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冉冉又想起比赛那事了,心心念念始终放不下。
她也想去。
“想去就去。”
陈冉冉叹气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啊。”
不是....
陈冉冉猛地一个激灵起身,刚才是谁在说话。
“是我的画外音吗?”
也不对啊,刚才的说话声摆明是个男音。
要命了。
陈冉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刚才没有说出声吧?”
这一刻她是有点怀疑的,甚至探出头去看窗户那边有没有人。
没有,小偷都不见有一个。
那到底是谁说的话.....
至此陈冉冉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再想起晚会回来时楼下有人在办丧事不由得开始多想,适逢床头的充电器掉落猝不及防又把她给吓了一跳,整个人脸都白了。
“不对不对,肯定是我自己的臆想。说不定我骨子里就是个男的,人格分裂时说出几句富有磁性的男嗓音也是正常。对....一定是这样。”
陈冉冉吓出背后一身冷汗,整个人窝在被窝里都在抖动。她只能选择这样给自己洗脑,不然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阴暗角落里一声无声叹息落下。
胆小鬼。
这一夜陈冉冉在虚慌中入睡,伴随而来的奇奇怪怪梦境挥之不去。
在梦里她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他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看不清正脸,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缺德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害怕中入睡却依旧在梦里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耳边一直叨叨一句:“胆小鬼胆小鬼.....”
“有病吧你,”
陈冉冉一个恼羞成怒向后挥拳。
只是那玩意躲闪得极快,骂骂咧咧地就消失了。
第二天醒来陈冉冉头痛欲裂,昨晚上那个梦困扰了她整整一夜,一句一句胆小鬼刺激着耳膜。
“不是,那个男的有病吧。”又不认识他,干嘛老在人家的梦里跑来跑去。
缺德男人。
小区楼下那个办白事的棚子已经撤了,只剩下一些零星还没有收拾完的纸钱,但即便是这样陈冉冉下去时还是会特意绕路走。
今天是学员的外出写生日,不少学员早早地都到了画室,等陈冉冉去到大部队刚好准备出发。
这批学员年纪都不大,普遍15、6岁叽叽喳喳的可热闹,走在他们旁边人都感觉年轻活泼多了。
印象中赵晨是个内敛的男孩子,每次上课都会坐在角落抬起头来认真听讲,沉浸在自己的画画小世界里,偶有遇到打招呼都笑得十分腼腆,长长的刘海遮挡着一不小心就要脸红了。
几年没见他倒是变得热情又外向了,不过一会就和这些孩子打成一片,笑容比孩子还灿烂。
“小孩们,把画板都支棱起来,我们就在这里写生吧。”来的时候赵晨特意找了一个景色宜人的农庄,身后就是大片金色麦田,阵阵稻香传来。
陈冉冉喜欢这片麦地,难得好风光。
贪婪吮吸着每一寸擦身而过的新鲜空气,置身于田野中身心舒畅。
但也许是因为小时偶有在麦田里割稻子的生活经历,这会写生的手显得有些沉重。
面朝黄土背朝天,太阳晒得皮肤刺疼,那种儿时的感觉始终记忆犹新。
她时常设想,如果没有被领养长大后的自己又会是怎样的。
或许,应该不会太差吧。
不远处,赵晨默默观察着陈冉冉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间将眼前人一同入画。
金光麦田,明媚少女,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除了上午的写生课赵晨还安排了一个户外烧烤,但天气转变的快忽然阴云密布他们只能先回农庄里面躲雨。
阵阵清风吹来还有点微微发凉。
陈冉冉跑进来时淋了一点雨着凉了,小喷嚏不停。
出于绅士风范赵晨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陈冉冉披上:“这雨一时半会估计停不了,小心又感冒。”
意料之外的关心让陈冉冉受宠若惊:“谢谢。”
赵晨悄然心思泛起点点涟漪,肩膀渐渐倾斜向左,只为离陈冉冉更近一点。
室外烧烤转为室内烧烤,阵阵篝火烤起不一会阵阵暖气传来。
作为孩子王赵晨已经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嬉笑不断,玩闹的时候他还不忘关注陈冉冉的一举一动,偶尔递过来一些吃的喝的。
印象里赵晨记得上大学时也有过院系集体外出写生,那时候的自己腼腆依旧,只敢远远地看着陈冉冉。
微风轻轻吹拂扬起她那白色纱裙,金色麦田下纯洁如雏菊。
“赵老师,你是不是喜欢陈老师呀?”学生们看着赵晨这副殷勤的痴汉模样都跟着起哄,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喜欢看热闹,对男女感情尤其好奇。
赵晨微微侧过脸,羞涩笑意隐藏不住,摆手驱赶:“去去,吃完赶紧画画去,别忘了今天要交作业。”
学生们捂脸偷笑,吁一声全部撒欢走开。
赵晨紧张着呢,后退两步又蹒跚往前,但他并没有走到陈冉冉附近,一如既往守在她的右后方。
光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都喜欢得不行,笑意如蜜嘴角翘如弯月。
小雨过后艳阳重现,到了傍晚橘色彩霞蜿蜒天边,云下几只大雁低空略过金黄麦田,难得一阵田园好风光。
附近的庄稼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犁地工具,坐在麦田下喝茶吃饼,悠闲又自在。
陈冉冉看得入神,那也曾是她回不了的过去。
“小桥流水人家,远离城市喧嚣,生活平静又安逸,挺好的。”赵晨感慨一句。
陈冉冉苦涩一笑,心不在焉点点头。
乘坐大巴回到市区已经将近晚上7点,家长们都在画室门口等着,等学会生们都离开后偌大的门口瞬间空落落的。
赵晨提出要送陈冉冉回去。
还没等陈冉冉说些什么,他手中的电话响了。
“喂。”
那边的讲话声传来,赵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我爸好好地怎么忽然就进院了呢?”
“等等我,我马上来。”
挂掉电话以后赵晨忧心忡忡地,对着陈冉冉抱歉解释道:“抱歉,师姐,家里护工打电话来说我爸忽然晕倒了,我得马上回家一趟,这会不能送你回家了。”
陈冉冉安慰道:“没事,你先去医院,我自己回家就好。”
无奈赵晨只能先离开。
回家路上赵晨急坏了,进家门就嚷嚷:“爸,”
穿过一楼来到二楼,没人应他只能跑上三楼。
他都快要急死了,转头看见爸爸赵思捧着茶杯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摇啊摇气得不行。
赵晨被骗了。
“呦,回来了。”赵思还在调侃着,丝毫不在意赵晨的黑脸。
赵晨气鼓鼓地坐下,并不是很想理会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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