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临近,学习任务量变大。
傅弦音晚自习又不去吃饭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傅弦音翻着从顾临钊那复印来的化学笔记,自己对照着习题一点点啃着。
好像就是这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两年多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傅弦音在生物上,忽然就开了窍。
连续做的几套中等难度的模拟卷子都超过了90分,这放在以前,是傅弦音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月考还能保持这样的分数,那化学就会轻松一些了。
说到化学,傅弦音看着面前的习题笔记,有些泄气。
学了快一个半月的化学了,一切的一切对于傅弦音来说还是很难。
上一次附中的模拟卷子各科老师批改的成绩也都出来了,其它的科目都在傅弦音预料之中,唯独化学,低得离谱。
好在,陈慧梅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或许是在和傅东远吵架,又或许是在和什么小三小四小五的斗智斗勇,没有逼问她附中那套卷子的分数,也给了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傅弦音心中炸开。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而后趴在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敲击声忽然在她桌面上响起。
傅弦音抬头。
只见顾临钊拎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还有一份饭,站在她桌前。
“晚上要跑步,”顾临钊把饭盒盖子打开,很自然地帮她整理了桌子上散乱的试卷和资料,把烤肉饭推到她面前,扬扬下巴:
“不吃饭不行。”
“哦。”
傅弦音拆开勺子,吃了几口饭,忽然抬起头。
“你老是给我买饭,我把钱转你。”
顾临钊家里不差钱,从少爷的穿着打扮和生活脾性就能看出来。
但是不差钱归不差钱,她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白吃白喝。
程昭昭她还隔个几周就给对方转个小几百块钱,顾临钊也给她买了不少次吃的,她脸皮不能这么厚。
顾少爷完全没把这点小钱放在心上。
他摇摇头,说:“不用,没多少。”
傅弦音坚持:“一码归一码。”
顾少爷拗不过他,眼见着傅弦音掏出手机就要转账,屏幕忽然被人按灭。
傅弦音满脸莫名地抬起头,就见顾临钊点了点桌子,说:“转账麻烦,以后周末休息有空的话,你请我吃饭吧。”
转账麻烦?
点一下屏幕的事,麻烦在哪了。
相比之下,请客吃饭不是更麻烦吗?
但是傅弦音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给钱的是主子。
主子说什么,奴才照做就是了。
她在这吃着饭,顾临钊就坐她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她的化学习题。
看着看着,这哥还极其自然地从她笔袋里拿出铅笔,在傅弦音错了的题目后面耐心写下注解。
吃完饭回来写题的尹泽轩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一秒。
傅弦音不喜欢别人在她的习题册上写字,尹泽轩给她讲了几次题,都是写在草稿纸上,傅弦音之后再誊抄上去的。
虽然傅弦音说她自己写一遍可以加深记忆,但尹泽轩还是觉得,傅弦音是不大喜欢让别人碰她东西。
现在看来,这条规则也不是对所有人都通用。
写了没几题,傅弦音忽然用脚尖戳了戳顾临钊的鞋尖。
“用红笔写。”
她一手拿着豆浆,一手握着勺子,腾不出多余的手,下巴冲着自己笔袋的方向点了一下。
顾临钊笑了一声:“挺会使唤人啊。”
傅弦音轻轻“哼”了一声。
她吃饭,顾临钊就在她对面给她的试卷上写着东西,等她吃完了顾临钊也差不多写完了。
于是尹泽轩就看着顾临钊收好了桌子上饭盒和豆浆杯子,把东西放到塑料袋里,又从傅弦音桌面上的抽纸包自然地抽了两张纸,隔绝了塑料袋柄上不小心蹭上去的油。
“少爷好奢侈。”
傅弦音感叹:“拿抽纸擦东西。”
“行了啊。”顾临钊笑骂:“得寸进尺了傅弦音。”
他说完,拎着傅弦音的垃圾就走了。
尹泽轩看了看顾临钊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同桌。
他虽然平时除了学习不怎么关注别的事情,但是他自认为也不是什么很迟钝的人。
这两个人好像是。
有点什么吗?
按下了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尹泽轩把注意力继续放在手下的题上。
三节晚自习结束,尹泽轩刚好写完这一道题。
教室闹哄哄的气氛不大适合继续学习,尹泽轩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写。
收拾时,他忽然忍不住往顾临钊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顾临钊好像是刚写完一题,盖了笔帽,随便收拾了两本书就单间挎着书包朝这里走来。
尹泽轩收拾的速度不由得放慢了些。
于是他看着顾临钊靠在窗边,垂着眸子,安静地等待着他同桌写完最后的题。
写完以后,傅弦音合笔收拾书包,顾临钊提醒她:“别忘了去跑步。”
“知——道——了——”
傅弦音头也没抬,拖着长腔回,说完,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没答应你。”
她声音很小,尹泽轩自己只能听个大概,他觉得顾临钊大概率是听不见。
于是他朝顾临钊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对方挑挑眉梢,似笑非笑问:“你说什么?”
傅弦音瞬间改口,笑得乖巧:“我说谢谢班长陪我跑步,谢谢班长为了十五班女子4*100接力做出的所有付出和贡献,我代表十五班全体对班长真挚地道谢。”
顾临钊嗤笑一声:“就你皮。”
傅弦音没说话,吐了吐舌头。
收拾完,傅弦音拎着书包刚要背肩上,顾临钊长臂一伸,手指就勾住了书包带。
“拿着,找田恬他们去吧。”
他掌心躺着一枚秒表,傅弦音拿过,把秒表的挂绳套在自己手腕上,而后又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
“书包我给你放,免得你又随便乱扔。”
顾临钊的语气很自然,可是这种事情用这种自然的语气说,好像就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傅弦音和尹泽轩打了个招呼就走了,顾临钊则拿着傅弦音的书包,和林安旭一块走出教室。
尹泽轩忽然觉得,他发现了点不得了的秘密。
“14秒07。”
田恬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说:“等会跑完再测一次,别忘了。”
傅弦音颤颤巍巍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身边脚步声走了又来,一直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歇够了就起来跑跑,走走也比躺着强。”
顾临钊说。
傅弦音极不情愿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他。
“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顾临钊笑着抬手虚虚拖了一下,说:“脸怎么拉得这么长啊,傅同学。”
傅弦音累的话都不想说。
两人在操场上走了大半圈,顾临钊看她气息均匀了不少,说:“行了,来,跑会。”
傅弦音觉得肺里像是装了个风箱,顾临钊则游刃有余地让她嫉妒。
他边跑边问:“你们那中考不考体育吗?你当时800米跑了多少。”
傅弦音呼哧呼哧道:“中考到现在几年了啊大哥,我是高三,不是高一。”
她说一句话就要喘上半天,而后再说下一句:“我800应该是跑了3分50,还是4分,我不记得了。”
顾临钊笑个不停。
而傅弦音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了。
两圈下来,如果不是顾临钊扯着她,傅弦音觉得自己一定会像个死尸一样躺在操场上。
顾临钊说:“走两圈,缓一缓,然后再测一次。”
他问:“和昨天比起来呢,今天有轻松些吗?”
傅弦音摇摇头:“没,更累了。”
顾临钊:“正常。”
傅弦音:“那我要是说更轻松了呢?”
顾临钊:“也正常。”
傅弦音咬牙切齿:“你特么——”
顾临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说:“明天跑步的时候你可以戴个耳机,放点音乐,转移一下注意力。”
傅弦音:“不用了。”
顾临钊:“怎么不用了?”
傅弦音:“你不是会和我说话吗?”
笑意在顾临钊脸上不住扩大。
他仰了仰头,夜空中点点的星子散乱地点着。
他忽然就,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
傅弦音莫名。
顾临钊看着她,说:“高兴。”
他又问:“你高兴吗?”
傅弦音有些荒谬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学着之前顾临钊迁就她时的那种语气说:“高兴,太高兴了,你高兴我就高兴,满意了吗?”
很满意。
非常,满意。
傅弦音这个人,倔起来软硬不吃,不熟悉的时候还有点端在面上不达心底的礼貌,熟悉之后就开始别扭。
人别扭,性格也别扭,或许是从前从来没跟什么人熟悉过,连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身上这股子别扭和谐共处。
但是顾临钊知道了。
没人不喜欢被惯着。
哪怕傅弦音再怎么情感淡薄,十几岁的少女,心里面总有一块地方是软的。
顺着她脾性来,她愿意闹脾气就让她闹,情绪低落了哄一哄,她不想表现出来的他也就装傻权当不知道。
这是顾临钊和她认识这一个多月来,相处下来的经验。
事实证明,这套经验很有用。
有用到,好像连傅弦音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慢慢习惯顾临钊这么对待她。
这个习惯,在傅弦音的定义里,算是个好习惯吗?
顾临钊不知道。
他不敢笃定,却也不愿去否认。
他只是希望,无论好坏,这个习惯能在不受傅弦音控制的一块空地上,悄悄发芽,悄悄长大。
人是有私心的。
他拢共就这么点私心了。
成真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
连着运动了几天,傅弦音总算从这项酷刑上找到点好处。
那就是她的睡眠,比以往好了些。
傅弦音睡眠很差,是差到三天两头吃褪黑素,吃了这么些年已经快吃出抗药性的程度。
一般人吃两粒就能一头栽到,傅弦音又是失眠起来吃上三粒都只能浅眠几个小时。
睡眠质量还不好。
而这几天运动完,回宿舍洗完澡,晾干头发的同时再完成当日的学习任务,基本上等到头发干了个七八分的时候,傅弦音就能隐隐有点困意。
顺着这点困意躺床上,没几分钟就能阖眼睡着,再睁眼就是天蒙蒙亮了。
虽然不至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是下周一二就月考,在这种高压下,能不吃褪黑素睡着,傅弦音已经很满意了。
她起床收拾了一下就去上自习。
课桌上,是程昭昭知道她不吃早饭给她带的小笼包。
傅弦音一口一个,薄薄的外皮里面是滚烫的汤汁,柔嫩的肉馅在嘴里裹着汤汁散开。
她咬着紫米粥的吸管,一次性筷子尖戳着最后一个小笼包。
这周六是小休,上午还要上自习。
昨天晚上,傅弦音和程昭昭说好了今天下午去看看租礼服的地方。
高姐说租礼服班费可以贴500块钱,傅弦音倒是没打算卡着500的线租,碰上好看的她自己贴点钱进去也不是不行。
本来只有傅弦音程昭昭和陈念可三个人去看礼服,结果林安旭说什么也要去凑热闹,还拉着顾临钊也一块来了。
程昭昭想得倒是很好:“那我们可以中午吃完饭去租礼服,下午去图书馆或者咖啡厅自习,晚上有时间的话去吃饭看电影!”
“可以。”陈念可举手:“看完电影我正好回家睡觉,我跟我爸妈说了,明天早自习我请假在家多睡会。”
俩人转头看傅弦音:“音音,你觉得咋样?”
傅弦音点点头:“我可以啊。”
下午她还能让顾临钊在帮她讲几个化学的知识点。
中午放学,程昭昭就已经兴奋起来了。
傅弦音收了基本化学习题册和卷子,想了想,又拿了生物的资料。
吃饭的地是陈念可挑的,是一家新开业的粤菜店,生意很火爆,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
傅弦音看着长队有些怵,她问陈念可:“我们要排这么久吗?”
陈念可回:“不用,我上课的时候偷偷用手机预约好了位置。”
“哇塞。”傅弦音压低声音夸赞她:“有先见之明!”
她小小声:“别让顾临钊听见了扣你分。”
陈念可也故作严肃地小声道:“可是他和我们一起吃饭耶,预约是用我的名字预约的,怎么瞒过他。”
傅弦音:“要不把他赶走算了。”
陈念可:“也不是不行哦。”
两人说着笑做一团。
顾临钊背后莫名发凉,他转头看身后的两人,视线相接,又是一阵笑。
“别笑了,”顾临钊有些无奈:“人家问名字呢,进去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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