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二人于春末悄无声息地来,又于冬初悄无声息地走。
南水县视她们为污秽,她们赠南水县以噩梦,这噩梦并未与她们一起离开,而是长久地笼罩在干了不轨之事的人头顶,占据了他们今年的整个秋。
最终也没如愿与田田一同离去,刘水生与李虎找了水运的活计,在某个稀松平常的白日随商船离开,怕是许久都不会归来。
亲眼目送他离开的那天,云洇难得哼了小曲,脚步轻快地上了山,教曳儿遥儿《三字经》时,脸上笑意都明显更深。
曳儿遥儿虽才正式启蒙,因云洇有空没空便念书给他们听的缘故,早认识了不少字,《三字经》的歌谣不说倒背如流,也是滚瓜烂熟。
因此蠢蠢欲动的二娃娃见自己又要耐着性子读这毫无新意的书物,自是极不情愿,嚷嚷着他们早已掌握,恳请洇姐姐放她们去玩。
“嗯,可以。”云洇点点头:“不过你们得先经过我的考察,愿意吗?”
“当然,洇姐姐想我背哪句?我全会。”曳儿拍拍自己小小的胸脯,自信满满道。
遥儿扯扯姐姐胳膊:“曳儿,爷爷说做人要谦虚。”
云洇笑弯了眼:“没关系的,自信亦是好事,那就曳儿先来吧。”
“嗯!”
“子不语下一句是什么?”
嘻,简单,曳儿脱口而出:“断机抒!”
“错了哦,是断机杼。杼,音祝。”云洇眨了眨眼,遗憾道:“看来曳儿只能与洇姐姐呆在一块了——遥儿,你准备好了么?”
曳儿发出哀嚎,遥儿想既然曳儿不能去玩,那他也不去好了,等会洇姐姐考他,他就装作不会吧。
“我准备好了。”
“好,”云洇翻了翻书:“玉不琢,不成器。此话何意?”
遥儿愣住,不是考背诵吗?曳儿也立即说:“洇姐姐也该考遥儿背诵才行,他肯定不会同我一样念错字,这样就能出去玩了!”
云洇摸摸曳儿的头:“你说的对,那我还是考背诵吧。”
“不,就考释义。”遥儿开口,脸微红,羞赧地低下头:“玉不琢不成器,意为虽为璞玉,也需经雕琢,最后终成玉器……洇姐姐,我和曳儿以后会认真听您讲授的。”
看看洇姐姐言笑晏晏,又看看遥儿面露羞愧,曳儿半懂不懂,但也跟着遥儿有样学样:“我和遥儿以后会认真听您讲授的。”
难怪哥哥以前如此爱逗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就像云朵一般软软乎乎,怎么逗弄都不嫌腻,她爱不释手地捏捏俩娃娃:“那你们是不是该叫我云夫子呀?”
“嗯……我们才不要,洇姐姐不准再逗我们!”她们异口同声地扑进云洇怀里撒娇,三个人于是嬉闹成一团。
心情真好啊……于瑟瑟冷风中蹲马步的唐季扬扭头静静看向她们几人,见云洇不知因何笑意盈盈,手指贴了贴唇,分别在曳儿遥儿脸上点了一下,以示亲吻。
他心里登时升起一股诡异的优越感,云洇可是直接亲了他……
没看多久,一大两小的互动被秦焕一张突然冒出来的老脸遮得严严实实,盯着唐季扬咧起的嘴角,他幽幽问:“又想起什么开心的事啊?”
……唐季扬笑容缓慢地消失了,一脸正经:“什么也没有。”
他暗忖,自己是不是失意太久?连赢了两个小孩子都能得意不已。
自唐季扬那次爆发,与云洇关系是缓和了,师徒俩气氛却一直尴尬,秦焕摸了摸鼻子,虽打算下了雪再开始,不过提前几天,也不是不行。
“小子。”
“嗯。”
秦焕扔他一木制弹弓:“走吧,今日开始带你去打野兔。”
“真的?”唐季扬大喜过望,屁颠颠跟上:“我去哪打?就用弹弓打吗?师父需要我打几只?”
“别这么多废话,到了你就知道。”
秦焕将他带到后山处。
不比前山,后山人迹罕至,草木茂盛,是野兽常出没的地方,怕引来野猪之类的大型畜生,他带着人停在外围,指着身旁一棵参天老松:“我要你用弹弓打下这棵老松最高的那颗松果,给你两日时间,完成了便开始下一轮。”
这还不简单?看他现在就打下来,盯着那老松的顶梢,高是高了些,待他爬上去,还不是手到擒来?
唐季扬跃跃欲试,秦焕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只准待在地上,不准爬上去。”
“不爬上去怎么可能打得着?”唐季扬脱口而出,诧异道:“这弹弓射程这么近。”
“那就是你的事了。”秦焕活动活动筋骨:“你自己好好想,我去做饭了。”
嘁,臭老头,他还道怎么转了性要教他真本事,原来又是要为难他。
唐季扬低头看这做工粗糙的弹弓,捡起块石子以最大力击了出去,当达老松中部时,石子就已堪堪掉落,别说打下松果,连顶梢都碰不到,这弹弓是曳儿遥儿做的吧?!
他不死心,绕着这三人才能环抱住的老松转了一圈,拿起弹弓换了各个角度,坚持不懈击了百来下,惊起鸟雀纷飞,松果掉落,最顶端的那颗就是纹丝不动。
顶着刺骨冷风,唐季扬硬是闷出身汗,看着地上那些硕大松果,没好气地抬起脚,脚尖对准将其中一颗踢飞出去。
反正不都是松果,非要最高的那颗作甚?!
他心中腹诽着,分了个神的功夫,将他锁定的下一个要踢飞的松果弄丢,它们随意躺在地上,几乎看不出区别。
唐季扬静默片刻,拾起一个揣入怀中,接着信心满满地回了屋。
……
“这是你用弹弓打下来的?”端详着手中松果,秦焕表情淡淡,没什么反应。
曳儿吃着饭,瞥见了唐季扬手里弹弓,嚷嚷着要回来:“这是我的弹弓!”
“给你给你。”唐季扬把那劣质的弹弓还回去,打发了曳儿后便对师父说:“对啊,这就是我用弹弓打下来的——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秦焕摇摇头,只将那松果递给云洇看:“洇丫头,你帮我看看,你觉得这像是长在最顶端的松果吗?”
“我?”云洇正安静用膳呢,见秦爷爷突然问她,不免吃了一惊,她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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