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一到深夜,就容易冲动。
这一刻,明瑶想去刀人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
屏幕那头的人浑然不知,还不忘要求。
死卷:【最晚明早七点。】
明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北京时间深夜11点55分,离许扒皮的要求时间还剩7个小时零五分。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改好自己的小组作业,还要填完了他发过来的四百道的调查问卷,外加他要求的剖析的生活上的拖延习惯,不少于三千字。
在这七个小时零五分之内。
哦,不,现在只剩七个小时零四分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声明一下,虽然她是他的组员,也是她主动要求协助许镌完成他的小论文,也不代表自己这个被调查者兼组员每天要24小时无间断的完成他的限时任务,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否则他就得寸进尺了。
明瑶思忖片刻,随即皱眉一脸严肃的戳着屏幕,回复。
日月:【好的。】
死卷:【嗯。】
下一秒,她看着那个“嗯”,翻了个身,气得冲着头顶的天花板一顿猛蹬。
下来上厕所的储怡然忽然被吓了一跳:“抽筋了?”
“嗯......”
她认命地点开调查问卷,大致的看了一眼,刚打算开始填回答的时候,那边居然又发来一条信息。
死卷:【建模还没改好?】
他把她当千手观音了吗?
明瑶生无可恋的回复:【还没。】
然后忍住拉黑他的冲动,继续填表。
刚消停了十几秒,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死卷:【太慢。】
明瑶忍无可忍了:【建议比较乱,很多建议的方向都不一致。】
忍了太久了,所以她越敲越起劲:【我不能符合所有人的要求,只能汇总一下,找出一个共通的思路,再重新弄。】
日月:【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还没有说的是,其实今天大家七嘴八舌提的意见都太笼统,或者说是提了跟没提一样,除了蒋一昂提的意见还有参考性之外,其他人可能是顾及她是新来的,所以不好意思提。
也可能是......懒得提。
就像高中时代做惯了导数压轴题的学霸,忽然有个学生直愣愣问他选择第一问的集合怎么写。
估计心里总会无语一下,不知道怎么教。
她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只好闷着头自己琢磨。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发过来个字。
死卷:【嗯。】
明瑶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我会尽量快点的。】
那边又发了个“嗯”过来。
明瑶怀疑他把“嗯”设成自动回复了。
她把手机开了儿童防沉迷方式,认真填完了问卷,再写完了自己这段时间“快递拖了五天没取”“手机闹钟响了十八次才起”“作业永远卡点交”“列的计划永远都打算明天再做”的忏悔书后,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她困得打了个哈欠,准备一股脑的发给许镌。
给手机解锁,她才发现某人一小时前发来了份文档,明瑶忍无可忍了,决定要是超过一百题就明天做。
点开一看,愣住了。
“建议”。
标题简单明了,字数却不少,洋洋洒洒几千字,后面还附了参考资料。
没有一句废话,平铺直叙,干脆利落,也不故作高深。
这份文档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她现在存在的问题,和改进的方法,语气平和温柔的甚至让她很难和许镌联系在一起。
跟过来的还有两条他的消息。
都是语音。
她连忙戴上耳机,点开。
声音经过耳机传过来,清落纯正,可又带着一点随性的沙哑。
“建议。”
明瑶满怀感激地点开了第二条语音。
“知道你脑子不好,平时不懂就吱声。”
“……”
-
翌日清晨,按照许镌的建议改完建模的明瑶整理好文件,把命名改“建模部分最最最终版”后发到了群里。
清晨时间,四点五十,群里自然没有一个人回复。
明瑶上了个厕所,轻手轻脚地收起床上桌,礼节性地在睡前刷了一下短视频,大数据监控的还很及时,视频里的方脸大叔一脸激情讲述自己的励志故事“努力吧少年,当你学习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吗?”
明瑶抬头往外瞅了一眼。
今天好像阴天。
励志的语录在她耳朵里滔滔不绝,她听的是昏昏欲睡。
简直不是睡过去,而是昏过去的。
只是这个梦也不安生,梦里她梦见被许镌放了只大猫追她,说这样就可以治疗她的拖延症。
老虎在前面追,后面许镌拿着计时器,计算她的奔跑速度。
被电话震醒的那刻,明瑶迷糊之间做了个起跑动作。
“你睡着的时候叫得好吓人。”宋时薇说,“梦见鬼了?”
明瑶摇摇头,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
是专业大群发的通知,院里抽人参加讲座,她不幸中奖。
因为没扣1,学委直接把电话打她这里来了。
下午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明瑶回了个“收到”,立刻闭上眼,抓紧时间再补会儿觉。
感觉就闭了十分钟眼睛,再睁眼,明瑶在床上找了十分钟袜子,然后看了一眼手机。
三点了。
她这次跑的比梦里被老虎追还快。
赶到会场,屁/股还没做热,听到上面的老教授慷慨激昂的来了句“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结束词一出,全场热烈鼓掌。
明瑶一边鼓掌一边得知负责签到的学委已经走了的消息,鼓掌的节奏变得悲伤。
更让她悲伤的是,辅导员刚才发消息,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华大就这点不好,对学生管的太宽,讲座和志愿不去,都会扣导员的绩效。
刚她在群里看到辅导员无能狂怒,说整个航院就俩人没去讲座,问他们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作为俩人之一,明瑶很不幸地被她约见到了办公室。
说实话,作为差学生,她和导员贾臻见面的次数很少,除了连挂两科那次他例行公事把她叫到办公室之外,平时两人毫无交集。
比较他身为航院导员的小头儿,他坐享独立办公室,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听说过两年要升分管领导了,平时花在别的地方的心思多一些,自然懒得管他们。
所以两人交流的次数远远比不上她的导师刘老头。
贾臻的脸色比上次难看多了,连“最近怎么样”“专业课跟的上吗”“你感觉学院的氛围如何”这种套话都不说了,直接进入主题。
“为什么没去讲座?”
“对不起,老师。”明瑶老实道歉:“我昨晚熬夜写作业,所以睡过了,下次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他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熬夜写作业?”
“你那成绩,还熬夜写作业?”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有人敲门,送了一份文件进来,他接过来,开始交代细节,把她晾在一边。
她看天,看云,看了良久,腿快站酸了,才听到他点了她的名字。
“明瑶。”贾臻看她一眼,随即又把视线放到了电脑上,“我记得你的高考入学成绩在咱们系至少排中上,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德行了?”
明瑶攥紧了衣角,没说话。
“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明瑶听着他这话,觉得还不如直接骂他。
“不是的。”
“那你是对学校有意见?”
“没有。”
“实话实话。”贾臻看她的样子,有些无奈,“我看不到你对这个专业的任何热爱。”
“每天浑浑噩噩,现在讲座你也不去,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旷课?”
她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静默无声。
“我不是你的导师,对你的了解不多,要求也不高,顺利毕业,别给我惹事,今天这是第一次,也只能是最后一次。”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贾臻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你把许镌叫进来。”
明瑶一愣:“许镌不在。”
贾臻脸上终于有表情了:“他人呢?”
明瑶真不知道。
贾臻揉了揉太阳穴,“你告诉他,再不过来,以后他那猫就不许在宿舍养了。”
明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直接和许镌说,但还是发了条信息转告了。
死卷:【让他滚。】
贾臻:“他说什么时候来?”
“他说马上来。”
-
许镌收到明瑶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乔之淮在家里研究重大项目。
打印一个3D猫窝。
俩人从小就在一个地方长大,家境差不多,爱好差不多,乔之淮自认为长相也差不多,互相都认识。
只是许镌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爹妈老让他向许镌学习,弄得几岁的小孩就有了逆反心理,有次放学之后找许镌单挑,结果他一个三年级的一米六壮汉被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儿胖揍一顿。
这顿给他揍服了,他愿赌服输做了许镌的小弟,后来发现许镌这人挺牛的,就是朋友不多,有点孤,但对他这个朋友挺够意思,帮他打过几茬硬架。
久而久之,两人就黏糊在一起了,或者说,他单方面黏糊许镌。
第一年高考考的稀烂,这厮声称要和许镌上同一个大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复读了一年,多亏许镌时不时地带着他复习,才勉强蹭到了个华大分数线的边,差几分就险些调剂到护理系了。
所以说,别人都说他乔之淮扒着许镌,其实他心里都骂别人懂个屁,他是自愿被折腾的,说实话,还挺幸福的。
乔之淮一边跟着他折腾,一边忍不住吐槽,说他这猫娇贵,吃穿用度比人都精细,哪是只猫啊,简直就是猫祖宗。
许镌压根没抬头,直接踹他一脚:“这是猫孙子,祖宗早死了。”
“按你这照顾法,不得伺候这猫祖祖辈辈啊,终身猫奴。”
“你知道。”许镌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不仅仅是只是猫。”
乔之淮一愣,不说话了。
他只是隐约知道,许镌他妈生前很爱那只猫。
后来他从那家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这只猫,猫奶奶死了就养猫女儿,猫女儿死了,现在这只是猫孙子。
他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茬,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我和你说个事啊。”乔之淮神秘兮兮的,“我有个推测。”
“有屁就放。”
乔之淮咳嗽了一声,自己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明瑶那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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