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水镇,官道骤然变得拥挤起来。
骑马的豪客,胯下骏马神骏异常,鞍鞯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赶车的商贩,车厢里堆满了兵器甲胄,显然是瞅准了武道会的商机;更多的是步行的江湖人,有的背负长剑,有的腰悬阔刀,一个个风尘仆仆,眼神却都透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天下一武道会”这六个字,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把方圆八百里的江湖都搅得沸腾起来。
“宗主你看!那和尚的禅杖上是不是镶了钻?”阿土瞪着眼睛,手指前方一个袒胸露腹的胖和尚,那禅杖杵在地上,确实泛着异样的光泽。
萧逸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没抬一下:“是黄铜。你要是再把‘钻石’和‘黄铜’分不清,明天的干粮就减半。”
“哦……”阿土悻悻地收回目光,又立刻被另一个景象吸引,“哇!那姐姐的马好漂亮!比咱们在清水镇看到的汗血宝马还俊!”
萧逸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阿土脑门上弹了个爆栗:“闭嘴,走路。再吵,我把你扔下去喂马。”
阿土吃痛,委屈地捂住额头,却不敢真的闭嘴,只是把声音压得极低:“宗主,你说这武道会到底有啥好看的?不就是一群人打架吗?”
“打架?”萧逸嗤笑一声,脚步依旧懒散,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小孩子才看打架,大人都看的是利益。真武密藏的诱惑,足以让整个江湖的饿狼都红了眼。”
他嘴上说着不屑,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几个气息沉凝的身影。那些人或独行,或三五成群,身上的气势隐而不发,显然都是有真本事的角色。萧逸的眼底,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没睡醒的模样。
日头偏西时,两人错过了最后一个可以投宿的小镇,只能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安营扎寨。
阿土熟练地捡来干柴,生起一堆篝火。
火苗跳跃,映得他年轻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啃着硬邦邦的麦饼,嘴里还在嘟囔:“宗主,咱们真的要去那武道会吗?我看那些人一个个跟吃了枪药似的,怪吓人的。”
萧逸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怕了?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
“谁怕了!”阿土梗着脖子,像只被激怒的小公鸡,“我就是觉得……咱们青云宗就咱俩,去了是不是有点……寒碜?”
“寒碜?”萧逸笑了,笑得有些漫不经心,“人多有什么用?一群土鸡瓦狗聚在一起,难不成还能变成金凤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喧哗。另一伙人也选在了这片溪边扎营,约莫七八个人,穿着统一的青色劲装,胸口绣着“青石门”三个小字,显然是某个小门派的弟子。
他们动作麻利地搭起帐篷,生起篝火,很快就有酒肉的香气飘散过来,夹杂着高谈阔论。
“师兄,听说这次武道会,天机阁都派人来了?”一个年轻弟子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消息千真万确。”一个沉稳些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带队的大师兄,“天机阁何等超然,平日里从不参与江湖纷争,这次突然现身,这大会恐怕没那么简单。”
天机阁!
萧逸拨弄火棍的手微微一顿。
这个名字,他曾听某人提起过。
那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号称“天下事,尽在天机”,网罗天下秘辛,实力深不可测。就连朝廷和各大顶尖宗门,对其都颇为忌惮。
据说天机阁内部分为“星象”、“地理”、“人事”三脉,能人异士辈出,更有推演天机的奇人。这样一个隐于幕后的庞然大物,为何会插手这次武道会?
那大师兄的声音继续传来:“天机阁执掌天下情报,阁中高手如云,却极少涉足世俗。此次派人前来,必有深意。若能得他们青睐,或许能窥得一丝天机造化。”
另一个弟子好奇追问:“师兄,那这次大会,咱们得注意哪些门派?真武派是东道主,肯定不好惹,还有哪些硬茬子?”
“真武派掌门玄诚子据说已触摸到宗师之境,自然是头号劲敌。”大师兄沉吟道,“菩提院的秃驴们佛法精深,内功路数诡异;明宗的人功法狠辣,出手从不留情。还有……那些独来独往的散修也不能小觑,比如最近名声挺响的那个‘路痴剑圣’叶知秋,听说剑法出神入化,就是……方向感差得离谱。”
“叶知秋?”阿土耳朵尖,立刻压低声音拽了拽萧逸的袖子,“宗主,是不是茶棚那个白衣女侠?”
萧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在想:就那路痴的本事,也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号?看来这江湖是真没什么像样的人才了。
青石门那边的话题又转了回来,一个弟子带着讨好的语气说:“要说年轻一辈,谁能比得上大师兄您?这次大会,您肯定能一鸣惊人!”
那大师兄显然很受用,语气却故作谦虚:“话不能说满,不过要是遇到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或者像那边……”他刻意提高了声音,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扫过萧逸和阿土这边,“……那种从山沟沟里钻出来、连件像样行头都没有的货色,师兄我自然手到擒来,也好给咱们青石门长长脸。”
几个青石门弟子顿时哄笑起来,眼神在萧逸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和阿土背上的破包袱上来回打量,充满了鄙夷。
阿土气得脸都红了,攥紧了拳头。萧逸却像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掰了块麦饼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见萧逸毫无反应,那青石门大师兄只觉得无趣,又或许是想在师弟面前立威,竟晃悠悠地站起身,朝着萧逸这边走了过来。他停下脚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石,居高临下地问:“喂,那两个穷酸,你们也是去真武山的?”
萧逸抬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下:“有事?”
“看你们这穷酸样,也想去武道会碰运气?”大师兄嗤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听师兄一句劝,江湖水深,不是你们这种乡巴佬能玩的。赶紧滚回去,还能留条小命。”
阿土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萧逸抬手按住阿土,依旧坐着没动,语气平淡:“多谢提醒。不过我们就是去凑个热闹,不劳费心。”
“凑热闹?”大师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武道会是你们这种人有资格看的?识相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孝敬给师兄们,然后滚蛋!不然动起手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身后的几个弟子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不善。
萧逸叹了口气,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旁边的灌木丛上,随手折了一根树枝。那树枝三尺来长,拇指粗细,顶端还带着几片嫩叶,看起来脆弱得一折就断。
“值钱的东西没有。”萧逸晃了晃手里的树枝,“这个,要不?”
青石门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哈哈哈!大师兄,他拿根树枝吓唬您呢!”
“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怕不是被吓傻了!”
那大师兄也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止住笑,眼神变得阴狠:“给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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