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眼睛紧紧地钉向他问话所达的方向,目光锐利地刺穿富丽靡艳的春日美人袄绘,透过薄薄的隔扇所带来的迷障,直直地望向房中的那人——
思维鸣响带来的聒噪蝉鸣在他耳畔响振不息,震耳欲聋,但柱间对此充耳不闻,只凝神去注意着那层隔扇,等待着隔扇后的答复。
春日的樱花树被钉在那隔扇的袄绘上,永久地飘落着那些粉红花瓣,永久地失去着自身的一部分——以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方式部分在画中寂静唯美的死去,窗外而来的清风轻轻流动着,试图吹拂起上面如雾如云的落英,但这注定是徒劳的努力——画中的人与物并不因此所动,仍是轻轻的、不可变动的哀愁着。
柱间凝望着那副袄绘,几乎是灵犀所至的某一刹那,他意识到隔扇后的那人其实也正隔着那袄绘看着他。
两人隔着重重迷障对视着。
从那有着珍贵名茶的遥远国度远道而来的美人隔着袄绘轻轻开口。
“是的,妾身与他相识。”
许久以后,漫长的时间会证明这位神秘来历的美人此时的一句话将会怎样地改写了忍界的历史,尽管这位美人在历史的追溯中终于不知去向,成为后世人们心中不可解的传奇之谜。
但处于某种神秘的宿命指引下,这只不知从何而来的美丽蝴蝶翩然来到此地,全然不知自己将在历史里掀起怎样的风暴,这场风暴又是如何地改变了原本即将爆发的战争,因为——
这场注定掀覆忍界的风暴此时正蕴藏在忍者之神心中,是为他焦枯旷野的良药,为他满溢,为他降露,令他久久悬望。
历史的有趣也正在这里: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平常的一幕将对后世将产生怎样的深远影响,包括忍者之神本人。
千手柱间内心轻轻地叹息,经久不息的蝉鸣在那叹息里被淹没了。
“千夜夫人,您能仔细说说吗?”
忍者之神虔诚而哀恸地温柔请求着。
斑向来很少能真正拒绝柱间,就连面对柱间的消沉也很少忍心无视——更不用说是这样哀伤悲恸的柱间。
他感觉一团棉花正梗在自己喉咙里,堵塞着,唇边几乎要溢出哽噎的泣音,然而宇智波斑那所剩无几、摇摇欲坠的理智立刻阻止了他——
千夜夫人微不可察地清了清嗓,涂着唇脂的双唇微动,发出的声音一如往昔地泠然动人。
“妾身曾经被那位宇智波大人从山贼手中所救。因那时身份微薄,又无财物,无以回报他之恩情,便许下承诺说一定竭尽自己之力回报于他。”
忆及往事,她微微的叹息。
“想来那位大人最后被妾身缠不过,见妾身实在过意不去,便道他确实有事相托于我,因为此行收获惊人,他随身携带之物甚多,难以全部带回家中,是否能替他保管一二——妾身那时的居所正在不远之处,便答应了恩人的请求。然而……”
月之国的若殿様此时忽然开口:“哦,原来千夜吾爱与那位忍界修罗有过这样一段渊源,还是英雄救美,我竟不知——想来倒该感谢那位忍者才是。”
他神色难看,言语含酸,阴阳怪气,竟颇有些醋意。
因为柱间的缘故,这场谈话中宇智波斑本就心乱如麻,见状更是觉得陷入情爱中的男人实在是不可理喻至极,但仍不得不耐下心,扮做千夜温言软语地安抚这位拈酸吃醋的贵族殿下。
“殿下勿怪,那时妾身本只是想暂报那位忍者大人的救命之恩,绝无其他绮念。只是忧心那位大人为何迟迟未来取寄放之物,许久后才得到消息……”
她没有具体说那消息是什么,但柱间却一下子揪紧了心脏:宇智波斑在终结谷一战中死去,自然再也无法去取存放于她那里的物品。
千夜顿了顿,继续地说下去。
“既然那位大人如今已不在人世,妾身亦得遇良人,嫁作人妇,自然也不再好替他保管遗物……”
月之国的若殿様闻言终于微笑,热恋中嫉妒心极强的男人故作大度道:“吾爱所言甚是,非我之不宽容,实在是其他男人的东西不便存于我夫人手中,请问那位宇智波阁下可有遗孀,爱人?还是将此物还与他所爱之人的手中去罢!”
火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良久,他轻轻开口:“那么,请夫人将斑所寄放之物交与我吧。”
*
风清月朗的夜晚,千手柱间留下木分身,避开周围人的耳目独自离开病房——这件事他做得驾轻就熟,大家也都完全没想到病重中的火影竟然还能有如此精力作成此事,因此全然没有防备,被柱间无声无息地溜了出去。
认为火影病重便兀自放松警惕的那些人实在是小瞧了这位忍者之神。
他走得悄无声息,就连身为感知忍者的亲兄弟扉间也没有察觉异样。
柱间来到一处点着幽微烛火的屋敷前,障子门半开着,可以在微弱的光亮中看见里面的垂下珠帘的几帐台中头戴市女笠的女人正端坐于此,显然是在等待着他。
市女笠上的虫垂掩住了女人的面容,幽微的烛火映照着她身上靡艳堆叠的重色目华裳,一时间和室内珠光闪烁,宝色辉煌。
在隐约着的珠帘与辉光之下,虽然看不清女人的面容,可你无端地生出一种笃定的感觉,认为有着那样通身气派与忧郁气质的定是位绝世姿容的美人。
柱间停在缘侧,没有走进和室,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位美人:“我来了。”
不必多言,两人都明白这场见面的真正含义。
两天之前,斑煞费苦心地支使手下侍女将那封信件送到火影忠心的直系下属手中之时便已设计好了这次的见面,但真正到了只有他与柱间两人相见的场合时,他仍然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要谨慎。
斑极力克制着胸腔内躁动不安着的炽烈情感,告诫着自己:柱间并非能轻易糊弄的对象,决不能放纵自己感情用事,坏了计划。
寂静之中,还是柱间先提起话题:“夫人白日所言之事,我想恐怕并非事实?”
果然。
珠帘与虫垂之下,那被掩藏着的面容微微一笑:柱间的敏锐一如既往。
但斑明知故问,千夜的声音从珠帘内传出:“火影阁下何出此言?”
“斑并非是会将自己的东西寄托于陌生女人的性格,”柱间温润地回复,“哪怕是为了应付您的恩情报答——他做好事也并不希冀着回报,又不擅长交际,所以虽有善意,但往往不怎么会和所救之人深入交谈,更遑论寄存自身物品。”
的确如此。
斑轻声叹息,遇到这种情况他一般救完人自己就走了,根本不会与人过多纠缠。
但斑并不为自己之前的谎言被拆穿而慌乱,因为他实质上准备着一个更大的谎言。
“没错,”美人的声音轻柔而忧伤,“妾身与斑大人的确有着极深的渊源——只是白日里不便在丈夫面前提及,还望见谅。”
柱间沉默地立在原地,幽微的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跃动的阴影。
他听出了女人所暗示的事情:千夜曾是他挚友宇智波斑的秘密情人。
唯有如此,方可解释为何她手中有着斑留下的许多物件,也必须得避开那位吃醋的丈夫耳目。
一把生锈了的钝刀插进柱间的心脏,缓缓转动。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那钝钝的疼痛堵住了他的喉咙。
怪不得他一直以来都在千夜夫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既视感:原来是斑的影像留存在这位身为他恋人的千夜夫人身上。
既然如此,他们必定也曾朝夕相处,琴瑟和鸣,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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