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晴欣喜地喊着:“夫人!小姐……现在高烧不退。”
倏然间,担忧、气愤、自责和哀伤之情交替在何夏言的面容上浮现,她走到安池儿的床边注视着那张泛红滚珠的面庞,最终只剩下心疼,她坐在床榻边俯身触碰着她的额心,好烫!
“乐晴,速速取些冰块、温水和盐粒来,要快!”
“是,夫人。”乐晴转身就往小膳房跑去,众人只见是一阵风刮过,万物又归于寂静。
今日安小姐在病中,公主吩咐含宜殿之人不可惊扰安小姐休息,又交代小膳房一切以安小姐的需要为主,不得耽误懈怠。
很快,乐晴急匆匆地端着三种物件跑回西殿。
何夏言用绸布仔细包裹着冰块分别放在她的腋窝、脖颈和额心,又使她饮了些淡盐水,紧紧地捂着包裹着她的衾被。
半晌,安池儿又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只是她的眼皮陈困得紧,恍惚间,又沉沉睡去。
分明这午时乌云退散、天气清明、日光洋洒,何夏言却坠冰窟。今日如不是敖侍卫来安国公府禀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突然,一声娇唤打断她的沉思。
“娘亲……。”安池儿终于看清楚床榻之人挣扎着要起来,她分明脆弱得很,却还是扯出一个微笑。
“池儿,是我……”,何夏言心痛如拧,她双目红肿,滚烫沉重的泪珠从面颊上滑落。
“池儿没事,娘亲不要担忧。”她艰难地从衾被里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擦去何夏言的泪珠,“池儿已经食了药,休息几日便好了。”
“娘亲知道了,池儿要休息,不要说话了。”何夏言笑着整理着她鬓角的碎发,“娘亲去给池儿炖汤好不好!百合莲子汤如何?”
“可是莲子好苦……”
“这莲子是旧年的宁莲去芯后的嫩莲子干制而成,如今再泡汤水便是一点都不苦了,软糯清香,池儿要不要试一试呀?”
“那好吧。”她翻动两下身子,“咳咳咳……”
“池儿躺下休息。”何夏言温柔地抚摸着她绯红的面容,又拢了拢被角走了出去。
………
“混账!”慕尧诵怒拍桌案,霎时间震得朱笔乱飞,他面色赤红,起身在房内踱步,语气中满是愤愤。
“你惹她作甚!安国公府是皇上的眼中钉早晚会被清扫,我怎会让你与她成亲!本只要你们度过今日,我去御前说道两番此事也就作罢了。你如今倒好,让整个清承园和德王都知道你欺负安家小姐,简直胡来!荒唐!”
他一声声的叹息使慕炽盛抬不起头,慕炽盛心有不忿还嘴道。
“爹爹也不可全怪盛儿,我哪里料到那安池儿心机之深,没想到今日竟被她算计。”
“闭嘴吧你!”慕尧诵本就心中烦闷,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噌噌”地往外冒,“你要是有她一成心计,何苦今日跪我面前,还要我给你想法子。”
“爹,我今日也落水了……”
慕尧诵恼怒地瞟了他一眼,他便住嘴,慕尧诵没好气地斥责道。
“你明日同我进宫请罪,现在你回房静养休息,其他的明日再说。”
慕尧诵待他离开后,他先坐下,又起身、又坐下……如此循环着,而在一旁静候的侍从眼都看晕了。
终于,“呼……”,他站起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拿酒来。”
“是,老爷。”
侍从走到门口又被他叫住:“等等,要府中最烈的那种。”
不一会儿,侍从便托着酒盘回来给酒樽添满,慕尧诵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备马车,去安国公府。”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门口大步走去。
“遵命,老爷。”
与此同时,沈星亦将慕炽盛送回慕府,自己也返回德王府,他在府中换了衣服,又等了好一阵,敖梁才一路小跑着从外面回来。
敖梁觉得王爷实在狠心,他明明可以驾着德王府的马车从宫中出来,但王爷偏叫他将马车留在宫中,还让他跑了一趟安国公府,这一天天忙活的,差点没把他累死。
“安小姐如何了?可去通知安府了?”
太好了!敖梁心想,没有一句是关心他累不累的,话里全是安小姐安小姐。
“安小姐有些病重……”
“病重?敖梁,我出去一趟!”
正准备坐下斟茶的敖梁只觉得面前风晃人闪,自家王爷顷刻间就不见了。
“王爷。”
“……”
“王爷?”
“……”
“王爷!”
“……”
房中寂静一片、无人应答。
敖梁骂骂咧咧地将安车推进阁中,然后紧紧关上房门,德王回来前的这段时间,他是哪里都别想去了。
已经跑出来的沈星亦方才听敖梁说安池儿病重,他心急如焚,于是不停地加快速度,在疾行中已经扣上面具、换了发饰,挑着隐秘的道路朝宫城奔去,他倒是暗自责备起自己的腿来了,这么久以来,怕是身体把自己给骗了,不然这双笨腿,怎么就不知道跑得再快些。
………
长坤大步走了进来:“老爷,慕大人在门外等候。”
安统在家中烦闷,何夏言拿了敖梁留下的德王令牌进宫照顾池儿,而他只能干等着本就心中七分,慕尧诵此时还敢上门。
“晾他!”
“一个时辰后,若他慕尧诵还是在门口等着,就把这个。”他指着身边的扶椅,“不对,他不配坐!那个。”他指着门口处的板椅,看向长坤,“那个拿到门外给他坐,然后泼一盆水,再把府门关上!”
“是,老爷。”长坤兴奋地抄起板椅就往府门走去。
此时何归站在安统身旁,那日江忧将何夏言的信交给她,她立马赶往北城,没想到刚一来小姐便出事了,她此时有任务在身,只能等夫人从宫中回来再推进了。
申时,落日余晖刺穿仅剩的乌云层,放射出耀眼夺目的金光,安统从书理间出来径直走向挽安阁,他静静地站在阁门口凝神望着内院。
他抬首望向挽安阁的牌匾,这牌匾是池儿出生那年自己亲笔所提,如今竟然也起了斑驳,光彩不再。
挽安阁内的花圃里,大丛缤纷的无尽夏热烈绽放,五年来,他疏于照顾院落里花丛,却没想到年年岁岁风雨飘摇,并未折损它们的生命,一个个的倒是长得愈发繁茂。
他忽然想起在池儿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日是晏容贵妃的生辰,恰逢边关战事大捷,何孟两位战将平定暴乱有功,沈文龙心大悦,大赦天下三日,又在宫中宴请百官,以庆沉国华光,池儿居然也在受邀名列。
他还记得那时候,江大人也在,一想到将江淮,安统的嘴角便止不住地笑着,只是后来,江家出了变故,他受老友的嘱托收留了江忧,再过不久江忧就去了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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