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看得乔小遇饶有趣味……
“你爹娘不在也没事,二伯便将这只猪脑壳肉拿回去煮了,回头你与你爹娘说一下便成。”乔冉临复又舔了脸皮,便如此间是他家里一般,伸手去拿猪脑壳的动作极为自然。
乔小遇惊愣得抽动了动嘴角,忙出声道:“二伯,我说了我们姐妹俩做不了主。您今儿要真的把我家里的肉给抢去了,我便只能去到官差跟前强行把我爹娘叫回来的……”
她略显急促的话音便这般顿在了半空,而已将猪脑壳摘放在手头的乔冉临亦是身形僵滞……如手负铅石,乔冉临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下暗恼着乔小遇实在不识相,就那般硬生生地堵在门口。
“这怎么能叫抢呢?”乔冉临面上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道。
“人未允了你,你便私自拿了去,这还不叫抢?”乔根茂将手头的那大半块猪肉给摊放进锅里,接着走上前来,冷眉道:“二哥,倘若今日就小遇她们姐妹俩在家便也罢了……”
“可我们两家还在这里帮忙,大家都看着呢……你难道想着我们出了这门去,说你手上拿的这猪肉竟是四哥家里孝敬你的?”
“孝敬”二字听来实在太过刺耳!村里这上上下下的谁不知道,乔冉安家与他那几个哥弟家究竟有多不对付?
“这关你们什么事?”
乔冉临瞪了一眼说话的乔根茂,回眼瞧得乔刘氏等两个妇人也转到了偏屋来,气道:“妇人都是些长舌精,且随你们外头到处乱传话,左右乔冉安欠我们哥几个的恩情他这辈子也别想还清!”
话至此处,乔冉临不自觉地拔高了自己的语气,接着道:“我现下就只拿他家里一个猪脑壳,哪里轮得着你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
乔刘氏与乔陈氏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她们确是外人,原本遇到这种事情,便是看不过眼去下意识相帮,也多做下表面工夫……
如今倒好,乔刘氏是觉着喉咙口那句劝乔冉临此番行事不妥的话是不论如何也说不出了……她与乔陈氏生生顿在门口处,仿若两堵人墙。
“二伯总提说‘恩情’,可不知我家里究竟要送几亩地、几个猪脑壳,才能让你们收回这已经念叨了数十年的话。”
乔小遇见乔冉临张了张口,却也没能说出一句清晰明确的话来,不禁微沉了声,道:“二伯若不知该如何评断,那不妨再去何里正家中叨扰一下他?且问问您径直拿了我家的猪头肉是否有理?”
“若他不在家中,那便是滞留在长田叔家那处了。正巧,那边我爹娘和县里下来的官差都在,也省得何里正自个儿头大……”
开什么玩笑?
且不说乔长田家那边的情形乱遭遭的,自家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捅到官府的人跟前,根本得不了什么好处,更别提这事若与何照熊牵扯上,怕是会给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乔冉临但想及平日里何照熊对自家“照拂”颇多,心里哪还愿应下乔小遇的话,可不得灰溜溜地遁走……
只乔冉临所没有想到的是,不论这点鸡毛蒜皮之事是否捅到官府的人跟前,何家都已保不住这里正之位了。
……
油渣要还趁热时才好裹了玉米面,这些乔小遇是知道的。
乔刘氏二人没能帮上忙,且瞧着乔小遇那般麻利的动作,不禁笑语相赞。
“这没什么的,二婶子你们忙了这好一会儿,且先歇一歇吧。”乔小遇的嘴角轻泛起一抹笑意,随即使了妹妹给乔刘氏二人倒了些水喝。
乔陈氏眼看着乔小遇家竟装了半罐子的油渣面,嘴角艰难地抽动了下,笑道:“小遇,你家这一宰就是四头猪,倒是一下子就变阔气了啊,你娘都舍得给你们做些油渣面了。”
“那还不是因为小妹闹腾得紧?”乔小遇话音微顿了片刻,接着笑道:“她自去年在三婶子家里得吃过两口油渣面后,回来便总问我娘,家里宰猪时能否给她做些……”
听着乔小遇清浅的笑音,乔陈氏便不禁想起从前乔小佩去她家中玩耍,正巧碰上家里吃饭的事来。当时她嘴上喊了乔小佩吃饭,可那孩子却不愿挪至饭桌旁,只借说出来耍久了会惹爹娘惦记,接着便回了家去……
既难得识相,乔陈氏心里头自是说不出的自在。然她未想,那不曾得吃她家半口油渣面的乔小佩在傅娘子跟前竟会这般说……
乔陈氏自觉耳根处一阵滚烫,不得不讪讪噤声。
相比于乔陈氏,乔刘氏却是个心思活络的。尽管在她看来,傅娘子家突然做出这般大的决定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可她出言却绝不会同她弟妹那般言语无状,又或是下意识地带了几分酸意。
“就快到秋收的日子了,村里这家家户户的,可都盼着用那玉米面将猪仔养起些肥膘来,可没想你爹娘……”
乔小遇抬眼瞧得乔刘氏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低眉叹声道:“二婶也知道的,就凭我家坡地上种的那点玉米,糊口已是难了,哪里还谈得上养猪?”
“也是你那几个叔伯家行事不地道,只清官难断家务事……”乔刘氏抿唇干笑了笑,见乔小遇伸手去端簸箕里的那些切成小节的猪肠子,也连忙起身去帮忙。
“家务事是难断,可我家里这事却是分明的,二婶们也看出来,若还难断,便是那当官的不作为了。”乔小遇话音平缓地道。
乔刘氏没有应过这话,只含混地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随了乔小遇走到灶边,将成节的猪肠子放进锅里炸着。
“这猪肠子也能炼油,只味道差了些。”乔陈氏也走了过来,一边用锅铲翻搅着,一边说道。
乔小遇颔首一笑,道:“若肚子都填不饱,哪还顾忌它的味道呢,左不过用来炸土豆之类的。”
“如今不过穷些,可日子已不知要比从前寻了山草根咂嘴的时候好多少了。”乔陈氏暗想着乔冉安家中的情境确比自家要窘困许多,倒难怪乔小遇会说出这番话来。
乔小遇垂目说道:“可如今朝州府上已是牛疫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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