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秒知道他在问什么,回不回来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他商量,可事情太多,好像总没有合适时机。
但最根本原因是什么她一清二楚。
没了最初的坚定,有个人走进她心里,让她摇摆不定。
原定计划是不再回来,就业或者继续深造,如果维持这段关系,她也许要放弃,或者继续两地分居。
哪个结局都不是她想要。
结婚之初就约定过,这场婚姻,谁都有随时喊停的权力。
林秒想,人不能什么都要,总要放弃一些什么的。
他需要一个家,需要被爱,如果接下来几年她无法给他全心全意的爱,那为何不早点结束,也许再过一两年,他会找到一个与他更为相配的女孩,家世学识容貌上佳,能够年年岁岁陪伴在他身边。
可.
林秒闭上眼,把忍不住的泪水逼回去。
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长久的静默让手机熄了屏,可通话还在继续,她蹲下来,弱着声:“我过两天回去,我们谈谈,好吗?”
“好。”
电话挂断,林秒脱了力,坐上地板。
夕阳正好,阳光斜斜照入,空气中小粒子上下浮动,聚在她身后。
不知多久,丢在地上的手机再次响铃,林秒立即拿起来看,不过一秒,眼里从期待转为失落。
“喂,爸?”
电话是董晴打的,她声音很严肃:“秒秒,你爸说你要出国?”
林秒没什么心情应付:“是。”
“怎么好好的要出国?”
林秒听见这一句问话,笑开:“现在林家早已不是那个为清然出国留学费用左凑右凑的林家,我也没问你们要钱,怎么,我不能出吗?”
董晴一僵,估计林阳平在身边,语气又温和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出国这件事靳总知不知道,他怎么说?”
林秒没回答,董晴接着说:“你好好跟人家说,别闹矛盾,最近中荣事情多,也连带着林森受牵连,你现在早不来晚不来搞这一出.”
林秒沉默着打断,“晴姨,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只是工具人是吗?是为林家带来富贵的工具人是吗?”
董晴
再次停了几秒“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然后手机交给林阳平“秒秒.”
林秒再也没有心情挂断电话。
中荣内部震动。
北城财经板块接连报道如同蝴蝶振翅与中荣有关各行各业纷纷做好准备。
听闻两个老董事因违背公司利益加恶意扰乱市场秩序被调查财务总监以及经理因涉嫌挪用公款同样被带走调查中层及以上员工大考核曾经有过异心的统统降职或辞退。
梁明伟作为财务负责人最近两日没能回家一直被扣在相关单位。
靳修云同样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每天晚上睡公司今天一切算是尘埃落定可以回一趟家。
刚踏进家门靳微打来电话声音快要哭出来“修云
靳修云将西服搭在沙发背耐着性子回:“我给过他机会可他偏要着了别人的道不肯回头阿姐你同样劝过但结果呢?”
靳微:“你也说他着了别人的道这件事是金董陷害他知道明伟是靳家女婿他们故意的!修云你从小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点?”
“姐夫从小也聪明他也看不出来这一点吗?”
靳微僵滞再次求道:“那些老狐狸太狡猾明伟急功近利修云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拉一拉你姐夫他知道错了”
靳修云走到窗边沉着声:“你知道他挪用了多少公款吗?你知道金董恶意抛售股票的主意是他出的吗?你不如再回去问问他知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靳微每一句话都被堵得出不了声可她能怎么办那是她的丈夫若若的父亲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停了一会终究是冷下声:“所以你就亲手送他进监狱?”
电话那头忽然出现靳若若声音小孩哭着大喊:“呜呜舅舅我讨厌你!你把我爸爸还回来!我讨厌你你是坏人!”
靳微没阻止小孩哭声闹声悉数进入靳修云耳朵。
“舅舅是大坏人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呜呜你还我爸爸!”
“我讨厌你!”
靳修云心慢慢变凉忽视那些刺耳话语望向窗外夜景的目光渐
暗,只说:“现在结果还未出。
有人把孩子抱走,哭泣声不再,靳微问:“修云,你真不打算帮你姐夫是吗?
靳修云俯瞰眼前机械运转的城市,忽然笑了,“如果我不帮呢?你选他是吗?
靳微失了理智,却又清醒,“我记得我六岁来到靳家,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觉得自己重新有了家有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我常常觉得自己很幸运,直至今日。
“我努力做一个好姐姐,关心你照顾你,在爸爸妈妈离开后更加心疼你,长姐如母,我自认为我这些年对得起你,可我总觉得和你相处不好,我们根本不像正常姐弟。
“当年爸妈再领养一个小孩我们都知道为什么,我时常觉得我没有实现他们的愿望。
靳微陷入回忆。
靳修云周岁时曾请了位大师到家算命,大师说他克亲,六亲缘薄,大家不想信,却又不敢忽视。
因为当时的靳妈妈生产之后落下病根,除非靳高澹再娶,不然靳修云这辈子不会再有兄弟姐妹。
这年头独生子女正常,可这桩事加上那句克亲,靳家到底心悬着,给他领养了个姐姐,靳微身世干净没有后患被选上。
后来靳高澹夫妇双双殒命于一场飞机失事,俩人从英国探亲返程,为的是能赶上儿子生日。
自那以后靳修云周岁时的大师预言大肆传扬出去,流言舆论冲向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将父母离世归咎于他身上。
靳宏城为了保护孙子,这才将人送往国外。
后来谣言被制止,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有些痕迹再也抹不平。
靳微因梁明伟嘴不择言,像警告也像拉出一条警戒线,两人各站一端,“修云,明伟是我丈夫,你推开他,等于推开我和若若,要是他真的入狱,我恐怕无法再面对你。
靳修云站在窗前,目光下垂,再也看不清情绪。
再出口声音淡到极致,不见起伏,“知道了。
夕阳隐入地平线,华灯初上,城市繁华如约来临。
室内未开灯,建筑射灯扫入,家具隐隐绰绰,被无限拉长的身影孤寂,放任着自己融入无边夜色。
七点,亦或八点,站得累了的人走进旁边书房。
他
拉开书桌第一个抽屉,从最底下抽出一份文件,顶部“离婚协议”几个大字刺眼。
靳修云一页页翻过,最后停在最后一页。
字迹娟秀的签名如同昨日刚签,痕迹尚新。
他指腹轻轻滑过,在上面停留。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门外传出开锁动静,靳修云抬起头。
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还有行李箱轮滑声,他定定心神,走出去。
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又回头看那份摊开在桌面的离婚协议,好几秒,收回目光。
开了灯,清冷的空间好像终于有了点温度,厨房里喝水的人闹出动静,打破孤寂。
靳修云站在身后,静静看了一会。
林秒以为没人在家,转身时吓一跳。
“你在家啊?”
“嗯。”
他应一句后不再说话,俩人隔着三四米距离,一时相视无言。
林秒捧着水杯抿了两口水,吞咽声在寂静空间无限放大。
她一直有关注新闻,知道公司目前什么情况,也知道他最近很忙,她其实不想在这个时候用这些烦他,但走到这一步已是无法回避。
她握紧水杯,抬眼看他,“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他平静说,说完转身出去。
林秒放下水杯,跟着他来到餐桌坐下,一人一边,像开什么严肃会议。
很多话林秒这两天已经捋清楚,她先开口,“靳修云,很抱歉到现在才跟你说这件事,之前事情一件接一件,我找不到很好的机会开口,再之前我们.我们不像现在,那时候说与不说都没关系。”
“去敦大是我从垃圾堆里捡回来我妈的手稿和书时立下的梦想,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为这个梦想努力,努力学习努力攒钱,去年十一月份申请硕士,今年三月份出结果,我得偿所愿。”林秒默了默,“和你结婚是意外……”
男人安静听着,听到这里出声打断,依旧没什么情绪,“所以在更早时候你就计划好一切,所以你可以毫无负担的应下这桩娃娃亲,因为你知道这段婚姻不会长久,你和我的结局肯定是离婚。”
林秒低下头,没回答,但沉默代表默认。
“你想要留下来实习是因为被裁员会影响留学申请,
甚至不惜用离婚协议来换一份实习协议。”他平静说着声线却压得低。
那些当时不明白的现在看来那么合理。
“你干脆利落地签下字心底希望我也能签字对吗?还有约法三章你给你自己找到退路想离开随时可以对吗?”
他一字一句每一个问题林秒统统无法回应与反驳因为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苍白解释“那是以前.”
靳修云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忽然低笑“可我从未想过和你离婚我希望我们能培养感情很多时候我都在驱使我自己努力爱上你我觉得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完整家庭。”
林秒失语嘴里只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靳修云情绪起伏怕控制不住起身进厨房倒了杯水喝完半杯站在原地不动。
他原以为她只是要走可很多事情抽丝剥茧才发现真相更加残忍她也许从未喜欢过自己只想走。
林秒从外看进去看见他撑着流理台的背影心里愧疚感到达顶端。
夜黑静谧饮水机工作声吵闹咕咚咕咚惹得人心烦闷。
靳修云轻轻叹了声气“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把问题交给自己林秒安静一会说:“你说的那些都是我以前真实想法我无法反驳对不起我也依然要出国三年也许更久。”
“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三年五年的异国恋太久所以就趁还可以挽回我们.”
靳修云回过头声音低得可怕“离婚是吗?”
他目光深深:“出国而已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是吗?你问都没问
他停了停嘴角再次勾起淡漠的弧度“也许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感情。”
又或许时间太短短到没能让她坚定地选择他这一段刚开始萌芽长叶的关系轻轻松松被“出国”掐断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秒你不是因为出国要离婚你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未来对不对?”
林秒咬起唇没敢应。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的他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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