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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旧庙历险记(三)

小说:

不渡长夜渡中午

作者:

荷桃粥

分类:

穿越架空

就这样,对视了良久,季临渊朝她微微俯身。

“不过,姑娘的身手,竟然藏得如此隐蔽,难道也是以前杀蛇练出来的?”

长乐笑了,勾起的嘴角嵌入左半边脸,给了他一个嘲弄的表情,像是在嫌他蠢。

“我是医师,你忘了?药王谷的人,面对世间形形色色的病患,求生的,求死的,什么态度都有,练习一些防身之术?怎么了,不可以?”

季临渊点点头,挑眉,往后撤一步,抬手示意精御卫也继续忙活,才回她一句:

“倒也合理。”

其实这话也并非长乐胡诌,药王谷以往有晨操,还作为课业考核。

各个医师除了考核五禽戏这类健体操以外,还有一门使“梢子棍”的功夫。

这功夫和少林寺有一些关系,老药王自己加了些穴位通达的招式,又不知从哪里搬来的连枷,一棍双节,每把之间有索链相连。

多年前,杨药师还没搬出药王谷,就喜爱在集体晨练“梢子棍”时,为大家吹洞萧伴奏……

也别看辛夷师兄平时好说话,对谁都“以和为贵”,作为药王谷的首席大弟子,他实际是“梢子棍”的带练——即站在队落最前面,做为招式标准的人。

长乐解释一通,似乎是打消了季临渊的疑心,但见他一番“质疑”之后,负手而去,她却觉得有些不妥。

正巧这时,有人腾地一声自个儿往气口上撞,是那位刚刚替心上人揩了手汗的大偃师,此时又有些急着讲真心话。

“你莫要害怕,往后只要有我会在你身边,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他面容如玉,她却脸色阴沉。他关心切切,她无心念恋。

“方才季长公子就问得有错,那现在,该我来问问了,什么是合理?一个女子有些身手,会些防身的功夫,很值得惊奇?是你们默认怕蛇的女子,就应该哭得梨花带雨,寻求男人的庇护?还是默认这天下武功,轻功暗器,只得由男子来使出才算‘好’的身手?”

她昂着头,朝季临渊发难,又转头问贺兰澈,神情十分严肃,“还有你,贺兰公子,你好像觉得女子应该由男子保护似的,你把我当成什么,纸糊脆娃娃,还是娇弱菟丝花?”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对天发誓,绝无看低你的意思。”

贺兰澈右手指誓。

天地良心!他只是刚刚见她蹲在地上,冷汗如注,周身颤抖,惊魂未定,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只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不想看到她这样难受。

长乐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刻必须要上升一下。

季临渊转过身来,凝神思索,他本身也就是没话找话,挑点事来,其次确实也因她平时那慵意孤僻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完全跟方才果断又狠戾的人联系不起来。

虽不知晓她内力如何,但方才那三枚银针,若是冲着人发出的,她又极其精于人体穴位,那真是阴狠非常……有道是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即便精擅修习力道功夫的人,也难以抵挡。

“这事哪里又上升到男子女子?”季临渊问道。

“你们当然觉得不上升,学医时也默认男医要优于女医,我朝本不禁止女子入朝为官,却一样习惯祝她们‘嫁得良人’,男子则是‘升官发财’,季长公子,我且斗胆问一句,您今年贵庚,可有听过半句‘这个年纪还未婚就要人老珠黄’的言论,试想您若为一女儿身,今日同样条件,又是如何风光?”

“你……无理取闹。”

她此时就是取闹,为的就是冲淡自己方才的印象,把话题扯到别处。

这十年她每日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许是当年逃亡时,太多的眼线、太多的追赶,让她感觉四周无一人可依赖。虽然这两人暂时不在她的警惕范围内,嘴巴却都……很大,她不能不防。

空气沉默,周围的精御卫不想被扯上,好几个都去了后院“砍杂草”。

贺兰澈凝思了良久,突然焕发出一声惊叹:“对哦!”

“你说得极是,我家大姑母也时常这么说!”

贺兰澈不是刻意迎合拍马,他细想一下确实觉得自己方才不妥。他家昭天楼那位管事的金华大姑母,端的是玲珑心思,精于工算,心中一本无形账册,将昭天楼五门中纷乱的“人”“财”“物”种种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昭天楼奇于工巧造物、遁甲机关,若要说发扬出去,没有金华大娘子是不行的。她才思如脱缰野马,敏捷异常,处理各种繁难杂事,总能快速洞察所在,应对之策即刻便能出炉,且周全完备。

这样厉害的手段,比家中任何一位弟弟都要适合管家,爷爷也确实经过公平的比试后,将家业完全交给大女儿说了算。

但她依然时常要分心面对世人的质疑评判:金木水火土五位掌门,昭天楼凭什么竟由一位女子操持大局,她凭什么做得这么好?

糟糕的是,她大姑母练了一身好嘴皮,主打一个绝不内耗,凡是有当面来说嘴,或是说嘴被她听见的,都要被狠狠嘲讽一番,更有甚的会被好好“收拾”。久而久之,这样的闲话少有人讲,偏见的人也不敢当面对峙,自然就耳根清净了。

他见很多人在金华大姑母那儿栽过跟头,因而此刻滑跪也特别快。

“是我不好,我……我方才担心你,却过了界,我以后再也不胡乱逞能,我保证。但若是你需要我,我……”

“住嘴,贺兰澈!!!”

这一声是季临渊咬牙切齿的叫住他。

他与阿澈结义十余载,除了在正式官位场合称他大名,平时绝对不会。

他气得不行,这几日都气得不行。

这恋爱脑的脑回路清奇,毫无底线,他无计可施,实在无计可施。

“你现在又瞧见了,看来容易耽于情爱的,也并不全是女子。”长乐趁胜追击道。

她过去那绳子边捡起三枚银针,给了贺兰澈一些面子,嘴上虽是嘲笑他,手上却将银针递给了他,仿佛刚才说得不是他。

“你来帮我擦擦干净。”

贺兰澈顿时耳根发红,脸颊滚烫,赧颜上头,整个人头皮从顶酥到头尾,心跳陡然间就失了控,像是要从嗓子眼中蹦出来,“咚咚”地在胸腔里敲起了急促的鼓点。

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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