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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三人

小说:

明珠在匣

作者:

北庭暮雪

分类:

穿越架空

卫明姝尚在在药铺前看诊,任玉荷指引病人在册上记名题字。

阮文卿无事,便帮她们抓药方。

午时时分,斜角的酒楼热闹起来,街上行人谈笑声渐起。

铺子前只剩最后一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衣着打扮都不显眼,可双手细白,腕上的镯子却成色极好。

任医正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病症?”

年轻妇人面露难色,只一手覆在小腹上,向四周看了看。

卫明姝低眼看去,那妇人小腹还没有凸起,但看这模样应当是有了身孕。

任医正摇了摇头,将帕子搭在妇人腕上,正要诊脉,妇人却先开了口:“大夫,我想保下这个孩子...给多少钱都行。”

任医正没有答应她,一只手搭上脉,眉头紧锁,“夫人今年多大了?”

“十六。”妇人小声道。

“夫人这可是头胎?”

妇人低头,并未回答。

任医正叹气,并未隐瞒, “夫人年纪小,头一胎伤了身子,这一胎应是保不住。”

那妇人眼睛泛红,捂着小腹的手抓皱了衣裳:“大夫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卫明姝拽了拽任医正的衣袖,指向门内。

阮文卿也似明白过来什么,替卫明姝说道:“这位夫人,咱们药铺里面去说。”

进了药铺,卫明姝关了门,妇人还是坚持,“只要能救,给多少钱都可以。”

任医正向来头疼这些难缠的病人,多少有些心烦,同她解释,“夫人的脉象分明已有滑胎的迹象,若我猜的没错,应当叶是见过红才来寻医,这孩子至多再保一个月,到时候已经成了形,怕是以后再难有孕。”

妇人在听到“再难有孕”后,身子明显一颤,声音发抖,眼中已经含了些泪花。

卫明姝也一时为难。

她自幼出入皇宫,这些宅门之事无意间听过些,这妇人做此番打扮来药铺前义诊,又故意等到了最后,定是不想引人注目。

大户人家向来注重子嗣,不管这家宅有没有其他女人,若让家中知晓她伤了身子,保不住这胎,以后都是难过。

最后却是阮文卿先开口,声音徐徐如风,劝道:“孩子固然重要,可夫人自己的身子也是重要,不如先爱惜些自己,养好身子,孩子定还会再有的。”

卫明姝微微抬眼,目光凝在那温雅的面容上。

那人身如玉树,若是常在京城,定也能算的上女郎口中的翩翩君子了...

妇人听了这番话,显然心绪也稳定了些,抽出帕子拭掉眼泪,“那大夫说怎么办?”

任医正也有些于心不忍,重重一叹,“我先开给夫人副方子,先好好调养半个月,半个月后你再来这里,若能保住这孩子自是最好,若还是这个脉象,到时候再拿掉,对身子损伤也能小些。”

妇人未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只以为还有一线希望,如同抓住了急流中的枯木,没有再说什么,拿着方子便转身离开。

药铺没了外人,卫明姝才摘掉了面纱。

任医正还在摇头,看了两眼卫明姝,嘴抿得更紧了些,“一个二个的,都不知道爱惜。”

卫明姝撇开眼,避重就轻,“那夫人也总有许多不得已,也不能这么说...”

阮文卿不苟同,“再不得已,也不该伤害自己才对。”

卫明姝反驳,“阮三郎是男子,说得倒是轻巧,若以后日后膝下无子,就当真不会怨怪?”

阮文卿却道:“无子本非妻之过错,又为何要怨? ”

卫明姝无言以对,“阮三郎倒是看得开。”

可这世上,这么想的人太少了....

卫明姝感叹着,瞧见铺中伙计已经将外面的桌子抬进来,便打算回后院。

想到阮文卿帮铺子忙了一上午,她不由自主转身道:“阮三郎不妨一起用午膳?”

阮文卿愣了愣,并不觉得铺子里还给他留了饭。

卫明姝笑道:“不妨事,够吃的。”

这福荣酒楼是她们家的铺子,每月他们开义诊,铺子里的人都忙,酒楼便会差人给他们送饭食,他们几个也常吃不完。

阮文卿思忖片刻,应了下来。

铺子后院,药铺伙计摆上了饭菜,几人便坐在老槐树下吃饭。

任医正对他们说的不感兴趣,干脆回到铺子里,留三人在桌前谈笑。

任玉荷不常出长安,对京外之事很好奇,她问道:“阮公子常在扬州,那里是不是和京城很不一样啊。”

“自然。”阮文卿答道:“不过这两年我在临安待的多些。”

先帝曾于临安起兵,江南一带的势力渐向临安收拢,因着沿江沿海,商贸极其发达,阮家便将一部分生意转向此处。

他父母虽常在扬州一带,他却十五岁就随着大伯在临安做生意。

卫明姝停了手中的筷子,问道:“在临安?”

“是。”阮文卿接话,“就是明姝的老家。”

卫明姝心思顿了一下,莞尔一笑,追问,“那临安是什么样子?”

“明姝是没去过吗?”

卫明姝眼神黯淡了下来,盯着桌上一盘米糕摇头,“还未曾。”

阮文卿觉着自己说错了话,不再多言。

卫家的状况他也知道,面前的姑娘从小身子便弱,应当是出不了远门的…

卫明姝却说:“还未去过,可也想听你说说江南那边的事。”

阮文卿知她这是不介意,便笑了笑,而后继续道:“江南的热闹,可不亚于京城。”

卫明姝回想着曾经在画上所看,“那里的房子真是建在水边的吗?”

“江南的房舍常是白墙黛瓦,依水而建,还有很多人在船上做买卖。”

卫明姝和任玉荷对视,任玉荷转过头向他确认道:“在船上还能做买卖?”

阮文卿耐心答,“不过都是做些小买卖,再过一阵,就能看到许多人在河边卖莲蓬。”

任玉荷眼睛都亮了些,追问道:“那江南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那可太多了。”阮文卿轻笑,“譬如现在桌上摆的这米糕,便是自江南传入,不过比起江南还是差了些。”

任玉荷夹起一小块米糕尝了口,不解道:“这米糕还能味道不一样?”

“区别可不在味道,而在于口感,京城米糕所用江米不如江南,口感便不如江南的细腻。”

卫明姝一直看着他,只等他继续往下讲。

阮文卿见她这般入迷,似是知她心中所想,对她说道:“明姝若是想去,不妨等天再热些,亲自下江南看看吧。”

下江南吗?

卫明姝望向那双温润的面容,眼中多了一丝动容。

他们都觉得她应该留在这里养病,从前她身子弱,又爱惹麻烦,连出院门都难,更别提去江南了。

很少有人同她说,让她亲眼去瞧瞧画上的景色。

“会有机会的。”卫明姝温声道:“若是有人同游就更好了…”

微风徐徐拂过,唯有院中槐树枝叶簌簌作响。

盯着脚下摇晃不定的树影,卫明姝忽然想到什么,沉静了许久,手指微微蜷起。

她转而问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听说阮公子的兄长去岁秋闱得了榜眼,如今可是在大理寺任职?”

阮文卿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任玉荷也恍然大悟,“那阮公子此次来,可是想将江南的生意转来京城?”

阮文卿摇头,“倒还未有这个打算。”

他们阮家毕竟商贾出身,入京朝廷虽允许官员经营商事,也不该在这京城太过招摇。

卫明姝能猜到阮家的打算,接着问道:“那阮公子将来是要留在京城,还是回扬州?”

“近几年应当都在京城。”

两位兄长皆走仕途,家里人有意让他历练,先接管京城的商队,将来慢慢将南边的生意接手过来。

卫明姝没在继续问,嘴唇轻启,喃喃自语:“这样便好……”

阮文卿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看见她目光一直凝滞在一处,似是怀揣心事,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明姝问这个做什么?”

卫明姝收回目光,发觉自己追问那么多颇为失礼,敛起神色,笑道:“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

*

义诊的午后,药铺格外冷清,只有零星几个常客来药铺取药。

卫明姝仍戴着面纱在堂前对账,堂内只剩噼里啪啦打算盘声。

任医正擦了把汗,正准备将药箱整理一番,却看到药铺又来了一人,似是从未见过。

那人走进铺子,先扫了几眼,而后才朝他看过来。

任医正从前在宫中做事,见此人虽是个年轻模样,玄色窄袖胡服在身,身佩普通长剑,却是英挺不凡,气宇轩昂,便知是个极有权势的。

那腰上挂的鱼符他在宫中见过,应是武官所佩,且至少官居四品。

年纪轻轻官居如此高位,他也没怎么见过。

京中虽常有世家来此采药,但多是派下人来买,亲自来问药的真不多见。

任医正不敢怠慢,将他引到座前,“公子请坐。”

卫明姝正打着算盘,听到任医正罕见恭敬起来,抬头望过去。

打算盘的手指顿住。

任玉荷在她一旁磨药,察觉到卫明姝有些异样,朝她目光所望方向看去。

捣药的杵臼也一下掉到地上。

沈轩落座在窗边,将药铺细细瞧了一遍。

他自幼随杨英习画,这药铺墙面上挂有不少丹青山水图,构图笔锋皆是讲究,当是大家之作。

铺子里还萦绕着药草清幽的香气,向窗外而望,便能见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方能知何为结庐在人境。

不过是闹市中的药铺,还当真是有几分意境。

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砸落的声音,思绪被打断,他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堂前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正低下身捡杵臼,呵呵笑着同他道歉,另一个面覆白纱,低头不语,气质冷若冰霜,像极了月宫里住的仙人。

不难认出,是药铺前施义诊的两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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