我昨天才做了攻略,最近好像也有一场流星雨。”
众人的视线瞬间都聚集在了傅弦音身上。
傅弦音轻声说:“是半人马座流星雨,一般都出现在一月底到二月中旬,最近京市天气不错,倒是也挺适合观星的。”
他们这个项目和天体有些关系,半人马座的观测和研究也在他们的项目计划中。
程宇突然提议道:“正好也和我们项目有关,这周又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周了,你们这几天有时间没,要不找个观星点去看一看?”
大家在讨论着时间,傅弦音只是听,也没参与,
忽然有人说:“傅老师到时候能不能也跟我们科普科普,涨涨知识。”
突然被cue,傅弦音笑着说:“行啊。”
大屏幕前,胡程程忽然出声了。
她问:“顾总这周有空吗,要不一起去看一看?”
顾临钊侧了脸过来,问傅弦音:“你哪天有空?”
傅弦音:“……除了今天,都有空。”
等说完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话似乎有些针对顾临钊了。
今早她还在听说,顾临钊从明天开始似乎要一直出差到放年假。
可话都说出去了。
傅弦音发誓自己真的是无意的。
没成想,顾临钊只思考了两秒,就说:“那就周三吧,周六放假前回来,三天,当团建了。”
会议室静了一瞬。
大家似乎都没想到,顾临钊就在言谈之间给大家放了三天的假。
还是胡程程先开口:“顾总既然说了,那就不能反悔了。”
顾临钊说:“当然。”
他说:“这两天的工作任务可以酌情减少一些,实在完不成的等年后再说。胡程程,团建的具体事项你和陆河宇敲定一下;傅弦音——”
他说到这里时顿了顿。
傅弦音都以为他是要她去找观星点之类的了,只听顾临钊话头一转,说道:
“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弦音起身,刚准备合上电脑跟着顾临钊出去,却见一只手斜斜地插了过来,帮她扣上了电脑,而后直接拿起。
傅弦音愣了一下。
在她怔愣的这两秒钟,顾临钊不仅把她的电脑拿了,连她刚才随手带过来准备写写画画的本子也顺手一并带着了。
他极其自然地帮她拿着东西,扬扬下巴,说:“走。”
就像许多年前,放学后,他帮她收拾好东西,而后一手提着她的书包,一手牵着她,对她说:“傅弦音,回去了。”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那只落了空的手。
傅弦音握紧指尖,烫伤的地方被用力挤压,那一瞬间的疼让她生理性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是傅弦音却没有放松半点力道。
就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抑制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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