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位也没有入侵作案时间。’
【……】
除了不认识的薄飞星之外,目前唯一一个没有给他发照片的就是太子邝泉。
但他理论上是最不可能的,一个疑似直男,啵也打了腿也摸了。
岐玉面露疑惑,给他发了个问号。
此时岐玉已经走出了教二楼,抬头一看,远处噪音阵阵,警察、直升飞机、各种学院的王室的安保人员和车辆涌入校园。
十来分钟之后,岐玉见到了柏之清。
“太子遇袭?”
“是,现在学院和王室正在处理这件事。”
柏之清摘了眼镜,随意地擦了擦。
男人朝他走近,搭着岐玉的肩膀说:“你别担心,太子有事的话,消息应该传出来了。”
岐玉没有察觉他的语气有些遗憾。与他不同,岐玉只是觉得很诧异。原著提过这件事吗——邝泉在克雷斯学院遇到袭击?
【没有。】
‘这是剧情之外的事?’
【入侵者导致的蝴蝶效应。】
邝泉也是克雷斯学生。王室是学院最大的股东,年轻的王室成员基本上都在这里就读。他在学院里有单独的一栋住所,如果返校上课,有时就在那里休息。
今晚太子到了学院,进了别墅,之后就发现了袭击者。
如今是袭击者逃脱之后的半小时。
学生会的成员这下子又不能睡觉了,更麻烦的是所有人都得提供不在场证明。
别人都还算好办,但案发时间段,岐玉和入侵者在楼梯口大打出手——没人能证明他当时在哪。
除了入侵者。
“这里怎么了?”
柏之清低头往下瞟。
轻薄的红裙之下,膝盖往上几寸,大腿的内侧,隐隐一道指痕。
像是被谁不知轻重地捏过,膝盖上还有撞到的痕迹。
“不知道。”
岐玉随口搪塞,他自己都没看一眼。
这不是重点,他现在得解释自己刚才在哪。
行政楼有一间休息室。此时边绍元在附近翘首以盼,等来了岐玉,他分享了一些新消息:“袭击者不一定是学院内部的人,今晚他来学院很多人都知情。”
“你脸红什么?”
“……”
边绍元深吸了口气,突然被打岔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前,少年歪头瞥他,但对太子遇袭的事,似乎也不是很有兴趣。
等他与王室的工作人员
见面,说起不在场问题,大家都知道岐玉的身份,当然不可能是袭击者,不过还是走流程问了一句。
“我在教二楼,有人约我去那里,没有监控。”
岐玉这样解释。
……怎么听起来像约会?
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小做尴尬:“对方是谁?”
“不知道。”
“……”
“今晚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还有谁?”
岐玉反问他们。
入侵者肯定不会说自己去过教二楼,如果对方没有参与到太子袭击案,必然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工作人员犹疑了半晌,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这时门被轻轻叩响,一位王室管家进门,西服革履,一句话便将岐玉从他们手中带走——“这是殿下的吩咐”。
室外,学院灯火通明,一个黑发支棱的高大青年立在门边,上半身穿了件松垮背心,拿了支烟在那儿抽着,像是已经等得不耐烦。
不必看也知道是自己的狗。岐玉没说什么,只在边绍元投来视线走近的时候示意他回去。
“太子叫你过去?”
边绍元挑起一边眉毛。
“嗯,你等我信息。”
“行。”
西区,距离湖泊稍远的一处豪华别墅,这里是邝泉在学院里的住所,高耸的巴洛克式的建筑,在夜里,草坪宛如流动的暗绿颜料,随意地点缀着喷泉和动物雕塑,铁门外已经停满了各种安保车辆,戴着耳麦的保镖们四处走动。
所有人悄无声息,因为太子邝泉厌恶吵闹。
被管家领着的岐玉,很快被送入了别墅深处。
卧室的白漆门半敞。
一位在窗边捏着雪茄的、高大消瘦的年轻人。
落地窗的夜景成为一抹背景,抽着雪茄,吞云吐雾,站在那儿的白衣年轻人,乍一看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我以为你得躺在床上。”
岐玉有点失望。
如果太子死了,岐闪就能活到结局。
邝泉抹去雪茄灰,在他身旁坐下:“袭击者一进来就被发现了,没发生意外。就是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
“开枪了?”
“嗯。”
听起来像是一桩单纯的、袭击王室成员的案子,也许根本与入侵者没多少关系……
岐玉不禁浮想联翩。
“是你们家在搞恐怖政斗?”他又问。
“大概是。”
邝泉语气平静。
他不是第一次第二次遇到这种事了。只是学院吓了一跳,生怕太子死在这里。学生会在克雷斯学院有着近乎半个管理机构的意味,像未来机构的一些缩影,一出事,所有成员都动了起来。
他知道岐玉是纪律委员,与今晚的事也有些沾边。
“你今晚在哪?
“你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问你在哪。
“都说了我在教二,有个奇怪的信件约我过去。
岐玉说到这厮就无语。
“我晚上要回宿舍,你找我是为了……
腿上微微一凉。
属于男人的微冷手指,轻轻摁在了一处皮肤上。
不是一道,是两道,靠近大腿后侧的部分还有指痕。
胭红的。
被捏揉过。
指腹轻轻蹭着这两道痕迹,拇指和食指的痕迹刚好吻合。
膝盖还有淤青。
邝泉垂眸,问:“谁弄的?
骤然冰冷的口吻,室内的气压仿佛都骤降。
……?
沿着他的视线,岐玉这才瞥见自己腿上的痕迹。
“不知道啊,他笑了,“鬼知道他是谁啊。
邝泉:“你今晚去见的人?
“对啊,给我发了一封信,说得云里雾里,我觉得有点意思就去见他了。我俩打了一架——被我揍得很惨。岐玉揉了揉拳,冷嗤说,“下次我还要打他。
【……】
话音未落,他就被搂着坐到了邝泉腿上。
是因为打架才弄出来这些痕迹。邝泉的神色并不缓和,他知道岐玉性格怪戾,与旁人起冲突不是一次两次。
但,岐玉对花言巧语从来兴趣缺缺。
只留了封信,就能轻巧将他的小女友骗出去见面,对方不必想也知道是个既贪鄙,也巧舌如簧的猥獕之辈。
“以后不能单独赴约不认识的人。他对岐玉说,“你想去见,下次得带上我。
“嗯嗯。
才不可能带上你咧。
对邝泉的嘱咐,岐玉从不放在心上。
眼珠一转,他瞥见邝泉垂头,脸贴在他肩颈的位置,呼吸轻轻的,抚过他的脖颈。
很痒,有些热意。
岐玉皱了下脸,想推开,但邝泉桎在他腰上的手却收紧了,垂下眼说:“你不是要查岗吗?给你查。
他敷衍:“嗯……都知道你刚才在这里了,没必要查。
“我今天很累,
让我抱一下?等下我叫医生来,你的伤得处理。”
疲倦的口吻,神情也是。
联系到今夜的袭击,岐玉大抵猜到,邝泉这段时间为何像个病秧子。
他受了严重的伤。
太子的野望是坐上那把王座,在他父亲还未死的时候。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的故事,在现代依然上演,父子之争,权力之争,只能活一个。
那我是什么呢。
岐玉心想。
我是渺渺众生之一,一位旁观者,权臣与王室的系带……等失去作用了,自然就得被邝泉除掉。
何况,太子的“女友”只是男扮女装的一个愉悦犯。
等到某日,邝泉得知“女友”是个同性,他的表情一定万分精彩。
“今天怎么突然查岗?”
“嗯……因为好玩。”岐玉眨眨眼,“你不喜欢吗,男朋友?”
摸着垂在手边的长发,邝泉不语,而是吻了他。
比上次在东宫那次的吻更温柔些,但岐玉也被弄得舌尖发麻,湿漉漉的唇被吮得殷红发烫。他受不了地喘着气,晕晕乎乎地推开了邝泉。
“好像被你咬破了……”岐玉倚在他肩上,闷声闷气,对他张开嘴吐出一截舌尖,“你看……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邝泉呼吸一顿,忍不住又要吻他。
……
等到岐玉终于从别墅里走出来,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亲了很久,大腿上又多了几道指痕。
系统谴责他:【你是在勾引他?】
‘呼吸也算勾引?我什么都没做吧,是他自己想亲我。’岐玉回忆片刻,‘他……还行。’
【……】
太坏了这个人,都故意伸舌头了不是勾引是什么?
还行是什么鬼评价……
虽然与邝泉说是回宿舍,但岐玉其实另有打算。
紧闭的沉重大门,被佣人和机器缓缓推开,他们垂首,在视野里看着岐玉离开……走到了门前的窄道,越过几辆安保的车辆,拒绝他们送他回去的太子的吩咐。
岐玉的狼狗训练有素,不需要吹口哨,他自己就会跟上来。
在远处的树下,一个蹲着的青年,目光一对视,他就起身疾步走来了。
他非常高挑,肤色晒得蜜色,帅得有种不自觉的凌厉感,头发剃得很短,几乎是寸头,却不显得难看。
“我等你好久。”
边绍元说。
岐玉和男友过夜,他在门外抽烟等。
边绍元心情微妙。
岐玉是有性别认知障碍?
或者……是因为喜欢同性,所以才扮做女孩。
太子为何没有察觉过岐玉的性别问题……
……他们交往到现在,没上过床?
岐玉走近了几步。
他没有接这个话题,语气有些玩味:“你知道吗,薛理醒了。”
边绍元回了神:“他醒了?”
——那位被他们发现,塞在仓库箱子里、与失窃的孤意长刀放在一起的三年级哨兵。
也是原著的第一位凶手。
柏之清告诉他,薛理昏迷许久,今夜刚刚苏醒。
【你打算去他那里找入侵者身份的线索?】
‘嗯……算是吧。’
搪塞的语气。
系统发现,岐玉对剧情很随意。
该死……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在蝴蝶效应之下,即便不依赖入侵者,岐玉也有可能篡改结局的走向!
系统心想,怎么阻止他呢?
医院住院部没有多少人。岐玉一到病房层,先是见到门口的柏之清。
“岐玉。”
柏之清叫住他。
他像是知道岐玉会来,已经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碰面之前,男人的表情是一种淡薄沉静,哪怕他望着病房门的方向,也没有任何感情关心可言。
而且,柏之清并不掩饰这种漠然。
看似平易近人、斯文温和的学生会会长,其实才是最蔑视道德、性情冷漠的那一个。
他是入侵者吗?
岐玉心想。
“怎么又一直看着我?”
柏之清奇道。
柏之清也在看他,准确地说是在看他们二人。
大小姐的仆人也跟着一起来,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有那么点保镖的意味。身材高大的青年,手臂就搭在岐玉的肩上,走过来的时候,他们互相耳语。非常亲昵的姿态。
对他的疑问,岐玉只是敷衍地瞟他一眼,没有解释什么。
病房内,薛理的身体似乎有些好转,进去时他已经睁着眼,大概是醒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看向柏之清的眼神并不惊讶,刚才柏之清已经进来探望过他。
至于,岐玉——薛理的眼神紧紧盯着他,心电仪的滴滴滴声也愈来愈快。
岐玉穿着一身克雷斯制服,黑色的裙摆轻盈,转眼就坐在了他的床沿,姣好的面孔上是浮着一种诡谲的笑意——看着线条跳跃的心电仪。
“你竟然没死。”岐玉说,“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一具尸体。”
滴滴滴滴滴——
从岐玉靠近的刹那,薛理的心跳、情绪,被无限放大。
“因为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在里面、非常虚弱的时候,听到岐玉过来了,就在不远处,我拼命挪动身体,像一个困在行李箱里的人,四肢都很疼痛,想制造动静让你发现我,跌下去也无所谓……”
因此他从二层滚落下去。
索然无味。岐玉并不是来听他如何逃脱的。
“是谁把你关在里面,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他。”薛理喃喃说,“有一天夜里,我在学院里被打晕了。昏倒之前我听见那个人很开心地笑。男的,大概也是个年轻人。他把我装到了仓库里。那把刀……是我偷来的。”
“拿走太子那把刀,是我自己的私心。我对他非常厌恶。”
【伤害别人之后又很开心地笑,听起来是你会干的事。】
‘……’
岐玉也诧异,在听见最后一句之前,他都要怀疑作案人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了。
但,薛理为何厌恶太子?
这个三年级的哨兵,比岐玉大两岁,在对视的时候总是脸上微红,这时方才皱眉解释:“因为他和你交往了,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岐玉:?
系统:【?】
“我想破坏太子的一切。”
“可惜了。”
薛理喃喃说。
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初闻窃刀动机都面露微妙但很快就理解了。
可以理解,也确实可惜。
只有岐玉非常莫名。
什么啊……
薛理还是那个病娇,人设不崩,只是他狂热喜欢的对象,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女友”?
‘你这次不能怪我了吧,我和薛理是一点接触都没有的。’
【……】
系统无语。
边绍元冷声说:“可惜。”
说完,他立刻就被岐玉剜了一眼。
离开病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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