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洇帮助下勉强通过第一轮测验,秦焕不情不愿地夸唐季扬一句,便不留一点空隙地进入了下一轮。
眺望无边密林,秦焕道:“我昨日放生了只腿间绑有红布的野兔,它如今便在其间,我要你在三日内捉住它。不过切忌超过我现在所指那棵做了标识的老树,再深入,便有危险了。”
狡兔三窟,本就是不好寻的猎物,又遑论还需捉到特定的那只?
唐季扬一时傻了眼:“师父,它跑到密林深处怎么办?”
“那便是你运气不好了,这也是实力的一环。”
秦焕哼一声,拍拍他肩:“松果你师父认不出,那红布我可是认识得很,再胆敢滥竽充数,我可便再不顾及你面子,直接在洇儿面前戳穿你了。”
“……师父,我知错了。”
就算他不说,唐季扬也绝不敢了,想想云洇夸他厉害的样子,他这次定要心安理得地得到她的夸赞。
有第一次的经验,唐季扬这次并未急着尝试设陷阱抓捕,而是沉下心来思考师父考验他的意图。
第一次他本以为是考验自己“射”之一艺,但若不是阴差阳错中换了个弹弓,怕是父亲来了也无法将松果射下……那这次,必然也不是单纯考验自己捕兔能力了。
思来想去,唐季扬觉必得先从那块红布入手,于是中午临走时腆着脸问:“师父,您系在野兔腿上那块红布还有余料吗?可否给徒儿看看?”
“我这没有,是洇丫头之前拿上来的。”
唐季扬每日中午会下山,只有晚膳才留在山上吃,于是秦焕抱着曳儿遥儿与他告别。
一听红布,曳儿这个机灵鬼立即竖起耳朵,兴奋地说:“什么红布?是大哥哥临走时送洇姐姐的那件银红袄子吗?爷爷,洇姐姐今日会穿来吗?”
遥儿也抿抿唇,有些害羞说:“我也想看,洇姐姐穿着像个仙女。”
“刚入冬呢,哪能穿这么厚,你们想热死洇姐姐不成?”
秦焕哈哈大笑:“不过那徐小子眼光确实不错,前几年洇儿还没长开,大过年的穿上那件袄子,跟个福娃娃没什么区别。”
福娃娃?那得多胖?唐季扬没法将之与如今身材苗条的云洇联系在一起,更是抓耳挠腮,被祖孙三人勾起了好奇心。
但他更好奇的是师父口中的徐小子,曳儿口中的大哥哥——他是谁?
他扯起个笑,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敌意,偏偏他自己没法发觉:“师父,您说的那位徐小子……不,公子,是哪位呀?”
秦焕“啊”一声,一副才想起唐季扬不知晓云洇过往的模样:“他是以前南水县一位教书先生的独子,如今他们一家人已去了望京。”
回忆起过往,他笑了笑:“他从前与洇儿关系极好,走时不仅送了她衣裳,还哭着要娶她做娘子呢。”
唐季扬笑不出来了,他仿佛置身冰窖,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几乎要被冻死——这不就是前几日云洇与他说的那位教书先生吗!
若是他们一家未走,如今每日上山教曳儿遥儿读书的,不会就是他了吧?
不,说不定云洇会与他一起教书,两大两小欢声笑语,亲密无间,俨然成了一家四口。
而他只能在屋外练剑,眼睁睁看着云洇笑得花枝乱颤,露出梨涡,半躺进那人的怀抱。
梨涡……唐季扬瞳孔微缩,假笑着问:“师父,敢问这位徐公子名讳?”
太久未见,秦焕也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大名好似唤徐凌时?他娘总叫他乳名,我便有些记不清了。”
徐、凌、时?论名字,他们倒是登对呵。
唐季扬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不曾想云洇口中的时哥哥,她与之额间相触的时哥哥,她亲他脸的时哥哥,她让之唤她淼淼的时哥哥,便是这位徐凌时。
哈,好一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好一对被迫分离的苦命鸳鸯。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下了山,脑子里除了那从未见过面的徐凌时,再无其他。
思索了一路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愤懑与不平衡,直到走至云洇家门口,他终于想了个清楚。
云洇知晓他来自何处,知晓他喜欢宝珠,甚至见过了他的舅父舅母、表哥表妹,知晓他的一切;而他至今为止,也只是知道她师父早逝、与阿婆相依为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不公平,他也想知道她的过往。
敲响了屋门,唐季扬不甚高兴看着云洇露出来的一张脸,没什么精神地问候一句,就再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云洇不明所以,有些好笑:“我可没惹你,如果受了秦爷爷的气,便寻别处哭去,别来我这发疯。”
谁说没惹他?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也算没惹他?明明自己家有几口人、分别是干什么的她都知道了!
唐季扬觉得现在在云洇面前,他像个初生的婴孩般无所遁形,但他又不好意思提,更不知该如何提起,胸口堵了气,闷闷说:“我才没受气!你不是给师父送了块红布吗?他让我来取剩下的布料……”
见云洇一脸茫然,他暗暗高兴,她也没像师父说得那般在意徐凌时么。
唐季扬面上不显,好心提醒:“就是你那位时哥哥送的银红袄子。”
说到“时哥哥”与“银红袄子”时,他咬字极重,恨不得将徐凌时咬死,再把那银红袄子嚼烂。
不过当见到这般提醒,云洇还是记不起来时,他已快憋不住笑出来,又在少女开口说完后一句话彻底垮下了脸。
“红布我倒是记起来了,现在便拿给你,不过你怕是搞错了,它不是出自那件银红袄子。”
那便是说这袄子还被好端端保存着,并且等到再冷些,她便要穿出来招摇过市了?
毫不犹豫,唐季扬抓住她手腕:“银红袄子也要一并拿上去。”
“秦爷爷要我的袄子作甚?”
唐季扬憋了半天,眼神飘忽:“曳儿、曳儿说她喜欢……”
他可没骗人,喜欢看云洇穿和喜欢这件袄子是一个意思。
“她还这么小,如何能穿上那件衣服?你莫不是搞错了?”
不过对唐季扬的话,云洇不疑有他:“若她真想要,我便将它改小再送给曳儿吧,我等会上山与她说。”
唐季扬拿眼瞥她,故意说:“……你要是喜欢那衣裳,我买一件给她也行。”
“无碍,我也已经穿不上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行!”
因云洇说她已穿不上那件衣服,唐季扬心花怒放。
哼,他唐大少爷什么世面没见过?都说这袄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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