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办公椅上思考了半分钟,大约快到十点左右的时候,我才拿着文件起身去了一趟财务部。
正值中午上班时间,财务部每个人都非常忙碌。我隔着离门半米的距离向办公室里面瞅了一眼,正巧看到了李局长的儿子。
他似乎是有所感应,在我看向他的同时,他也同时向我看过来。
我略微颔首,示意他出来一下。
他便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单据,放轻了脚步快步走到办公室外面。
我继而将手里的三份文件递到他的手里,“这三份文件你审核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再交给梁总监。”
他闻言一愣,“我审核文件合适吗?”
我微微笑,“合适,既然我同意你在[水云间]实习,就没把你当外人。”
他礼貌点头,然后将文件接过去,又转身回了办公室。
我办完这件事便快步离开了财务部。但并未走远,而是直接走到了走廊尽头的步梯间外。
透过步梯间的防火门门缝,我能刚好看到里面的情景,彭刚和梁顺就靠墙站在那里,不时交谈着什么。
我不声不响站在门外听着。
便听到彭刚对梁顺道:“梁总监,你我也算是共事七八年了。你应该明白,这[水云间]名义上是蒋老板的,但具体事情还都是我说了算。”
梁顺弱弱地点着头,声音很低,“彭经理,我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我就一打工的,老板怎么说,我就只能怎么做。”
彭刚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当然,我当然明白你的苦楚,我怎么可能为难你呢?我只不过是看梁总监工作辛苦,收入也不算高,想带梁总监一起发财罢了。”
梁顺只听着,但不搭腔。
彭刚继而主动给梁顺递了根烟,梁顺没敢接。
彭刚也不在意,继续道:“梁总监,自古以来,站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事情。我没文化,找不出词儿来形容,但梁总监有文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依梁总监看,你是跟着我比较有前途,还是跟着一个娘们儿更加有前途?”
梁顺抬眸看了彭刚一眼,没敢吭声。
彭刚掸了掸烟灰,“蒋蓉那个娘们儿,无非就是个爬/床的婊/子。如果不是有严筠给她撑腰,你说她能算个屁?”
梁顺依旧不敢吭声。
彭刚抽了口烟,眉眼之间尽显阴霾,“梁总监,你主管财务,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你可否跟老哥我说个实话?”
梁顺点头,恭敬请问。
彭刚用舌头舔了舔门牙,“严氏集团有个项目,南港口的房地产,你听说过吗?”
梁顺一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彭刚没那好脾气,直接斥了一句,“你到底听没听过?”
梁顺咽了口唾沫,环视了四周一圈之后,才放低了声音道:“彭经理,我是[水云间]的财务总监,不是严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您问我严氏集团的事情,我哪里能知道。”
彭刚闻言半分沉默,“但据我所知,这个项目跟咱们[水云间]也有点关系。”
梁顺连忙道:“彭经理,我就一干活的,有些事情,老板也不一定全都告诉我。”
彭刚微微眯了眼,皮笑肉不笑地瞧着梁顺,“但你是财务主管,蒋蓉想走账还能不通过你?”
他顿了顿,又道:“梁总监,现在蒋蓉摊上事儿了,自身难保。你说她要是真进去了,[水云间]该归谁管?”
梁顺不着痕迹看向防火门门外,但他这一举动十分细微,并不容易被人察觉。
我隔着门缝与梁顺对视一眼,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他便立刻收回视线,想了想,才又对彭刚小声道:“彭经理,这话可不能乱说。虽然秦小姐出事了,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就是咱们老板派人做的。”
彭刚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你没证据我没证据,总会有人有证据。”
梁顺眼眸微动,“您的意思是……”
彭刚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意思。”
梁顺连忙附和道:“是是是。”
彭刚继而伸手拍了拍梁顺的胸口,“梁总监,你这辈子也不能一直就做个总监。你得往上升,但怎么才能升,你应该比我更懂,是不?”
梁顺依旧没敢应承。
之后的对话我没再听,我直接转身,从步梯离开。
我回到办公室后就打内线招来了助理,他一进门,我便开门见山地问他:“这几天有警察来过[水云间]吗?”
助理说有。
我问:“都见了谁?”
助理想了想,“陈经理和彭经理,还有我。”
助理口中的陈经理就是阿升,他姓陈。
我继而道:“一起见的吗?”
助理点头,“对,当时警察来的时候说要调监控,但需要看的监控是一个多月前的,我说我们这里的监控保存期只有三十天,所以,警察就找我问了些问题。当时陈经理和彭经理正好路过,就一起询问了。”
我问:“陈经理和彭经理一起?”
助理说是,“当时是中午,大家刚吃完饭,估计是一起从食堂里出来。”
我微微敛了眸,“警察都问了些什么?”
助理顿时有些支吾。
我让他但说无妨。
他才犹犹豫豫地道:“就……就是关于您和秦小姐的事。”
我问:“你们怎么说的?”
助理连忙摆手,“老板,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警察问我们,我们只说自己是打工的,有关老板的私事一概不知。”
我嗯了声,“彭经理也是这么说的?”
助理闻言微微蹙了下眉,“这么说起来,彭经理当时好像并没有说话。”
我又问:“那陈经理呢?”
助理这回干脆利落地道:“陈经理跟我说的话一样,都说自己是打工的,对老板的私事一概不知。”
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忙。”
助理随即恭恭敬敬地对我略一欠身,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我继而拿出手机给严筠发了一条微信,就两个字,彭刚。
严筠一直没有给我回复。
当天晚上,阿升给我打来电话,说严筠命人绑了彭刚,现在正被困在G市郊区的南厂废旧仓库。
我闻言微怔,随即吩咐阿升让他先行去南厂废旧仓库等我,然后我拿了车钥匙,亲自驾车前去。
郊区南厂的废旧仓库离市中心很远,开车也得需要一个多小时。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
阿升等在仓库门口,仓库门口的旁边有一根灯柱,昏黄地灯光映衬下来,将阿升额头上的刀疤显得尤为骇人。
他见到我过来,恭恭敬敬地喊了我一声:“蓉姐。”
我嗯了声,问他,“人在里面?”
阿升恭敬称是。
我微微扬了扬下巴。
阿升便立刻侧身让出一条路,引我进去。
我一路往里走,仓库很大,进门有一堆沙袋,绕过那些沙袋,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小门。小门虚掩着,阿升小跑过去,帮我把门推开。
我迈步走进房间,房间里的光线更暗,只有一根蜡烛点燃在木头箱子上,让风吹的忽暗忽明。
我扫了一眼,房间里站着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他们中间,绑/吊着一个蒙了眼睛的人,是彭刚。
我皱眉退后一步,然后看到了站在阴影处的严筠。
严筠也显然已经看到了我,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大抵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来这里。
他继而略过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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