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瑾把从船上“收刮”来的东西一件件摆开。
她拍照、调光、写描述,熟练得像个专业卖家,不带丝毫情绪。
沈擎铮悄无声息的离开后,朱瑾以为会有人来取走他遗留在房中的东西。直到客房部来打扫卫生,才知道它们连同那一夜,一并被丢在了原地。
男人大多薄情,合理。
她神色平静地把衣服挂起来,用蒸汽熨斗烫平,再拿软尺量尺寸,对照水洗标查官网价格。
连同他送的礼物,统统挂海鲜市场,发朋友圈,顺便发给二奢店。
无疾而终的见色起意,不如真金白银隽永。
她的世界里,感情一文不值。
陈书芹最终还是顶不住痛经,美味的番茄牛腱子汤也吐了个干净,实在没办法让朱瑾给送医院去了。
冰冰凉的凝胶涂在小肚子上的时候,陈书芹小眼泪汪汪的。
朱瑾心中叹息她太娇气了,在一旁道:“网上说,月经是开了一指宫口所以才会疼,你这以后要是生小孩子,那要怎么办?”
陈书芹一下子愣住,她可喜欢小孩了。
她的姨妈“趁机下米”,接话道:“你妈以前也这样,生了你哥就不疼了。”
“长期痛经还是要来医院检查。”女医生对百度治病早已麻木,一板一眼的,“B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建议还是要做阴超。”
陈书芹抬眼看医生,茫然。
“等你有了性生活,经期第二天过来检查,那样才查得准。”医生语气专业冷静。
姨妈立刻跟着发挥:“听到没,早点结婚,省得叫人操心。”
陈书芹脸上的尴尬瞬间被催婚淹没,整个人静了。
姨妈出去后,朱瑾帮忙给擦肚皮。
看着她心不在焉,又想到书芹那个玩世不恭的男朋友,朱瑾忍不住开口:“别为了痛经就做那种事,会吃大亏。”
陈书芹没想到从不多嘴的朱瑾会表态,犹豫问:“姐……吃过亏吗?”
朱瑾低眼看她,叹气道:“都是年轻犯的错,不提了。”她故作高深,像个有故事的人,“男人吃干抹净就会把女人抛弃。”
有赖网上的风气熏陶,陈书芹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不过她很快就转过弯了。
虽然她叫朱瑾一声姐,但是她也就小几个月,两人也才二十岁……
她最好也没把朱瑾那句话往心里去。
痛经还要爬上八楼太累了。陈书昌干脆提前下班,到医院接妹妹回父母家过周末。
陈律师没让朱瑾挤下班高峰的公交车,刚好一起回她们住的海关大院拿些衣物。
朱瑾上车就有一杯暖饮喝。
陈书昌显然想过措辞:“这两天转凉了,喝点雪梨水比较好。”
朱瑾接过,手心温暖,礼貌微笑:“谢谢。”
甜美的笑容给人一种专属感,陈书昌在那一瞬明显呼吸微顿。
陈书芹知道哥哥的心思,但还是抗议:“我的呢?”
“雪梨性凉,你是嫌不够疼吗!”
朱瑾不客气,她咬吸管,在后座默默听着他们兄妹一路拌嘴。
都说有妹妹的哥哥大多会照顾人,陈书昌精英气质的底色下便是体贴温柔。
朱瑾现在租的房子就是陈书芹爸妈单位以前分的公寓,她刚好见证了陈书芹身在幸福的家庭。
到了楼下,还是停车占道开不进去。朱瑾让兄妹俩等等,她上去整理完很快下楼。
陈书昌直接下车:“我跟你一起上去吧,这样你不用再下楼。”
陈书芹虽坐在车上,她可没驾驶证,“哥,待会交警来抄牌怎么办?”
两百块钱的罚单,显然拦不住陈书昌。难得有机会争取表现,他还是上楼了。
朱瑾手脚利落,替陈书芹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她电脑装进包里,最后才转身回自己房间,从柜子里拿出给房东一家准备的凤梨酥。
跟房东一家处好关系,比什么都来得实际。
陈书昌原本站在客厅等她,然而门缝里一瞥,视线就顿在那套挂在熨斗架上的衣裤。
明显属于成年男人,尺寸大得不像会属于任何一个女孩。
陈书昌在国内一家有名的律所工作,C9研究生毕业,人长得高又斯文,性格温和老实,不抽烟不喝酒,可以说是相亲市场上的绩优股。
可他谁都看不上,毕竟妹妹的宿友长得太漂亮了。
现在社会上漂亮的姑娘层出不穷,随便打开一个软件满屏都是,各有各的好看。
但是朱瑾不一样,她是美女,就像九几年的港星。
还是那种连个家人都没有,让人怜爱的美人。
美丽的容颜有时候也是一种让男人自卑的武器。
显然陈书昌对女性还未祛魅,在见到朱瑾的第一面,就不可能看上其他人了。
他忍不住在她出来时开口问了。
“二手的,替人找买家赚点零花钱。”朱瑾眼皮都没抬一下,捡床伴的垃圾卖钱这事她可不会说,还是只睡一次的那种。
陈书昌还是狐疑。
两个独居女孩,房里却凭空多出男人的衣服……无论怎么看都怪怪的。
“我还以为是我妹把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带进门了……”
陈书昌狡黠地给自己的打探找借口,“你有我微信,那家伙要是进屋了,你一定要发信息给我,我把他打出去!”
“他过去是不堪了点,但毕竟家里那么有钱,条件也不错……或许他对小芹不一样呢?哥哥太针对他,书芹会不高兴的。”
一声“哥哥”让陈书昌心里高兴,但又有些打鼓,“你喜欢那样子的类型吗?”
“倒也不是。”朱瑾忍俊不禁,笑得眼睛弯弯,“我喜欢真心对我好的。”
摸棱两可的答案,足以让所有男人都满意。
毕竟他们都是自以为是的。
朱瑾把一大袋东西递给哥哥,“好啦,一张罚单两百呢,我都替你心疼。”
她很擅长让别人生出“她懂事、善良”的错觉。
陈书昌走之前不忘叮嘱,“那个,你也知道小芹是我们家宝贝,一定不能让她被坏男人拐了。”
朱瑾心里实在是羡慕陈书芹,但没办法,每个人的命数不同。
她调皮地眨眨眼,“哥哥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进门的。那套衣服是我带回来的,跟书芹没关系。”
“啊……好……好……”
陈书昌微微松了口气,再次看向那套衣服时,眼神终于正大光明了些。
“这个……能赚多少?”
“不多,一千吧。”按照二奢店的报价,起码少说了一个零。
她轻描淡写,是怕吓到他,也怕他问得更深,她自己解释不清楚。
“哥哥人脉广,要是有人感兴趣,记得跟我说呀。”
为了尽快出手,她顺势抛出诱饵:“要是哥哥能帮忙,我请哥哥吃饭。”
他动心了,可能赚这么多的衣服转让价肯定不菲。
他犹豫几秒,终还是小声问:“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朱瑾大方地推开房门。
陈书昌一进门,脚步顿住了。
这个家他住了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间房能这么干净利落。
朱瑾住在这一年多了,可房里没有少女的温馨浪漫,像是男人的屋子。
收纳得几乎苛刻,面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唯有那套薰衣草紫的床上用品,还有树立在旁的穿衣镜,证明这是一个女人的领地。
像陈书昌这种不了解的,会以为她爱整洁,但其实只是她不会浪费一分钱在非必要的事情上。
朱瑾将他引到那件衣服面前。
衣服成色非常新,蓝色T恤下的老花暗纹明显,裤子则是那种剪裁修身的。
他挺想心痒痒想出血帮朱瑾赚这一千块钱,还有那一顿饭。可惜对陈书昌来说尺码大了些,一看便知原主人是那种身高体阔的类型。
被人丢弃的衣裤难出手,但是皮包和护肤礼盒就好多了。
不到一个月,东西都出得七七八八。而今天,最大件也是最贵的驴包终于找到买家了。
朱瑾提前出门,下接驳大巴就直奔隔壁酒店,就为了能够尽快把包卖出去。这人打听好几天了,只要钱没到手,朱瑾都怕对方反悔。
“真的是30天内买的吧?”
买家是隔壁酒店的前台,他是为了补差价去专卖店换女朋友喜欢的款式,比直接去专柜便宜不少。
“你再墨迹就过期了!”朱瑾已经把购物单据另外拿出来了,“我们现在就去店里,东西能换,你再付我钱就是了。”
那人就瞄了一眼,“行,信你。”
买包的还在柜姐闲聊,而朱瑾的钱已经到账,银行账户里的万数位又涨了。
朱瑾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张开腿赚钱了——这来钱也太快了。
她没有时间感慨,距离交班时间只剩十几分钟,她得赶紧到酒店礼宾部化妆。今天尤其赶时间,这会服装公司正给迎宾小姐们量体。
“我看你发的照片了,项链给我带一条呗,我下周出去玩的时候戴。”
朱瑾正赶时间化妆,可一听是生意还是转过头笑笑,“预售的,要下周一来得及不?”
一旁的何嘉欣啧了几声,她已经站了4个小时了,脸色很臭,“休息就让脚底也休息几天好吗?这么拼能赚到几个钱啊?”
朱瑾从不和人起冲突,示弱般低头笑笑:“赚钱嘛,没办法。”
别看迎宾小姐们在酒店门口笑靥如花,但她们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站就是八个小时,脚部压力巨大,不能玩手机还不能随意聊天,非常折磨人。
只要一进办公室,姑娘们立刻原形毕露,个个生不如死。可对于朱瑾来说,要不是劳工事务局有规定,她甚至可以不要休息。
比起原来在电子厂,现在站着就能赚两万,轻松多了。
反正都是没前途的工作,不如多赚点。
正说着,服装公司的人让朱瑾起身量尺寸。
下周万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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