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晏闭上眼睛,小声且认真的唱起了她学了小半月的汶肈民歌,是首姑娘唱给心爱男子的情歌,她唱的汶肈语清晰标准,却不似原本的高亢,没有草原人的狂放野蛮,是江南的腔调,宛转悠扬,是用她细软的歌喉悠悠倾诉。
「今夜的风,要往何方;星汉随你的目光流转。洺川的水,要往何方,月光洒在你的身上。清风若懂我,该吹往你所在的方向。洺川的水也不能将我的心阻拦。吾之所爱在远方征战,愿我的祈祷可飞往他身旁。春日里青草漫漫,吾爱何时回还,夏日时又行至洺川旁,秋风起温酒已凉,吾之所爱已战死在冬季的雪原上。星汉不再流转,我的月亮也已落下了山。」
云毅宸觉得这首悲哀的情歌,很适合她这么唱,如果她能收收那讨好的笑就更好了。如此他可以大发慈悲将她丢去西域城邦的酒馆里卖唱。
“唱完了?”
乖乖点头:“嗯嗯”
司明晏觉得自己的表现可太棒了,唱歌的时候一直笑着对云毅宸放电,那电量绝对能把他的脑子电晕。
云毅宸也少见的露出微笑,他年纪不大,唇红齿白,蓝幽幽的眼睛弯成月牙,开口却是。
——“拖下去砍了。”
他虽这么说,却不大声,没叫来人。
司明晏赶忙跪爬着抱住他的大腿:“嘘嘘嘘!说什么呢!为什么啊?”抬头对他眨巴眼睛:“我唱的不好吗?”
“你不好好唱,一直笑着对我挤眉弄眼。”
我去,大哥你讲点道理啊!我…我…挤眉弄眼!?
司明晏立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是…是吗?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了,要不我再唱一遍,给个机会?”
云毅宸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好吧,免得你们中原人说我残暴。”
大哥你这叫不残暴!?
司明晏抱着他的大腿,又把歌再唱了一遍。她唱歌时想起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觉得自己应该也给云毅宸讲故事,留悬念,活过第二天再告诉他结局。可她平时只看些论文期刊,实在没什么故事好讲。
唱完后,她又眼巴巴的抬头看着云毅宸:“我能不死了吗?”
云毅宸一手撑着头,一手捏住了司明晏的下巴,扭着她的头看她。而后悠悠道:“再唱一遍。”
司明晏只好维持着被他捏着下巴,与他四目相对的姿势又唱了一遍。
“你的胆子很大。”
司明晏仿佛拿到了老师期末的评语。
“我讨厌胆子大的中原人。”
司明晏心道:你可以把前缀划掉,你就是讨厌中原人,胆子大不大你都讨厌。
他手微微用力,被捏住的下巴一阵酸疼,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了。
“你还很怕痛,窝囊得很。”云毅宸摇摇头:“为了活命,可以跪在地上抱我的大腿,中原人都是你这种货色。”
不喜欢你早说啊!
司明晏弱弱的放掉了抱着他大腿的双手。
“就你这样,窝囊,自作聪明,又喜欢耍心机,以为自己很漂亮的女人,还想活命?”
“我不是自作聪明,我是真的很聪明。”司明晏道:“大汗可知,一位聪明勤劳善良的母亲,对一个家庭的影响有多大。她可规劝丈夫,教导子女,操持家务,使家族团结。如果不然,男子无妻子规劝,行差踏错,子女无母亲教导,顽劣妄为,家务无人操持,家不成家。小家尚且如此,国家也是一样。所以我很有用处,我应该活着。”
云毅宸很擅长嘲讽:“你不该当公主,应该去做传教士。”
司明晏的杏眼暗淡了下来:“如果能选,我也不愿当齐国的公主。我才十六岁,本该是学习玩闹的年纪,却背负上所谓家国命运,被丢到你这儿送死。”
“我既身处劣势,小命危在旦夕,如何能不工于心计以求活命?”司明晏看向他,郑重道:“无论民族,男女,甚至无论是否是人,只要生于世间,就不该轻易赴死。”
云毅宸松开了她的下巴,不再看她的双眸,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如此,那你以后就当个婢女伺候我吧。我要休息了,叫人送热水我要洗澡,然后去账外侯着。”
“而且我……”司明晏仍旧一股脑的要发表自己对命运的演讲,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松口了,他…真的放过自己了:“啊?我…活了?”
云毅宸不耐烦的轻踢开她:“对,滚出去。”
司明晏立马起身,提着裙子出帐篷给他要热水洗澡。王帐的仆人们是伺候他惯了的,热水、大澡盆、屏风这些很快就搬了进去,司明晏也依言守在账外,可她渐渐发现有些不对,这些在账外站岗的士兵和仆人们都穿的很厚实。塞外冬夜是很冷的,她这一身凤冠霞帔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根本经不住这么冻。
她小声问一旁的婢女:“这位美丽的小姐姐,我能回去换身棉服吗?”
那婢女起初没说话,经不住司明晏死缠烂打。
“我好冷啊,要冻死了。”
婢女微微点头:“你小声点,快去快回,莫要闹出太大动静,免得大汗知道后怪罪。”
“哦哦。”
可她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我的厢房,我头先是蒙着盖头,被绑到这儿来的。”
那婢女冲她摇摇头。
“那我能去哪儿领身棉服吗?”司明晏心想,仆人的工作服总得给她发一件吧。
那婢女又摇摇头。
司明晏被冻得在寒风中直跺脚,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可王帐内云毅宸的澡还没洗好。
“他要洗多久啊?怎么比女人还要磨蹭?”司明晏双臂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洗好了会叫我进去给我安排住处的吧?”
无人回应她。
又过了一会儿司明晏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脚趾从被冻得很疼逐渐到已没有了知觉,雪花落在她的喜服上化成水,更是冷的透心。
看着王账顶端通风口冒出的热气,司明晏觉得她的脑子都被冻麻了:他不会猝死在里边了吧,汶肈的洗澡盆保温效果那么好的吗?
又过了一会儿,王帐内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司明晏已经被冻得能看见自己的太奶了。她想:王帐里那么大,他还有屏风遮着,我先偷偷溜进去烤烤火,等听到他洗好的动静,我再偷偷出来。
怎么办,我好像进去是死,留在外面更是要冻死。
于是司明晏选择了——不管了,只要不是现在冻死就行。
她一鼓作气,掀开厚重的毡子门帘,冲进了王帐,和半裸着正在穿衣服的云毅宸撞了个正着。司明晏捂着眼睛跪倒在火炉边,脸朝着地:“大汗饶命,我在外面快要被冻死了。”
云毅宸明显被她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了一个“啊”,有一瞬竟紧张的捂着自己的身子,回过神又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才恢复如常神色,见她一把跪在地下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没有把戏没有把戏。”司明晏反射性的抬起头要看着云毅宸解释,却又看到他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袍,散而大的衣领处露着大片的胸肌和腹肌,便又连忙捂住了眼睛。
她的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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