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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2-7 积恨难消分第二7

小说:

佛子身可饲魂

作者:

五千万里

分类:

现代言情

“法师,你在地牢中知道我曾修过炁,这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心中有鬼。你对我有怀疑,因此我所说所做便桩桩件件皆是可疑。”陈由己微微挑眉,玄真没有看她,她看着烛火光芒在玄真眼中半明半灭,忽觉编这些、掰扯这些让她有些腻了,“……法师,你在这儿和我说这么一些,心中是怎样想的呢?对我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看法呢,不如说说你的猜测?”

玄真闻言略微俯首,“确实如施主所说,依贫僧观察,施主对血月城中的地形似乎较为熟悉,施主在血月宗或许已有不少时日。贫僧还曾听闻传言,血月宗右护法乃一女子,行事跳脱,不瞒施主,贫僧猜想施主莫不是血月宗右护法。然而出家人不应无根疑谤于他人,因此还请施主解惑。”

陈由己心道,这秃驴,说着出家人不应该无端怀疑于他人,所以他把他的怀疑全说了,还来求证与她,说得好听是坦率,往难听了说是有点无耻的嘛。

忽然星星点点的怒火从陈由己心底燃起。

陈由己转动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有种漫不经心的傲慢姿态:“法师这么问了,我便实话告诉法师,是,我是在血月宗待了有一段时日。然而我生来就是血月宗人么?即便生来便是血月宗人,稚子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陈由己平复了一下情绪:“不瞒法师,我的父亲是最老实不过的农人,在我儿时,见到的都是父亲田间耕作与母亲纺织做饭食的画面。我来血月宗时是被血月妖人掳来的,想要回家时却不知该怎样回了。”陈由己凄凄地笑了一下,“法师,你以为我不想回家么?我在血月宗里被鞭打,被丢破布一样地丢到地上,棘刺鞭留下的疤痕至今仍没有消退。在血月宗,我险些被吸了魂魄,而我的……我的阿姐就真的被血月妖人吸了魂魄……”

陈由己吸了一下鼻子,眼中再次出现恨意:“她就这样被血月妖人杀了,临死前,她让我活下去,不要轻易地死掉,要连她的那份一起活下去。所以我想活下去,这有错吗?”陈由己说着,不由地声音重了起来,“我不仅仅要活下去,还要记着这些,好有一日能见到血月宗的覆灭,见到……见到那些血月宗的妖人痛苦死去,这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陈由己叹了一口气,略有些嘲讽道:“法师不若将我看作你们这一边的吧。我从来不曾由衷、真心为血月宗做事,我潜伏于血月宗只是为促使血月宗的覆灭、为见证吞月君的身死。”

静默片刻。

“施主身不由己,实在不易。只是贫僧听闻,血月宗右护法喜怒无常、行事残忍,曾一怒之下烧了一个村庄。此等……”

未等玄真把话说完,陈由己将话打断,如同阻遏积案上杯觥的倾覆:“法师误会了!我并非血月宗右护法,只是血月宗一介不受注意的普通小卒。血月宗右护法,我是见过,但我绝不是她!”

玄真未语,陈由己继续道:“法师,对有的人来说,活下去这事儿是要容易一些的,但对有的人来说,想要活着不得不难一些。我承认,法师,我在血月宗时确实做过一些诸如看守人……”

陈由己本想说看守人膳。人膳,在血月宗里,指的是关押于地牢中、将会被吸食魂魄的人。但这时候陈由己不想把这词儿说得这么顺溜,便咽下了,“但我从不想害人,法师,我做的也只是一些看守的杂务!”

说到这里,陈由己灵机一动,倏地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积累下的道德本钱:“昨日,我确实骗了法师,但那也是身不由己啊。法师你们六大仙门一起讨伐血月城,若知晓了我是血月宗的人,那我还有什么活路呢?况且,法师你也是看见的,我是真心想救地牢中人的!”

“在得知法师中了蛇毒之后,我也想给法师送来解药。”陈由己抚摩了一下瓷瓶,将瓷瓶放在桌上推向玄真,“我知晓这次来或许会让法师怀疑我的身份,譬如我为何会有蛇毒的解药,但是我也不忍见法师受这蛇毒之苦。若我真有歹心,何必还巴巴地来给法师解药呢?”

说完这些,陈由己去觑玄真的神色,只见玄真微微低垂了头,似在思索,陈由己便道:“法师觉得我罪无可赦么?虽然我之前是为血月宗做过些事儿,但那实在是迫于无奈,我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法师素来光风霁月,许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一时做了错事,便是十恶不赦,注定落入地狱再不可能被原谅的了。我也明白。”说着,陈由己便悄悄抬手抹去了眼角挤出的眼泪。

“并非如此,施主,贫僧从未这样觉得。俗话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心中的贪嗔痴,众生皆有成佛潜质。何况施主本就心存善念,贫僧在昨日见施主独自入了地牢深处,是有救人之心,如今又带了蛇毒解药,是有好施之心。”玄真坦然道,“过去施主或许因身不由己造下一些业障,然而施主有善心、行善事,则必能结下善缘善果。”

“道宣律师于终南山见毒龙为非作歹,滋扰百姓,于斩杀毒龙与放过毒龙之间,道宣律师选择了劝化毒龙,令其诚心悔过,皈依佛门,不再造孽。”烛光忽然一跳,玄真依然沉静,“施主虽然曾是血月宗人,但瞬息之间都有机缘。今日之因便是他日之缘,施主只要从今日起施善行,积福德,便能渡苦厄,得安宁。”

这回答倒也在陈由己意料之中,只是听到玄真这样说,心中终归是放心不少:“法师果然是慈悲为怀,怜悯天下众生,还愿意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只可惜,与法师一道的人想必会觉得血月宗妖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他们必是欲杀之而后快的。”陈由己刻意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

“施主是担忧贫僧将施主的身份告知众人?”问句,但玄真的语气就如平铺直叙一般。

“那是自然。若他们知晓了我曾为血月宗做事儿,他们大约是不会像法师这样宽恕我的,我怕是活不成的。”陈由己柳眉一蹙,眼中漏出惊惧担忧之色。

似是思索了片刻,而后玄真道:“施主不必忧心,若是无人相问,贫僧自然不会将施主身份说与他人。只是出家人不可妄语,若是亦有施主有所察觉,贫僧也无法为施主遮掩。”这样的说法已经让陈由己满意,正待陈由己欲谢之时,玄真又补充道,“施主放心,只要施主不害人,若有贫僧在侧,则必竭力保施主性命无虞。”

陈由己眼睛微睁,一时忘了道谢。她未曾想还能得了玄真庇护她的承诺。

然而转念一想,她便明白,那是因为她骗了他,玄真还不知道她是血月宗右护法,只以为她没害过什么人,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想必也是定要除了她的。

这就更得将自己藏好了。陈由己心道。

随后她便感激地朝玄真一笑:“多谢法师,法师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今后我定如法师所说,存善心、做善事。”

桌上她带来的那个瓷瓶已被推到玄真手边,只是玄真一直未伸手去拿。此刻,那无暇纯净的瓷瓶正默然聆听这些谎言、废话、这些虚与委蛇之辞,正寂静地看着这副浮于面上的笑容和柔弱。

陈由己伸手将瓷瓶推得离玄真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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