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慢慢悠悠转到西市一条街尽头的土地庙。
西市的土地庙是个废弃的庙宇,门上红漆已剥落,院内杂草遍地,已被秋意染了黄。
青黛背着小女孩刚刚踏进土地庙大门,就见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同样很瘦弱,穿着破布袍,挽着乱糟糟的头发,若是相比起来,还是身上这个小女孩更整洁些。
“哥哥。”背上的小女孩高兴地喊道。
少年跑到青黛面前站定,抬眼盯着她,不说话。
青黛看着他那样子,率先解释:“你妹妹差点被车撞到,还差点被人抓走,我救了她,我将她背回来,你就算不谢我,也不要这样盯着我吧,这是礼貌,知不知道?”
少年眼色缓和,垂下去,然后又慢慢抬起眼,看着青黛问了句:“四花受伤了吗?”
青黛点点头:“对啊,不然我怎么把她背回来的。”
说完抬脚迈进正殿,在少年指引下,将四花轻轻放到软草棉絮上。
“她脚腕扭伤了,要好好养半个月,这是医馆开的药膏,记得每日给她脚腕处抹一点。”
药膏递到少年面前,少年未接。
青黛叹了口气,这俩兄妹真是一模一样。
她起身上前将药膏塞到少年手上,“不要钱,白送的。”
这时缓过一口气,青黛这才感觉自己左臂有些痛感,应该是那时摔到地上时磕到了,刚刚又用力一路,此时松了力,漫上酸麻疼痛。
她转过身走动着轻轻揉着手臂,同时转着眼睛看起这个土地庙,看了一圈,除了破败还是破败,土地神像都已残破的快要认不出来。
整个正殿也就只有他们住的这块铺着软草和棉絮,旁边用石头和木棍简单垒成一个生火煮饭的火炉,旁边还有一个木枝架子用来挂衣服,青黛不由佩服起他们,没想到他们能有如此生活意志,易地而处,她好像比不过。
身后声音轻轻响起:“你也受伤了吗?”
“啊?什么?”青黛蓦地转过头,看着少年:“抱歉,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不怪青黛,声音实在太小,在这空荡大殿跟蚊子似的。
四花突然开口:“哥哥说,姐姐是不是也受伤了?姐姐定是在马车下救我时受的伤。”
青黛将左臂上揉着的手拿开,笑道:“没事,不小心磕到了。”她看了看两个孩子,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给你们留着买些吃的。”
少年还是没接。
青黛道:“你妹妹受伤了,你要给她买点好吃的,就算你自己不吃,难道也不让她吃吗?”
她依旧直接将碎银子塞到他手上。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迈出两步,突然又停下,“要是以后有缘,我会来找你们。”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走出大殿后青黛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那句话,她也不知道“有缘”两个字应该作何解释。
少年还在站着,四花轻轻叫了他两声,他这才回过神,茫然应了个“啊。”
四花将手中的桂花甜糕举到面前,笑着问:“哥哥,姐姐买的,给你吃。”
少年看着那块甜糕,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问过那位恩人的姓名,住在何处,不知道这些,以后他们要如何报恩呢?
他向妹妹囫囵说了句“你吃”,急忙跑出殿外。
他动作迅速,跑到院中时青黛碰巧刚刚迈出土地庙的大门,他刚想加快步伐追过去,却见在土地庙两边死角突然冒出来两个男子,只见一人用手帕捂住青黛口鼻,一人用麻袋将青黛套住,两人将已经晕过去无声息的麻袋扛起来扔到马车上,驾车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待少年反应过来追到门口时,马车早已扬长而去,连马车的尾巴影都没见到。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张望,不知所措。
马车平平稳稳却又带着急促地兜兜转转,最后停到一处巷子内,巷子较短,是个死巷子,只有一户人家,大门不是很大,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家。
驾车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被拉开。
马车另一侧男子也随之跳下来,将那没声息的麻袋一把拖出,扛到肩上大步走了进去。
里面有三四人围坐在院内一张木桌上在玩牌,瓜子皮吐了一地,看见有人进来,喊了句:“怎么这次拿麻袋带回来了,细皮嫩肉的,再伤到人家。”
扛着麻袋那人没说话,倒是另一人跑过来坐到玩牌的几人中间,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这次的有点性子,用了点手段。”
桌上有人大笑两声:“不过是从青楼窑子买回来的玩意,还敢有性子?又不是闺阁小姐。”
嗑瓜子那人脸上突然怔了下,道:“有点性子怎么了,这个公子定会喜欢。”
有人也接着说:“那也是娇滴滴的人,有性子才好,有本事以后你别碰啊。”
那人嘻嘻笑了一声,不再言语,因为他忍不住不碰,所以这话他无法反驳。
麻袋被放入一间屋子内,那人拿着土黄色的麻袋关上门走过来,拎起桌上的碗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杯凉水下肚,这才重重吐了口气。
有人玩笑:“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抓来的姑娘呢。”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这是热的。”
茶碗被狠狠摔到桌上,扛麻袋的抓起一把瓜子起身,“行了,别玩了,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马哥来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哥还没来,屋内已经响起了呼喊声:“哪个王八蛋,敢抓本姑娘,谁啊,出来——”
青黛晕晕乎乎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被缚着手扔在床上,屋内桌椅板凳的日用物品倒是一应齐全,就是没有人。
那人将自己带来扔到这屋子,干什么去了?
那人是什么人?
官家?土匪?还是人贩子?
他们抓自己要做什么?
是银衣楼在洛阳的事被发现了?他们抓自己为了要挟小姐?
还是他们抓她是为了卖到远处做丫鬟?还是卖到青楼服务客人?
她总听说,有好些杂乱地方有人以贩卖小姑娘谋取利益,将人卖到一处千百里外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或卖到某个深宅大院当丫鬟,或卖到青楼妓院被破卖身服务。
她一边想着,一边挣扎着手腕上的绳子,绳子系得很紧,凭她的能力很难挣开。
幸好,腿上没被绑,她跳下床,走到门口,用力踹了几下门:“哎,有人吗?来人啊——”
她静静听了片刻,没有人过来,但她听见远处就是有人,人还不少,应该都是青壮年男子。
她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是她身体没问题和小姐学学武功,此刻也能有些用处。
可是,她身体天生缺陷,刀剑一事已是天方夜谭。
青黛这时才有点后悔,若是她今日出门时带些毒药,现下也不必如此被动,蜈蚣堂那些制毒用药的手段她倒是学了,眼下却又无计可施。
“若是师父知道自己出门不带药,不知道要怎么骂我。”
她现在才真正知道为什么小姐和洛堂主他们到哪都带着剑,那是他们保命的东西,今日她实在大意,出门买香料,只带了钱袋子,没带药袋子,却倒了如此大霉。
想到这,便又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
青黛这口气刚刚叹完,大门似乎开了,进来一人,院内的人都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马哥”。
“马哥”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花锦阁挨揍的马强。
马强一脸傲气,数日不见,吃得更加脑满肠肥,他问:“人可带回来了?”
扛麻袋那人弯腰回道:“带回来了,好好的呢,在那间屋子。”
马强扭动下身子:“我去看看。”
抓人的两人连忙抬脚跟上去,替他前方开了门。
青黛抬眼看见面前那个壮汉,不由一愣。
她那日在花锦阁见到马强,自然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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