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你个小没良心的,下次能听到你说想和我吃顿饭,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明明是埋怨的话,说出来却没什么怪她的意味,反而让傅弦音觉得顾临钊是在说:
看把你惯得这没良心的样。
傅弦音小声辩解:“我什么时候说不想和你吃饭了。”
真是的,净往她身上扣帽子。
顾临钊说:“你在原地等我一会,我去找你。”
说完,他不放心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手机给我开个定位。”
傅弦音撇撇嘴:“我又不会跑。”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把共享定位打开了。
等在马路边大喇喇地坐下之后,傅弦音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穿得有多随便。
她忽然开始焦虑。
心脏砰砰直跳,傅弦音掐着自己的掌心,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在学校里穿校服的那幅挫样顾临钊都见过,没什么的。
然而好像不太管用。
她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极为刺眼。裤子刺眼,鞋子刺眼,就连脖子上围着的方格围巾都刺眼的不行。
手紧紧地攥着围巾,几乎要把围巾扣出个洞来。
傅弦音蜷着身子,头使劲埋低,才能缓上一两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大过年的,怎么当鸵鸟了?”
傅弦音抬头,看见顾临钊笑着朝她走过来。
他唇角勾着:“鸵鸟妹妹有什么想吃的年夜饭吗?”
明明鸵鸟完全算不得是夸奖的词语。
可听见鸵鸟妹妹四个字的瞬间,傅弦音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慢慢恢复正常的跳动。
她眨眨眼睛,问:“你打算带鸵鸟妹妹去吃什么?”
顾临钊神秘兮兮地举起食指,放在唇边,说道:“保密。”
车辆一路朝着傅弦音不认识的地方开。
她忽然紧张了一下,胡乱往身边抓了一下,问:“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你家吃年夜饭吧?”
顾临钊说:“你要是愿意,也不是不行。”
这话就是没这打算的意思了。
傅弦音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说:“我不愿意。”
顾临钊从家里跑出来陪她过年,她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其实内心是愿意的。
可要说跟着顾临钊去他家过年,傅弦音就一百个不愿意了。
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傅弦音这才发现,她刚才胡乱乱抓的时候,正好抓住了顾临钊的手。
而他丝毫没有挣开的意思。
傅弦音手指颤了颤,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手下的那只手忽然手腕一翻,把她的手抓了进去。
傅弦音手指灵巧地从顾临钊指缝中弹出,抓住了他的小指。
她托着腮,看着窗边不断后退的景色,另一只手却捏着顾临钊的小指,一下下地,不断蹭着。
车辆逐渐驶离市中心,傅弦音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上了高速,才终于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她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出格的事情从小到大都在做。
可看到这一幕,她还是有些懵。
吃个年夜饭要上高速吗?
她挠了挠顾临钊的掌心,见他没反应,又用指尖戳了戳他掌心。
男生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嗯”。
傅弦音指指窗外,问:“你这是要把我卖了吗?”
顾临钊点点头,看着她,笑着说:“把你拐到荒郊野外,然后卖了。”
本以为傅弦音会和她犟两句,没成想女孩认真地看着他,而后点了点头,说:“行,卖就卖吧,我还挺值钱的。”
顾临钊问:“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傅弦音摇摇头,说:“就给你数,别人我才不给他数。”
车子越开越远,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傅弦音甚至看到了边上层峦的山脉。
她脑海中忽然想起来顾临钊那句:
“吃顿年夜饭,还有……你想看星星吗?”
所以顾临钊,居然真的要带她去看星星吗?
傅弦音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有些魔幻。
手还被顾临钊抓着,她挣了挣,那边很快就松了手。
傅弦音:……
她看着迅速放开她的手,恶狠狠地瞪了顾临钊一眼。
顾临钊有些莫名。
他视线落在傅弦音放在中间的手上,忽然明白了什么,而后哑然失笑。
是他会错意了。
于是他又伸出手,往傅弦音那边探了探,然而指尖刚碰到傅弦音的手背,那只手就像触电了似的,迅速地拿走。
顾临钊叹了口气。
这次是真不想牵了。
他也没再不识趣地把手往傅弦音那边探,而是就在中间搁着,手心朝上,手指自然放松微微向上蜷着,刚好呈现出一个虚虚空间。
过了约莫五分钟。
顾临钊感觉自己掌心一凉。
他低头,是傅弦音把手放在了他掌心里,和之前的十指相扣不同,她只是轻轻地搭在上面,随意又自然,就好像真的只是不小心地把手自然放下而已。
真的是,好可爱。
顾临钊感觉自己的心被攥成一团,像挤干的海绵似的,而后又被放在了温和的水中,一点点涨大。
他抬眼去看傅弦音。
她看着窗外,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顾临钊忽然轻笑出声。
傅弦音听着那道不远不近的笑声,又羞又恼。她忍不住用指甲在顾临钊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
身后传来一声清浅的抽气声,傅弦音还是没回头。
但车窗倒影上,却映出了她含笑的眸子。
经这么一打岔,傅弦音也忘了问顾临钊是不是要带她来看星星。
等到车子开始走盘山公路的时候,傅弦音才想起来这个被她抛到脑后的话题。
她又轻轻地在顾临钊手里挣了挣。
这一次,顾临钊没挪开,反而将她抓得更紧。
顾临钊侧了侧身,问:“怎么了?”
傅弦音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外,问:“上山干嘛?”
顾临钊说:“吃年夜饭,看星星。”
傅弦音低了低脑袋,小小地高兴了一下。然而再抬头时,那点细小的高兴已经被收得干干净净。
她问:“过年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顾临钊忽然转过脑袋,看着她。
傅弦音被看得心脏一抽。
她下意识挪开目光,却听到顾临钊问:“今天只是过年吗?”
“不还是弦音妹妹的十八岁生日吗?”
弦音妹妹的十八岁生日。
这几个字落在傅弦音耳朵里,敲得她鼓膜阵阵作响。
她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是来给我过生日的?”
顾临钊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
有些高兴,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说:“那不然呢?”
傅弦音说:“我生日是2.17。开学再过也可以,我之前,从来不过农历生日的。”
她话只说了一半,可隐没的另一半,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之前,从来不过生日的。
从来没人给她过生日的。
明明她的语气里没有失落与难过,明明她只是很平静地陈述着一句话,可顾临钊就是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或许这就是喜欢,会心疼命运降临在她身上的任何不公与难过。
会希望命运,能将所有一切的好运与偏爱都给予她。
就仿佛这样才是正常,仿佛这样才是顺应自然规律。
一切本该如此。
“可是我想给你过。”
顾临钊听见自己这样说。
想给你过十八岁生日,又不止想给你过十八岁生日。
想要给你过往后的每一次生日。
车子在山上兜着弯,一圈一圈地向上盘。
傅弦音感觉自己像是在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对任何事物最好都不要有期待。
就像不要期待陈慧梅会救她,不要期待傅东远会顾她。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顾临钊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
傅弦音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就小小的期待一下吧。
期盼的过程也是一种美好的情绪。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一直拥有美好的情绪。
车子一直开到了山顶,而后在一间小木屋里面缓缓停下。
傅弦音推开大门,被里面惊了一下。
本以为只是一栋简陋的小木屋,没想带推开门居然是一间装修精致典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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