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期待称为泡影,姜柔万念俱灰,身体已经冻僵了,只觉得今年的风雪格外的冷。
是该离开了,和季珏在一起不过是她的执念,执念太深,便成了业障,她大彻大悟,觉得不该强求。
不多时寒锋命人将她带走,她脸颊冻的通红,在暖阁呆了许久才缓和了些许。
太子殿下为何为了虞容屡次欺负姜柔,春桃只觉得大抵是因为虞容嫉妒心重,太子殿下心中又重视虞容吧。可也不能因此就害姜柔险些丧命吧。春桃早已把姜柔视作亲姐妹,为她盖上厚厚的毯子。听着她口中含糊不清的呓语,她分外心疼。
不多时虞容离开,季珏没有片刻犹豫便来到姜柔身边。
姜柔阖眸,呼吸变得很轻,若有似无的。季珏看到她身上被冻的红意,眼中有片刻的心疼,但只是片刻,他便说道:“不要再装了,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人在失望到了极致的时候,是不会有气力去辩驳的。
她从前总以为,只要她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他总会记得她的好,现在她觉得她和季珏就这样吧,就此分开,她虽然会难过一阵子,但好过现在的互相折磨。
她从前正是因为觉得还有希望,所以每次都想与他分辩,和他生气,与他拌嘴。可现在她歇了这样的心思。
本以为离开他,她会怒骂他,会哀怨他,可现在她却很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睁开眼,眼中不再跃动着光芒:“太子殿下,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从此还是不要再见了。”
季珏听闻此话平静的眸中掀起波澜:“你在说什么?”
姜柔迟缓笨重的站起身,脚步踉跄一下,跪在了季珏面前:“求太子殿下放奴婢离开京都。”
“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离开。”
姜柔的脸上再无笑意,眼中俱是失落和破碎,半点光华都无。
季珏觉得她是生气了,气他如此对她。可她就不能为他考虑一下吗?他身为太子,需要做的事很多不能时时顾得上她,他需要虞容父亲的支持,暂时维持一阵子。等利用他获得世家支持之后,便将世家各个击破。而她竟是片刻也不愿意为他考虑,不过是受了一点委屈,一点皮肉之苦,次次都生气,甚至要离开他,他只觉得她在用离开威胁他,事到如今她还在同自己玩笑,于是也气极咬牙道:“好,很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孤。那孤就遂了你的愿。”季珏阔步离去,衣角翻飞。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反正她离开后又会迫不及待找他,季珏觉得她早已离不开自己,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而姜柔则是跪下磕了一个头,声音发颤道:“谢太子殿下。”
再抬头,姜柔已眼框通红,原来他也希望自己离开,他好像早已厌烦了她。
可是姜柔等啊等还是没能如愿离去。
季珏本觉得自己能心安理得的看她离去再回来,但想了想他怎能轻易便放了她,那太便宜她了,他容不得她再任性下去。
但他也意识到之前是让她受了委屈,于是这些日子,日日都来看她,以示对她的重视。他认为这已经是在施恩于她,然而姜柔日日板着脸,半分不见喜色。
“你还要闹到几时?”终于季珏忍不住道。
原来她的绝望,在他眼里只是在闹。姜柔失望极了,反而笑着眼中溢出了泪花:“太子殿下,你是不是觉得,谁都能无怨无悔的跟着你,哪怕被你随意欺凌。”
季珏看到她眼中古井无波毫无爱意,有瞬间的慌乱。
她真的不爱他了,哪里可能呢,她是在生气罢了。季珏瞬间恢复了平静,蹙眉阴贽道:“就是如此,本该如此,你以为如果不是那时我没有地方容身,我会找上你?如果不是为了骗得你的喜爱,我会替你挨板子吗?我对你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利用,你不过是我消遣的工具。你要气便气吧,反正你终其一生都放不下我的。”
话说出口,季珏却无半分轻松,而是怅然,他明明身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他明明还关心着姜柔,话到嘴边都成了伤人的利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衬托他的高贵。他以娶姜柔为耻,伤害她不惜违抗本心,皆是为了皇权。她只要合格的在他身边做个金丝雀,他便能容她继续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不能奢求他的爱。
只是这样太累了。可他不能为姜柔做些什么,如果说争皇权要牺牲姜柔,那他即便心中不愿,也是会这样做的。他之所以这般说只是想让姜柔认清现实,留在他身边就好,不要再奢求他的爱。
哀莫大于心死。姜柔本觉得一切都是她猜测,或许有他难言的苦衷,可是当一切都被他挑破暴漏出来时,她发现她的心早已鲜血淋漓,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他早就知道虞容得知了她的身份,还纵容她将自己要到府上受尽欺凌,她所遭受的一切,他都已然默许,还故作深情的关怀她。她为他孤身远赴京都,到头来她的一腔情愿竟只是个笑话。
“你爱过我吗?”姜柔眸中蕴着雾气。
“爱过,但仅是如此。你若再任性下去,孤的爱半分都不会给你。”
姜柔合眼泪水从脸颊无声滑过。原来她现在绝望之下不理他,在他眼中是任性。
他爱她但是这份爱是有限度的,她再多的付出也无法触及那道隐形的界限。姜柔的心如坠冰窟,所有的希冀在瞬间崩塌,她终于明白,他的爱不过是施舍,而她却错付了真心。
这时姜柔清醒的意识到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她低入尘埃。他善于伪装,话语不知真假,她善良真诚,不忍欺骗任何人。
他就像一弯月亮,是她终其一生都够不着,摸不到的,何必贪恋一场镜花水月。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她抬手就能碰到他,但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犹如天堑,即便她粉身碎骨,也得不到他。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几天。
是日,季珏上朝,姜柔却被叫去了皇后的凤栖宫中。
这是姜柔第一次进宫,传闻中大显的皇帝与皇后相敬如宾,从成婚起已有三十余载,只不过她从不过问后宫中事,而是让别的妃子代为掌管,每每有大事她才会过问,姜柔不知她能有什么缘故找她一个小小婢女,心中有些忐忑的跟着小太监。
小太监始终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姜柔也不敢问他,究竟出了何事。不过她猜测可能是宫里要过问季珏的饮食起居,所以才唤她来的吧。
跨过高高的门槛,姜柔一路小心翼翼,始终垂眸低眉。
待来到凤栖宫,姜柔便看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她不愧是季珏的母亲,容貌让人一眼便挪不开眼,即使是年过半百也是风韵犹存。她的发髻梳的整齐而精致,珠翠环绕,更添几分高贵,额前的刘海已有了一些白发,轻轻垂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和优雅。但她此刻眼神凌厉,给人一种不易接近之感。
姜柔上前给她行了礼。
“抬起头来。”女人带着威仪的声音传来。姜柔抬眸,恰与她探寻的目光撞上。
“倒是个美人,模样长得不错。会伺候人吗?”她满意的执起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并未再看她。
姜柔觉得她是在试探她平日里照顾季珏照顾的如何,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回娘娘,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我来照顾的。”但她的下一句却让姜柔觉得怪异。
“怪不得羽儿惦记了那么久。”
姜柔想起了那个常陪在她院中的少年,算起来他已许久没见过他了。自打季珏发现以后他便再没来过东宫。
“羽儿喜欢你,日日念叨你,你可愿来羽儿宫中随侍在他身侧伺候。”
姜柔闻言一愣,去季羽的身旁当婢女她倒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一来至少能离开季珏身边,以她和季羽朋友的关系,也好求季羽放自己离开。
姜柔思虑了一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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