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转瞬即逝。
南水县四季并不分明,清明天气尚凉,转眼已至六月初,已是火伞高张、烁玉流金了。
“秦爷爷,唐季扬去哪了?”
云洇刚敛容完,回家洗了澡后便提前上了山吃午膳。
她四处张望,只见爷孙三人,却寻不见唐季扬踪影:“他已回去了么?”
“知晓你今日来山上用膳,他哪舍得回去?正在湖里冲凉呢。”
秦焕指了指后山,心说虽仍未习惯洇儿与这臭小子成双入对,但他目前表现倒也尚可。
每日中午均会下山将洇儿接上来,亦会陪同她一道下山,让他放心了不少。
再者,秦焕觑一眼姑娘脸上淡淡的红晕,感叹,自己怎么想无所谓,洇儿高兴便好。
“那我便去寻寻他吧。”云洇轻快地踏入林中,迫切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秦焕摇摇头,还是年轻呐,片刻分离都忍不住。
山中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嫩柳倒影于如镜湖中,摇摇曳曳时,已被路过的少女信手摘了去。
看熟悉的衣物置于岸边,云洇寻了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并腿坐下。
脸颊枕于臂中,她笑着拿柳枝轻拂平静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玩得已起劲,也不见有人从湖里出来,她叹:“看来此处无人,那我索性脱了鞋袜踩踩水罢。”
说话间,眼尖的姑娘发觉柳枝正下方的湖水泛起阵极小极密的气泡,不过只是须臾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暗笑,看他什么时候才肯出来。
于是低头脱了一只鞋,真的将一只脚缓缓放进水中。
早在云洇来时便因害羞躲进水里,眼见自己再不出来,她真要开始戏水,唐季扬再也憋不住气,游至她下方,猛地将头探出来:“我认输我认输,云洇,别再捉弄我了。”
他双手搭在岸边,出水时只露出胸膛以上的部分,发梢的水便沿着他额头,流过鼻尖,流过脖子,再流进他更下面的地方去……
云洇自诩不是什么以貌取人之人,喜欢上唐季扬也绝非像刘小妹那样见色起义。
可如今,突见人从水中冒出,因沾了湖水而变得沉重的墨发被他全部抚至脑后,更凸显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与英挺的五官。
唐季扬眼睛和鼻子应是像父亲,继承了北方男子的深邃,仿佛再大的风沙也抵挡不住他们;嘴巴却秀气精致得很,说话时像两瓣标志的梅花瓣,如今沾了水,更是鲜活鲜艳,看着很软。
嗯……云洇想,亲她脸的时候,确实很软。
她有些移不开眼,不由自主拿沾了水的柳条描摹着他唇的形状。
“嗯……好痒。”唐季扬避开来,像条不太顺从的鱼,他又抓住云洇脚踝,阻止她的脚在水中作乱。
将身体又沉入水中一些,唐季扬下巴已至水面。
就算他们是那样的关系,也该避避嫌才好。
“你快回去,我要穿衣服了。”
“不行,”云洇将脚抽回来,藏至裙底,正色:“我还有样东西没找到。”
“什……”唐季扬一噎,他观云洇盘腿端坐,手持柳条,又噙着道高深莫测的笑。
他微微一想,转了话头:“观音姑娘要找的,是你丢失的杨柳净瓶?”
云洇颔首,话语间已带了禅音:“孺子可教。”
“哈……哈哈哈哈。”唐季扬肩膀不停地抖,捂着眼,已快笑死在湖中。
“云洇,你好可爱……”他知这样说有些肉麻,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头一回被人这样说,云洇也觉羞耻,忍住笑,绷着脸拿柳条抽他,但力气小,柳条又软,打在他脸上,便像是撒娇似的。
唐季扬这个木头没趁机抓住柳条调情,反而压低声音,问:“在下是这湖中的小神,那么请问姑娘,你丢的是金净瓶、银净瓶、还是玉净瓶?”
“都是,”云洇双手捏着他沾了水后,又滑又软的脸,要不是有唐季扬撑着,几乎整个身子都要扑进水中。
“还有你,贫僧掐指一算,算出与你将在凡间有段露水情缘,你是从,还是不从?”
“能得观音姑娘青睐,自然是不胜光荣。不过小神赤身裸体,怕冲撞了姑娘,可否允小神先穿好衣裳,再谈情说爱也不迟?”
“满口油嘴滑舌,谁知你等下会不会直接跑了?”
云洇点点唐季扬鼻尖,眉眼弯弯,被逗得笑个不停。
她手移至少年修长的脖子:“为以防万一,贫僧要用法宝将你制住才好。”
话音落,唐季扬便觉胸前微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脖子间竟多了个小巧清透的绿葫芦吊坠:“这是送我的?”
他惊喜地问。
云洇点头:“你不是马上便要过生辰了吗?那时你大抵在虔州,我便提前送你了。”
她顿了顿,点了点唐季扬胸膛:“你平日将它拢进衣服里藏好也没关系,男子带这种小娃娃带的东西,应该会被笑的。”
“谁敢笑我?这可是你送的,我就要戴在外面!让曳儿遥儿他们羡慕死才好!”
云洇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让你拢进衣服里,也是怕你又在他俩面前耀武扬威。”
“哦……”唐季扬听出来云洇是嫌他幼稚,又想到生辰没法与她呆在一块,不免有些失落。
虽说云洇风轻云淡地将他要去虔州的事说了出来,但见不到他,肯定也会有些寂寞罢?
要是能带她一起去便好了,他想。
但不行,她还未及笄。
……
唐季扬瞪大眼:“你要与我一同去虔州?!”
云洇点头,挽着他走在山路上,轻锤下他胸口:“放心,只是顺路而已,我又不和你一起回李家。”
“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就算与我一起去见母亲,也没关系……但总得由我来提才是……那你、你去虔州做什么?”
等他提?告白都是她主动的,等他提得等到猴年马月?
云洇轻飘飘睨他一眼,倒也没多说,只拿出今早刚收到的信展给他看:“是虔州认识的人寄来的,让我去喝喜酒,你猜猜,是哪两位?”
喝喜酒?!云洇在虔州认识的人统共没几位,及适婚年纪的更是寥寥,他猜:“蝉红?”
“对,新郎官呢?”云洇继续问。
“……我认识?”唐季扬想不出来了。
云洇摇摇头,嫌弃他是个对感情迟钝的榆木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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