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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听课

小说:

反派今天考试过关了吧

作者:

椒朏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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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知和谢双华听得认真,花至钧破天荒地没有打断她。

裴适仍看着阿翦,目光不曾移开。

她的脸上总是不见笑容,给人的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裴适给我买了一笼包子,我虽是饿极,但还是忍住从嘴里留下了一个,揣到兜里当成了宝贝。

可能对他来说这是偶尔的发发善心,于我而言却是救赎。

后来我常常去裴府门口转悠,见他身侧每天都会换着不同的美人,他对她们体贴爱护,笑得温柔,让躲在角落的我好生羡慕。

他最常去的是一个叫烟锦楼的地方,温香软玉,丝竹歌舞,我望着楼中灯火辉煌,才知他是我的遥不可及。

人若是有了执念,便很容易干出疯狂的事情。所以当那个人找我做这笔交易时,我很快就答应了。

那个人男生女相,看着像个体弱书生。

他说他来自末路冢。”

花至钧道:“可知他是谁?”

“他没说。”阿翦摇头,又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同伙是谁。”

相延予皱眉:“你的意思是,有仙门中人参与?”

阿翦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不是普通仙门哦,是三派中的人。”

她揶揄的语气激怒了花至钧,他冲上前去:“你少往三派身上泼脏水。”

裴适忙挡在阿翦前面,好声好气道:“少侠息怒,我娘子她不是故意的。”

阿翦愣了愣,推开裴适:“我是不是胡诌,你们一查便知,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我见过他的本命法器,那是一把细密通透,轻盈生风的羽扇。”

花至钧还要再与她争辩,相延予叫住了他,示意阿翦说下去。

阿翦继续道:“那位来自末路冢的人,说他能赐我一副美丽的皮囊,能够让裴适爱上我,且只爱我一人,代价是要献出自己的灵魂。

这是多么大的诱惑,我无法拒绝。

他给了我一幅画,画里有一个月亮,一池水,一朵花。

当我被花瓣包裹住,墨绿色的水侵蚀我的每一寸皮肤时,我就知道我没有退路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呢?像有一只手,一层一层的撕开我的皮,连筋带骨,粉碎彻底后再慢慢地缝起来。

镜中女子犹如山中精魅,布裙荆钗也难掩其冶容媚姿,我便是这样成了它的傀儡。

烟锦楼里,我踮起脚尖轻踩在绒毯上,跳着那使我名满淇城的莲步舞。裴适斜倚塌上,目光很久没有离开。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刻是那么的不真实,我就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面前,我终于能告诉他我是谁。

我叫阿剪,剪刀的剪。

剪有刀在下,对女子来说太过凶狠,不若我为你取一个同音的字,如何?

裴适在我的掌心写下一个字。翦,谓新生之羽,我觉得很适合你。

好,我欢喜地答应他。

从此便只有阿翦了。我无亲无故,与那些不堪的过去,应该是再无瓜葛。

裴适蹲下来将我的右脚放在他的膝上,脱去鞋袜后是一片青紫,他略带凉意的手指抚上我的脚踝,那是日夜苦练留下的内伤。

我见过台下直勾勾盯着我的客人,他们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没有人在意我为了站在台上付出了什么。

尽管我知道这是裴适一贯对女子的怜惜,换作别人,他也会如此,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当真了。

从那一刻,又或许在更早之前,我爱上了他。

而因他爱这美貌,所以我不择手段也想得到。

池子里的水需要年轻女子的精气,而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进到画里的池子,靠着那池水和她们的血肉滋养,否则就会变成一个畸形的怪物,这是那人后来才告诉我的。

如果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便也不会惧怕失去。当裴适信誓旦旦地牵起我的手,说要娶我为妻时,我终究还是贪了。

贪恋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贪恋自欺欺人的爱情。

刚开始对她们下手时,我会颤抖,会不忍,会做噩梦,次数多了之后就麻木了。

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私心,葬送了这么多花季年华少女的一生,我想我死后当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阿翦看向裴适,自嘲道:“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我害的,而你与我的所谓美好的时光,都是我偷来的。我知道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只是那副有魔力的皮囊,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她的爱那么疯狂,又那么绝望。

这难道就是差点让系统崩溃的恋爱脑吗?薛元知不合时宜地想。

“阿翦……”裴适欲言又止地想去拉阿翦的手,正逢夕阳西下,碎金散霞铺满天际,阿翦避开了他。

“莲步舞。”她额上淌过豆大的汗珠,喃喃道,“我再为你跳一次吧。”

余晖描着她的轮廓,跳舞的女子蹁跹袅娜,发间半露着飘落的桂花。

她仿佛又看见一户人家,门前立着几棵桂树,围了一圈篱笆,里面种着绿油油的蔬菜。男子倚坐窗上轻轻打着拍子,悬空的双腿晃晃悠悠,专注而热忱地看着树下起舞的人。

那样的日子,恍若经年。

袍子下的人在忍受着什么,此时只有薛元知知道。

薛元知不理解,她迷茫地看着阿翦,看着她以惨烈的方式结束这一生。

太阳落下时,阿翦彻底消失在裴适眼前。

裴适扑上前去,抱在怀里的只剩一把灰,风一吹,尽散了。

后来薛元知听说,裴家公子在街上看见戴兜帽的女子,便会冲上去拉着人家喊阿翦。

怕是彻底疯了。

而相延予果然因为这事愧疚了很久,加上旧伤未愈,一直闭门休养着,薛元知很少见到他。

薛元知在桐花谷里被用各种灵丹妙药喂着,圣水温泉养着,一个月过去了,伤势渐渐好转,和谷里的人也熟络起来。

三派每年都会轮着对外开放课业,弟子中有想要交流深造的会被派遣出来,他们常常互相切磋与学习,以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

恰好今年轮到了桐花谷,薛元知养伤的惬意生活就此到头。

大师兄司佑海对她说:“你不是正好想多学点东西吗,去听听课吧。”

她以为真的只是听听课。

没想到,人家是有作息表的。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天还有人专门负责在门口记录,缺席迟到都要被罚,简直是魔鬼。

刚开始薛元知还撑着下巴认真听了一阵,但她实在是对那些普世慈悲的功法和心经毫无兴趣,也参悟不出什么,渐渐地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

“薛元知!”

先生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在!”

刚神游到一半的薛元知大声应道,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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