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对着林非晚的方向似有若无地使着眼色,试图让他能够理解自己的用意,千万不要过来这边帮他解释。
林非晚见他挤眉弄眼的,却误以为他被赵桑榆抓住无法走开,更是加快了脚步来到她们身侧。
不等行风开口,林非晚就弯下了身子,快速开口救场。
“师姐,莫要怪罪行风,他真的只是为了去取些熏香。”
言罢,还伸出了手指向了行风腰间的小包裹,但他这边不指认反倒还好,这一开口,便全穿帮了。
行风和林非晚事先的确商量好了对策,若是遇到院中之人,便推脱他是为自家公子取药,只是不想让师傅过多担心他的身体,才没有从正门出去。
但问题是林非晚此刻出现完全不是时候,当下的状况与之前的预想并不一样。
而他俩的言辞也成功让赵桑榆反应了过来,她这是被骗了,这件事从头至尾林非晚都是知情的,根本不存在什么背主发卖,行风有意隐瞒,而林非晚更是在骗她。
若未猜错的话这取药之事也是假的,他们两个要做之事另有猫腻。
行风深深地叹了口气,放弃了辩解,压抑着声音对林非晚低吼道,“公子,你可快别说了。”
林非晚仍未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面上是一副茫然的神色。”
对于赵桑榆此事突然变的有意思了,学习功法也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两人穿帮后的神色倒是更加精彩一些。
“事情有变啊。”行风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敲开林非晚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非晚这才明白到自己的出言相助可能反而帮了倒忙,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周围的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赵桑榆在一旁挑着眉,看的有些想笑,声音的尾调也有些上扬,“实话实说吧,二位。”
“师姐莫怪,此时说来话长,改日,改日我定与你细细讲清始末。”林非晚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想不出额外的辩解之词,只得想办法拖延上一时半刻,问问行风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会被抓了个正着。
*
就在赵桑榆准备质问他言而无信,诓骗自己之时,自己西次间的屋门却不知被谁敲响了。
“桑榆妹妹,妹妹可起身了?”
西次间的屋子进深比一旁的耳房多了一扇窗户不止,多出来的深度正好阻隔了两边的视野。但若是那边的人见许久未有人开门,多挪动两步,林非晚要解释的人可能便会多上不止一个。
情急之下,他轻轻地扯着她的衣襟晃了几下,又双手合十,摆出了一副哀求的动作。
赵桑榆头回见他这种模样,忍不住有些动容,算了,且暂时放过他,晚些时候看他能编出什么荒谬的借口。便转身打开了一旁耳房的门,推着将他俩塞了进去,自己则演出一副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赵桑榆往着自己屋门的方向走去,抬眼望去,来人竟然是赵燕婉。
她是阿娘远房表亲的女儿,也是东厢房那边学习的丫头里年岁最大的,凭着阿娘的关系进来,学习绣功的状态却是一言难尽,赵桑榆素来不喜欢同她说话。
不知道这会明明时间还早,她怎么突然找了过来。
见她向这边走,赵燕婉未挪动步子,略微抬高了音量,“表妹,你快去铺子那边吧,表姑和锦姨一大早都过去了,临行前叫我抓紧来叫你。”
“她们有没有跟你说是因为什么事?”赵桑榆紧了紧步子,赶忙往前院去。
“没有,不过看起来挺急的。”赵燕婉有些追不上她的步伐,不多时便被远远甩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垂花门后。
*
赵记绣坊的商铺离女眷们住的宅子只隔了两条街,赵桑榆快步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铺子门口。
铺子里面分隔出了售卖区和工作区,只有少部分学成的绣娘才能够有资格可以来商铺这里上工,更多的绣娘是春娘在各地选拔出来的高级绣娘。
售卖区一旁还设置了供观看的绣架,会有不同的绣娘在此展示各式绣功,让过往的商客能够直观感受到绣坊纯熟精湛的技法。
若是以往的这个时间,商铺已然开门开始营业了,现在却是大门紧闭的状态,还挂了个今日不营业的牌子。
赵桑榆轻手轻脚地推开了一扇虚掩的房门,屋内跪着一个面生的三十出头的女人,那女人看起来似乎视力不太好,不住地向赵春娘道歉认错,眼睛却是眯眯的。
锦姨见着来人是赵桑榆,便上前来,带着她往内院的工作间走去。
*
一路听锦姨说着,才得知上次绣品被蛀一事之后,春娘听了赵桑榆的提议,严查了绣坊的管理。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真的查出一条大蛀虫。
负责仓库绣品管理的监作叫张成荣,原是绣坊创建之初,赵春娘收留的一个伙计。当时的他手脚麻利,干活也是老实本分,便一直留在了商铺这边做工。
后来在春娘的帮助下不仅成功在绮州安了家,还娶了妻生了子,一路顺遂地做到了监作的位置。
但这家伙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万事如意后开始嫌弃生活枯燥乏味,为了寻求刺激便成为了赌坊的常客。
常言道,十赌九输。没过多久,家中的积蓄果然就挥霍一空了,甚至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债主们追得紧,他就打起了绣坊仓库的主意。
初时只是从仓库里选出几种简单款式的帕子,再到外面打着赵记绣坊遴选绣娘的名头,让她们白白做工,骗到女儿家的绣品后再拿出去售卖,借此倒是挣上了不少银两。
后来张成荣嫌只做此事来的钱太慢太少,便打起了自己妻子的主意。他的妻子刘氏家道中落,是个孤女,生得那是明眸皓齿,早先他风光之时,两人也算是登对般配。
他觉着刺绣容易,动两下针脚而已,其他女人家都会,还能凭这手艺挣上大把的银子,自己的妻子自然也能行,便花言巧语地让她多做些。
刘氏做得确实不错,他便开始监守自盗,将暂存在库里的繁复绣样偷出来,让刘氏依样做出来。
刘氏待字闺中时女红是不错的,但自然还是没有专业绣娘做得精细,成品也无法卖出赵记的价格。
但日子久了刘氏的手艺竟然有了很大进步,成品也精致了不少,张成荣看差距越来越小,便干起了偷梁换柱的买卖。
有些附庸风雅的人和他一样,根本识不出花样里的用心,拿了赝品回去不懂得欣赏,只与人炫耀自己的财力,赵氏的绣品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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