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高长泽那双眼睛带着笑意,便都明白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所谓的醉态,不过是披着酒醉外衣的蓄意亲近,他是在试探她。
在他的唇再次覆压下来的瞬间,苏清如偏头,躲开他的索吻,“殿下看着醉,心里却比谁都清醒。这装疯卖傻的把戏,省省吧。”
高长泽眼中那抹笑意更深,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急切地追吻过来。
苏清如在他唇瓣贴上来的刹那,用力咬下去,比上次在酒楼更狠。
“嘶——”
高长泽吃痛,向后撤开,醉意似也驱散大半。他捂着嘴,指缝间渗出鲜红,呆呆地看着她。那双本就因酒意通红的眼睛,此刻更红,水光迅速积聚,就要滚落下来。
趁着他愣住的空当,苏清如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她迅速坐起身,掏出袖中的丝帕,将口中沾染的血吐在上面,随即起身走到水盆边,用清水用力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云戟!”她扬声唤道。
帐帘立刻被掀开,云戟端着热水快步走进来,见到帐内情形,垂首不敢多看。
“照顾好殿下。”苏清如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清如!”
苏清如脚步未停,掀帘而出。
“清如!别走!求你!”高长泽跌跌撞撞地冲出营帐。
营帐外台阶不高,高长泽追着她的背影,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他立刻挣扎着向前爬了半步,伸长手臂,攥住了苏清如曳地的衣摆。
“…好疼……”他抬起头,脸上沾着雪泥,嘴唇还在渗血,眼眶通红,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狼狈又可怜地望着她,声音颤抖,“清如…磕得好疼…别走……”
苏清如被这力道拽得顿住。她转过身,看着匍匐在雪地的高长泽。军营里巡逻的侍卫被这动静吸引,投过目光。
昏黄的营火下,她看着高长泽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没有半分动容,只觉厌恶。
“殿下,自己故意摔的,疼也得受着。没事就起来,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他一手撑着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嘴里依旧呜咽着:“真的…好疼……”
他起身朝她走了几步,刚才摔倒的膝盖处,地上石子粗砺,破了皮,在雪地上拖出一道红痕。
“殿下!您流血了!”云戟慌忙跑上前想要搀扶。
高长泽朝着苏清如又挪了一小步,抓住她的手臂,“清如…好疼…你看…流血了…真的好疼……”
“够了。”她挥开那只伸来的手。
她再没有看高长泽,快步朝着军营辕门的方向走去。
……
她独自策马,至近旁那座积雪山丘。凭月色引路,一步步攀上峰顶。
夜已沉,纵目望去,唯见军营一隅的灯火。远处的丹邾城,有些光亮,可这点微光,落在这无边夜色里,终究是不值一提的。
“这位王妃,没人告诉你在别人的地盘,不能随处乱跑吗?”
身后有声音传来,她回过头,看见达奚和从一块秃石后面走出来,“这是大启的土地,如何走不得?”
“现在是大启的,以后可说不准。”达奚和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玩弄着雪,堆起雪堆。
苏清如见他一个人,想起他今夜在营中的话,问道:“你不喜欢大启?”
“我是乌桓人,你有听过喜欢敌国的吗?”
“那你怎会来大启?”她跟着在他一旁坐下。
“来这投靠我阿舅,”达奚和把雪塞进嘴里嚼,而后惬意地躺在石头上,双手交叉在后脑,闭着眼,“听起来,是不是很狼狈?”
“是家道中落?”
“唉~中原话太深奥,我听不懂,王妃不如说明白些。”
苏清如换了更通透的话,“是你家里面遇到困难,活不下去了,所以来投靠你阿舅吗?”
达奚和并没有回答,还反问她,“那你呢?为什么来这里?是在京都活不下去了吗?”
苏清如尽量让达奚和能听懂自己说的话,“是奉天子的命令。”
“天子的命令……我是奉可汗和我阿娘的命令。”达奚和说着便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她的双眼,“不过,你这么晚跑出来做什么?中原女子不是都很会侍奉男人吗?还是说……”
听到这,苏清如心里莫名有些气愤,“那也不能以偏概全,一概而论吧?”
“你的意思不是?”达奚和与她相对而坐,盯着她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儿,“那就是,你翰王有别的女人了?”
苏清如冷冷道:“不是。”
“都不是?!那是……你喜欢别的男人?”
“……”苏清如被达奚和这些话弄得有些无语,向四周看,瞥见对面岩石后有个人影,影子只露出半个头来,侧头望去,云戟牵着马匹站在山下,知道这藏在后面偷听的人是高长泽,她本想回答不是,但此刻改了主意,提高声音回道,“是。”
“是谁?!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达奚和听后,往她这边凑了凑,“或者,我找几个草原男子给你,如何?”
“这有体格健硕的奴隶吗?”
“有啊!我们这最不缺这种奴隶了!”
苏清如看见那黑影还躲在暗处,她只好凑近达奚和耳边低语,“好,有多少我要多少……等你音讯……”
达奚和听后心领神会地笑了。她对面那团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苏清如见他爽快的答应下来,总觉得他别有目的,“达奚和,你要什么好处?”
“不用好处,我只是不愿看见王妃吃这相思之苦。”
“你不是和翰王称兄道弟了吗?你帮我,可称不上仗义。”
“对翰王来说是背弃,但对王妃仗义,不是吗?”达奚和站起来,踹开脚边的石子,“唉——中原人……”说完哼着她听不懂的歌走下山去。
山顶风过,呼啸在耳畔。抬头望向天际,唯见远山起伏,轮廓隐在夜色里。山巅积雪,白得凛冽,衬得夜愈发沉黑。万峰携着寒意,齐齐向她压来。这是天地本有的威压,她唯有静立,默然凝望。
下了山,有人来报,高长泽已回丹邾藩邸,她便扬鞭赶去。
……
“殿下呢?”苏清如刚进门便撞见云戟从柴房出来。
云戟手里还挂着一条冒着热气的帕子,行礼道:“殿下他……才吐过,吐得脱了力,此刻在正屋。”
“歇下了?”可她见里头那间屋子窗上还映着明晃晃的烛火。
云戟依旧站在她面前,“殿下说了,非得等王妃您回来,才肯歇息……”
“那你告诉殿下,我回来了。”她扫了眼四周,藩邸许是新修的,屋檐下的榫卯彩绘鲜亮,和京中翰王府的布局相差无几,“云戟,我的屋子在哪?”
“您当然是和殿下……在正屋。”云戟侧身让开,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啊?”她脸上浮起些笑意,带着几分不自在,“夜里冷,我还是在柴房歇一晚吧,就不打扰殿下了。”话落,便急步向柴房去。
“王妃!”云戟抢步上前,拦在柴房门口,“柴房……柴房是属下…属下睡的地。”
“你不是在廊房歇着吗?”她望向接主屋的廊下两侧房舍。左边那扇门还敞着,里头空荡荡的,尚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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