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莳和芳兰次日一大早收整完毕,乘车来到槐安巷张府。
张府门口无守卫,芳兰敲了几下门,有小厮在里面打开,芳兰点头说明来意,小厮并未通报,径直引着二人一路走进院中,看样子府内应是提前交代过——今日会有人上门量衣。
小厮带着走到内院,将沈莳芳兰二人交到张府侍女面前,兀自退下去,侍女芳兰见过,是昨日在花锦阁付钱的那位,侍女将二人带入内院的东厢房等候。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张巧燕随着一位中年妇女款步而来,张夫人珠圆玉润,面部富态,因女儿贴心为其制衣而满面笑容。
沈莳见来人,连忙行礼,自认身份且听话懂礼的人自然会更讨人喜欢些。
张夫人点点头,道了声“开始吧”,随行侍女为其脱掉外衣便于沈莳测量更准确,测量完毕,张夫人对着样稿和布料挑选了好一阵,左右纠结下还是张巧燕贴心的为母亲选了两种布料和样式。
没什么拉家常的必要,沈莳应了声送衣时间,便由侍女引领着出府。
半路上,芳兰突然腹痛难忍,便由着另一位带去了茅厕。
沈莳在张府门口等了约莫一刻钟,芳兰才由另一位侍女带着走出来,待车离开槐安巷,芳兰才开口道:“后院不大,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后院角门,一条通往正堂。”
沈莳点点头,撩开车帘,马车转过巷角,张府的褐色门头消失在余光中。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气派的府邸,地基内的砖土和尸骸又是各占了几成呢?
其他沈莳不知,但七年前凉州百姓的尸骸定是为“张府”做了地基。
时近黄昏,残阳如血,沈莳自张府回来后又在忙着画她的彩稿,伴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落尽收笔,五幅彩色简笔画稿全部完成,沈莳拎起一张细致看了一遍,点点头,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院中微风轻飘,青黛早已将院内灯笼点亮,将晚膳尽数摆好,清声高喊,“小姐,晚饭好了。”
沈莳应声走出,院外的西门也随之应声敲响,芳兰碎步跑过去拉开门,看清来人,点头道了声“钟堂主”。
钟伶点头走进内院,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空腹赶上宴席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说着话,人已经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赵伯端着最后一个菜走过来,笑道:“来的巧,就多吃些。”
钟伶娇笑道:“赵伯的手艺绝对是一流。”
沈莳调侃道:“钟圣手这几日忙的连人影都看不见,就是想请你吃饭,恐怕要排到明年才行了。”
钟伶佯装感叹道:“没办法,谁让本姑娘能力强还受人喜爱呢,我这种人总归是要多忙些的。”
青黛抬头非常无语地看着她,放入嘴里的鸡腿瞬间没了滋味,“钟堂主,虽说我非常承认你的美貌与能力,但是你自己夸自己,这样真的好吗?”
钟伶作势要打她,嗔怒道:“怎么不好。我有能力,有美貌,男子承认,女子艳羡,我引以为傲,为什么不能夸?若是连我自己都不能夸,如何还能真心实意地听别人嘴里的话?”
“你个小姑娘,还有很多要学的呢,认真学吧。”
青黛被她连珠炮似的话堵回来,鼓着腮帮子愤怒的咬下满口鸡腿肉,像小仓鼠般鼓囊囊地嚼着。
赵伯吃完饭便去休息了,青黛和芳兰二人在厨房收拾,沈莳和钟伶二人坐在院中纳凉。
晚风清凉,夜空有星辰闪烁,钟伶看着闪烁夜星,忽然沉声开口,“什么时候?”
沈莳啜了口清茶,“六月初十,是张郜的生辰宴。”
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本是清澈的茶水如今在昏暗的庭院中也稍显浑浊。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办。”沈莳的声音轻轻随风飘散在暗夜里。
钟伶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对于沈楼主,钟伶若有十分的信任,也必然是全盘交付。
忽然,沈莳开了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四海镖局这次是忘了拜码头吗,怎么突然失镖了?”
钟伶道:“趟子手已经提前走过镖道,带了香,他们走镖十几年,不会不注意,据说这次四海镖局走的是暗镖,不知道怎么到江州城外时被一伙人截了两箱镖。”
沈莳不紧不慢的转动着桌上的青瓷茶杯,嘴角挂上浅笑,“这么巧,早不丢晚不丢,到了江州外就丢了?”她虽是笑着,话音却是冷的。
钟伶微低着头:“我已经派人跟着赤蛇堂去查了。”
银衣楼,赤蛇堂,主作暗杀之事。
“赤蛇顶红线,三更阎王来相见。”
俗话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赤蛇堂的人便如索命的阎王,出手必见魂。
江州城,苎萝山。
夜半,明月如霜,好风如水。夏风漫起层层如霜月色,拂过枝叶密林,萋萋青草。
山坳间四个火堆熊熊燃烧的柴火劈啪作响,一辆马车安静的停放在两丈外,桐油布层层包裹,细眼相看,便知这是四海镖局丢失的那车镖。车上桐油布已被掀起,箱子也有被打开的痕迹。
火堆旁零零散散分散着约莫十几人,多数人已经睡下,只有两人还在一下一下地为面前的火堆添柴。这些人皆是身着黑衣,腰佩宝剑,正是那日抢镖的黑衣杀手。
守火的一男子似是烦闷无聊,拿起一旁的酒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随手摸了把自己粘了酒水的络腮胡,“老大到底让咱们在这等什么?都等了三天了,费劲抢回这玩意,看了一眼就完事了,老子还以为是什么金银财宝,没成想就是两箱子破石头,真是操蛋。”
那人满脸急躁,其他人都在睡着,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现在虽是夏夜,奈何南方湿热气重,他们此刻又处在密林山坳间,多是蛇虫鼠蚁。
身旁同伴往火堆扔了一块木柴,清瘦的脸颊映在火光下,他盯着火光开口宽慰道:“嗐,老大做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听着便是,四海镖局竟然接的是暗镖,就证明这几箱子东西对镖主很重要。”
络腮胡道:“这些我都明白,但让咱们在这等着,就说是等人,也没说等什么人,你说这叫个啥事嘛?”
那络腮胡不等同伴说话,又道:“你说人要不来,难不成要咱们在这等到猴年马月去,让老子埋骨在这老子可不干,老子宁愿出去痛痛快快地干一架?”
数丈外似有清风拂过树枝,暗夜中隐约有轻微摆动。山间很静,静到轻微的声响便可传至数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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