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的头还痛吗?好点没?”
说罢,江母刘美萍“唰”的一下拉开她房间的窗帘。
江夏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刺得双眼眯起,瞬间便将头缩进被子里。
江母不由分说地拉开她的被子,盯着她额头看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没什么事。”
“今天你那些大姑、叔叔婶婶都要过来吃饭,夏夏,你要醒了就早点起来吧。”她边说边往门外走。
“知道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刘美萍帮她带好门后,江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入目是温馨又熟悉的房间,她嫁人前的卧房。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不过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就一直睁着眼躺在床上发呆。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不仅死后重生,还回到了两年前——1990年。
昨天傍晚,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结果还没走出浴室门,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脑袋重重撞向门框。
撞完之后,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劲儿地往下倒。
好在江母就在客厅,连忙将她扶到沙发坐下。
被扶着坐在沙发上后,她上半身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倒不是她被撞得有多狠,而是像洪水般的记忆猛然涌入她的脑中,让她一时无法承受。
江母见状还以为江夏是被撞得脑震荡了,立即一脸焦急地叫她名字,见江夏不回应,她又连忙问旁边江父。
“孩子他爸,夏夏这个样子,得赶紧送医院啊。”
倒不是刘美萍小题大做,而是她这个女儿啊,自从幼时大病一场后,身体就弱得很,冷了容易伤风感冒,热了容易中暑头晕。
脆皮得很,跟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样。
就说方才这一撞,搁普通人,估计就是疼得皱皱眉,顶多脑门肿一大包。
但是搁江夏身上,那可不得了,轻则肿个包,重则脑震荡。
就在江建鸿准备把女儿送到医院时,江夏抬起一只手,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爸妈,我没事。”
“把我扶到床上躺一会儿就好。”
刘美萍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还是不放心:“夏夏,你真的没事吗?”
江夏忍着太阳穴的刺痛,重重地点了下头:“嗯,就是有点头晕,想躺下。”
闻言,刘美萍连忙道:“好好,我现在就扶你躺着。”
江父江母扶着她躺床上后,在床前担忧地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江夏紧闭双眼,脑海里全是涌进脑海的这些记忆。
等她终于缓过来,江夏抬起手找到床头的老式手捏开关,摁亮了房间的灯。
这种老式手捏开关在八零九零年代很是常见,一根电线垂下,连接着拇指开关。
更早的还有拉线开关,一根绳子连接开关,一拉灯就能亮,再一拉灯又灭了。
打开灯后,江夏拿起了挂在床头的日历。
比手掌稍大的老式挂历,纸质粗糙,一页纸代表一天,日历上禁忌、节气都写得很清楚。
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会撕下今天的日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江夏看着日历上的日期——1990年9月22日。
她缓缓撕下这张日历纸,然后注意到明天就是秋分。
江夏盯着被撕下的日历纸陷入沉思。
倘若还是按照上一世的轨迹,那她将死于1992年冬至那天。
……
江夏洗漱完之后,便慢慢悠悠地往厨房走去。
江母已经开始准备中午的大餐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也才九点。
刘美萍见江夏来到厨房,一点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
她指了指温在锅里的包子说:“你最爱的酱肉包,你爸一大早去给你买的。”
江夏揭开锅盖,用筷子夹起酱肉包,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
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江母:“大姑他们不是中午才过来,现在就烧饭?”
江母边洗菜边说:“要烧一大家子的饭呢,可不得早点准备。”
“爸一大早就出去遛弯了?”江夏又问。
江母随口道:“你爸你还不知道,他除了吃饭睡觉,其他还有什么时间着家的。”
虽然早知道答案,但江夏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这个年代的男人好像都这样,哪怕夫妻双方都上班,家务活都是默认女人来干。
上一世的她又何尝不是,嫁给贺星舟后,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都是她来做。
吃完包子后,江夏道:“妈,我来帮你洗菜。”
江母一听连忙制止:“不用不用,你昨晚磕到头,还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呢。”
“你要是吃完早饭了,就赶紧去休息。”
“妈,我真没事。”江夏撩起额前的头发给她看。
江母:“说了不用……”
江夏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刘美萍给推出了厨房。
中午。
为了款待大姑、叔婶等人,江母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饭桌上男人喝着酒吹着牛,女人们也唠起了家常。
于是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江夏的婚事。
这事还是大姑起的头。
“夏夏啊,以后你嫁进贺家可要勤快些,不能像现在做姑娘似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说着大姑打量着江夏的样貌,肤白胜雪,明眸皓齿,一双水雾雾的杏眸更是惹人怜爱。
别的病秧子,要么形容枯槁要么面黄肌瘦,但江夏却似一个玉雕的美人,像极了电视里的林妹妹。
大姑打量完,心里不禁感叹起来,要说这孩子长得是真好看,不然以她这体弱多病的身子,怎么攀上贺家这么好的亲事。
江建鸿前些年开了一家百货小商店,日子过得一年比一年舒坦,算得上是亲戚中最有钱的。
江家条件不错,而贺家的条件比江家还要好上几倍。
贺家是开粮油杂货店的,门面大不说,还连开了两家,城东一家城西一家。
认真说起来江家的小百货商店能开这么好,离不开贺家多年来的帮扶。
江贺两家早年相识,贺星舟和江夏也是自小一起长大。
关键是,贺家就贺星舟一个儿子,他上面虽还有两个姐姐,但都早早出嫁。
就这家庭条件,江夏嫁过去日子还不是过得飞起。
江夏能找这么好的婆家,几个亲戚要说不酸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大姑还是叔婶,家里都有几个女儿,但都嫁得不尽如人意。
“可不是,”婶婶这时接话道,“嫁人了,就不再是姑娘,是贺家的媳妇了,要勤快,洗衣做饭这些都要做。”
“要我说,美萍,”大姑转头对江母道,“你现在就要开始教她做家务活,免得以后她嫁进婆家,啥也不会,让贺家人笑话。”
上辈子这些姑姑婶婶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江夏没说话,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上辈子她就是听进去这些鬼话,才会过劳死。
江母曾跟她说过,她是因为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才导致身子孱弱,抵抗力差,冷不得热不得也累不得。
因此,从小到大她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这次家宴之后,江母的想法也发生转变。
她也开始劝说江夏:“夏夏啊,姑姑婶婶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在江家,有妈在,妈不会让你干一点活。”
“但你嫁进了婆家,妈就护不了你了,做了儿媳,就要勤快能干,不然婆婆丈夫都会嫌弃你的。”
“这样,你在婆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啊。”
上一世的她听到这些话,懵懵懂懂地点头。
之后,她也按照姑姑婶婶说的,不顾自己的身体,尽力做好贤惠体贴的妻子,勤劳孝顺的儿媳。
两人上班的时候,家中里里外外的活计都被她包揽。
后来贺星舟辞职创业,她也紧跟着辞去厂里的工作,为他的事业忙里忙外。
她的身体就是在那时候垮掉的,之后更是缠绵病榻,日渐憔悴。
最后落得个过劳死。
江母听完姑婶的话,觉着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女儿做姑娘,有她这个妈护着,可女儿嫁出去后,她总不能跑去她婆家护着。
想通后,刘美萍刚想顺着姑婶的话劝女儿几句。
江夏却抢先开了口:“我不打算跟贺星舟结婚了。”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上辈子的老路。
而改变自己过劳死命运的第一步就是从拒绝这场婚姻开始。
江夏话音一落地,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姑子婶子,包括刘美萍在内,都下意识愣了一秒。
刘美萍反应过来,干笑了一声,道:“夏夏,你说什么胡话呢。”
于是,江夏又面无表情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我不跟贺星舟结婚了。”
“害羞了,害羞了。”大姑接话道,“没出嫁的姑娘脸皮薄。”
“是是是,不说了,我们不说了。”婶婶也笑着道。
江夏站起身,准备认真严肃又大声地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只是,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江夏的注意力一下被敲门声吸引,不止江夏,在桌的所有男人女人都被这敲门声给吸引了。
刘美萍愣神了半秒,然后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就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皮肤黝黑,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
“请问这是江建鸿家吗?”
刘美萍有点懵,她点点头,问:“请问你找谁?”
“我找江建鸿和刘美萍,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女孩大着嗓门说道。
一开始众人的视线被敲门声吸引,但一见门外站着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女娃,大家瞬间又没了兴趣,都转回头,继续喝酒吃菜吹牛。
谁知女孩的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顿时炸开。
大家的注意力刹那间又被门口的女娃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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