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
江岸镇,疗养院。
冷静!
说不定是她眼花了!
冷静——
温澄闭眼深呼吸一大口,再睁眼。
随即。
入眼蓝底一寸照,照上的青年乌发朗眉,骨相十分优越,眸底却有说不出的疏冷。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张帅得高清的脸,与两小时前那位高贵冷艳的阿斯顿马丁车主——
完、全、重、合。
这玩意是她的任务对象?
这他爷的谁能冷静!
温澄抖着睫毛合上眼,有股将手里资料剁碎喂狗的悲愤。
她是名兼职的分手师,专业水平半吊子,算公司的“外包”人员,从业至今一年了,只接到过两单。
而今天,她接到了第三单。
据说是个超级烫手山芋,但胜在它的单价是她前两单的三倍。
为什么它的单价能如此一枝独秀呢?
当然是因为雇主指定的奇葩拆分方式——要她用感情离间为雇主摆脱男方。
感情离间顾名思义,让任务对象移情变心,为了她主动分手。
用人话翻译过来,就是她先追到他再甩了他,让他尝尝爱情的深刻痛苦。
这法子不仅操作难度哲学辩证般捉摸不定,而且在拆分行业内是公认的缺德。
温澄一边在心里怒飙脏话,一边紧急回忆他俩的初遇场景。
第一次她戴帽了,还能安慰自己他可能没看清她脸。
而在蛋糕店的第二次,想到青年临走前阴沉的脸色,让她感到了生无可恋。
耳边还专作对似的,回放起两小时前她大放的厥词——
-“照片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新鲜出炉的,就是上镜哈~”
哈。
她真要被自己给整笑了。
怎么就非要嘴贱呢?!
现在好了,两人才第一次见,她就把大少爷得罪成这样。
还追个球哦。
“小橙,在发什么呆呀?”是外婆走到她身旁。
温澄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资料收起来,然后回头朝外婆露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啊,我在看公司的文件。”
“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小橙你都瘦了。”外婆说着发现了她领口的线头,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衣服都跑线了还不换,你要是太累就辞职,外婆也养得起囡囡,咱不受那个委屈昂。”
温澄心里一紧,提起一口气,头摇成拨浪鼓道:“没有累到啦。”
她至今还瞒着外婆她爸破产的事,就是怕让外婆因此不能安心待在疗养院养身体。
因为这家疗养院的年费并不便宜,外婆要是知道了她爸的事,定会为了省钱搬离这儿。
于是温澄又卖萌又卖关子,试图岔开话题,“外婆猜猜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你呀你呀,就嘴甜。”外婆点点她的脑门,一副真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祭出马卡龙,外婆嘴角矜持地弯起来,温澄悄悄松了口气,总算远离危险话题了。
外婆打开透明的盒盖,捏出枚马卡龙,“小橙先挑自己喜欢的,是要巧克力的吗?”
温澄心里一片软和,笑道:“不不不,外婆你吃,你知道我不爱吃马卡龙的。”
“全是买给你的啦。”
同一时间。
疗养院今天的花草树木,格外板正有精神气,青石板砖的庭廊锃亮如洗,以待贵客。
草木掩映的一行人,廖院长随行,正殷勤地向一位极为年轻的男人汇报工作,发愁今年运营利润不佳,绞尽脑汁说服空降的董事长收回砍中低端业务线的决定。
可惜院长哪怕滔滔不绝,也没能打动意兴阑珊的资本家分毫。
忽然,不知何处响起琳琅的说话声,像泉水滴落山涧,很轻,很隐约。
段祁轩止住脚步,精确无误地循着声,侧眸望去。
一旁的廖院长也顺着看去,那方向坐着一对聊天的祖孙,她们正在分享一盒甜品,画面温馨极了。
院长眼睛一亮,连忙介绍道:“那位老太太很有福气,她孙女几乎每周都来陪她,给她带各种好吃好玩的。”
“老太太是我们疗养院的老客户了,老人家能在此安享晚年,多亏了您的投资啊。”
段祁轩漫不经心地听着下属的介绍,浅勾了下嘴角。
是下午抢他马卡龙的那个女网红。
她在老人跟前倒是挺有谦让的美德。
有趣。
不过显然院长误会了,以为是自己的马屁哄到了新任董事长的心趴上,于是愈发卖力地说颂词。
段祁轩收回目光,指尖揉了揉被吵得生疼的太阳穴。
“我看着很像慈善家吗?”
段祁轩掀起眼帘,幽潭似的长眸似笑非笑地眄向廖院长,带着某种无形的气压。
这话一出,廖院长唰的冒出冷汗,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对于这位新任顶头上司,廖院长早就有打听。
这位衔着金汤勺出生的段总,年纪轻轻却城府难测,温雅的外表之下,是难以捉摸的阴晴不定。
据说他可以在听完一场实验员的汇报后,豪掷上亿追加投资,他也曾迈入集团名下的某家公司三分钟后,当场清算注销该公司,杀伐果决。
廖院长虽然个人能力的成长空间很大,但察言观色的技能绝对点满。
所以他现在非常肯定,此时老板对他的花言巧语很不满!
急的像热锅上蚂蚁的廖院长,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好在段祁轩并没有为难人的爱好,只随意地摆了下手,“开个会,辛苦你们今晚加班了。”
疗养院高层你看我我看你,集体患上了苦瓜脸,很是忧心他们即将不保的饭碗。
会议进程快得超乎所有高层的想象,因为从头到尾这不是一场商议,而是一场告知。
从高层的人员调动,再至采购投标,通通被大清洗了一番,效率高得令平时摸鱼的高层差点跟不上节奏。
不过这并不在段总的考虑范围之内。
踏着夜色,段祁轩走下台阶,司机已候在门外,低调的黑色宾利亮起车灯,迎接它的主人。
下一秒,车灯前的黑暗区域被照亮,响起一声虽然受惊但中气十足的——
“卧槽!我的晚饭!”
段祁轩脚步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五米外被照亮的光圈中,一个身材纤细的女生弯着腰,高马尾的发丝挡了她侧脸,只露出挺翘的鼻尖,像半夜被手电筒照个正着的小贼。
是那位爱拍照的女网红。段祁轩眸光微凝,望着温澄的眼底划过一抹思索。
下一秒,他就见她手脚麻利地从地上捡起一个三明治。
随即她睁圆了眼睛盯着三明治,再到看清三明治上沾的土,最后整个人蔫了。
短短几秒,她活灵活现的表情,便将内心的天人交战体现的淋漓尽致。
段祁轩看得嘴角微扬。
随即,他又听见女生心疼嚎了句“这可是八块钱啊。”
段祁轩搭在车门上的指尖一顿。
他还记得她买单那盒288的马卡龙时,她的动作要多利索有多利索,对自己这么省?
段祁轩一边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边吩咐助理,“去问一下,下午那女生的亲属住的是哪条业务线。”
陈助理素质专业过硬,几乎一秒明白老板的指代。因为下午他那向来不近女色的老板,竟盯了人家小姑娘整整三秒。
三秒!
这是什么概念?是稀罕到足够让他将女生列为boss潜在女友的程度。
助理很快从廖院长那得到信息,汇报说:“段总,那位女生的亲属三年前住的是A等,在今年年初换成了C等。”
段祁轩仰靠在车椅背,闭目养神。
后座流动的昏暗光影,衬得他静默的五官更显立体,尤其侧脸的下颌线清隽深刻,是天生的凉薄相。
不知过了多久,他嗓音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告诉廖东,砍业务线的事,先暂停。”
......
“我的大少爷,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段祁轩一脚才下车,薄斯年没个正形地倚在一辆炫橙色的兰博基尼车门上,吹着口哨打趣他。
段祁轩啧了声,迈步走了过去,“忘吃药了?”
“见您哪敢忘吃药?”薄斯年嬉皮笑脸地勾住段祁轩的肩膀,“今晚我给你把F7车队的那位新晋明星喊来了,就上次世锦大赛唯一进前八的中国人,你掌掌眼看,投个千八百万的,给个面?”
段祁轩眼皮也没抬,拍开薄斯年的手,“拿我当提款机?”
薄斯年顺溜地接话:“怎么会,您明明是财神爷。”
段祁轩在他们这一伙儿富二代里地位有些特殊,因为其他人的头顶还有老爹还是太子爷,过着拿信托零花钱的日子。
并且段祁轩却和他们这帮等着继位的二代,有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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