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己看向方丈,以眼神无声询问。
方丈走至那比丘身旁,无所谓地拍拍他肩膀,道:“不用担心,映峰,我们只是议论当下这舍利之失的诸种情形,也并不是说这舍利就是你偷窃的嘛。”方丈挥了挥手,“这道锁虽然眼下看起来只有你能打开,然而不是还有第三道门呢嘛?第三道门可是只有松涧才能打开,放心吧,映峰,至少还有松涧陪你呢,不要着急。”
陈由己颇有些无语。环视一周,只见在场僧人之中没有人有什么特别的不安,也没有再急着解释的,陈由己一时便认不出来谁是松涧。
方丈又拍了拍映峰的臂膀,踱了几步,道:“第二道门的炁锁只有映峰能开,这是千真万确的,陈施主。”
陈由己手指摩了摩下颏,转而问道:“……这实物年深日久后会破旧、会损毁,那这炁物,这炁锁会破旧、会损毁么?”
“施主问得好。炁锁会破旧、会损毁,其中之炁会逐渐涣散,正如人老灯枯那般。”方丈正踱步间,忽停脚步,“然而这炁锁并无损毁、破旧迹象,是映峰两年前所造;一般所造炁锁,十年之内,锁中之炁必是不会涣散的,炁锁也不会显破旧之像;这道炁锁便是如此。”
陈由己默然点点头:“我们寻常所凝出炁物,若是以炁攻炁,一方不敌,他所凝出的炁物便会散,这炁锁亦是如此么?”
“由炁所凝结之物当是这样,若有人以炁破坏,这炁锁也会消散。总而言之,这炁锁可损、可散,但不可开。”
陈由己走到琉璃塔前,仰头看那莲花座琉璃塔:“瞧这模样,炁锁现在仍旧完好如初,又只有映峰法师能开,那……”她故意停了一下,看了映峰一眼,只见映峰紧张地望着她,陈由己收回目光,继续道,“若窃取舍利子之人不是映峰法师,此人究竟如何开锁?比起开锁,此人为何不直接将锁破坏,这样似乎还要来得省事些?”
说到这里,陈由己不禁想,这炁锁还是两年前映峰所造的那把么?会不会有人偷偷将锁换走了。只是眼下,陈由己先将这疑问暂时放在心中,继续说:“方丈,这第二道门我们权且放放,先来说说这第三道门。”
“施主请说。”
“经过第二道门,走过一条甬道,便是第三道门,开了这第三道门,便能进入这储藏舍利的地宫房间。”
“施主说得不错。”
“只是方丈带我来时,这门已经开了,所有的锁都已经开了,不知玄真法师发现有人动了禁制之后,初到此处时,这边是个什么情形呢?”陈由己看向玄真。
玄真方才一直沉默,一如既往地沉静自居、缄默涵意,眼下问到了他便微微抬头:“贫僧感知到禁制被破之时,便运炁于足,至入口,见入口之门已开,贫僧便至第三道门前,第三道门的广锁已开,炁锁未开,锁住铜门,因此第三道的铜门乃是紧闭,无法打开。其后,贫僧便以金刚不坏护住炁锁与第三道门,去寻方丈。”
方丈便接着补充:“玄真上座来找到了山僧,山僧听闻便即刻与玄真上座前往地宫,到第三扇门前,见炁锁与门皆无异,广锁也如玄真上锁所言呈打开状态。山僧便请玄真上座于门前等待,山僧去召了松涧与映峰,与他们二人一同打开了第三扇门。开了门,见金室中其余物品都在,唯有琉璃塔中舍利子不翼而飞。山僧只好又召了明法寺中的班首一众,告知此事。”
“是映峰造了外头那道炁锁,也只有映峰能打开那道炁锁;第三道门,”方丈走至门前,在铜门之上轻叩两声,铜门似是发出了闷哼,“第三道门上以两把锁保险,一为特制金属广锁,另一为松涧所制的炁锁。”
“这第三道门看着结实厚重、牢不可破。”陈由己从门说起。
方丈道:“不仅是看着,确实结实厚重、牢不可破。此门也是特制,拆装都极为不易,还有修炁大能在其中种了拒炁咒,不可以炁破坏。”
听起来,这门是难以突破的,若要进门,似乎是只能凭借寻常的开锁办法了:“刚才方丈说这广锁也是特制的,怎么说?”
“广锁中的结构复杂,不能轻易配到钥匙。这把锁是由制锁名匠打造,事实上据他所说,这把锁除了他无人可配制其钥匙。虽说这话可能由自矜成分,然而要配钥匙应当是不易的。”
“……这钥匙如今有几把?”陈由己问。
“一把。这锁在制造之处便只配了一把钥匙,现交由松涧管理。制造这广锁的名匠称,这特制的广锁他只会制造一把钥匙,如此才配得上精巧难开的锁。”将这广锁细细介绍完了,方丈算是做了总结,“如那炁锁一样,这广锁亦是能砸、能毁,但难开。”
可如今这锁没毁,是开着,挂于门上。
“……”陈由己顿了一下,“若是用炁钥呢?”
陈由己说完解释道:“将炁凝成如水般流动的液体,控制其进入锁孔,感知其中的锁片弹簧,或者其他结构,而后操纵炁将其慢慢破解,如何?”
方丈当即便道:“山僧方才只顾着介绍锁匠,忘说了,这广锁之上也施了拒炁咒,不能以炁开锁。”说完,又道,“当然,若是物我境的大能也是能破了这拒炁咒,以炁开锁也能轻易,然而明法寺中并无物我境的大能。”
眼见此路不通,陈由己也不纠缠,点点头:“这第三道门两把锁的开锁方式,均是由松涧法师保管么?”
“正是如此。”方丈道,“施主看,”方丈走到了长明灯一旁,“地宫金室中灯火长明,是由松涧和映峰每月来添加灯油,方可维持。添加灯油一事,松涧与映峰二人去做便足矣,因此开始时金室只设下两把锁,一把炁锁、一把广锁,本也足矣,是松涧周全稳重,说再加一把炁锁也无妨,便在第三道门之上,除了广锁,又增加一把炁锁。”说着,方丈走至松涧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吧?”
此时,陈由己终于知道了松涧究竟是哪一名僧人,竟是那名容貌最是不同寻常的。
松涧的衣着打扮均无所异,话也不多,本不是多么引人注意,然而他的头面延伸至脖颈一片,皆有虬结的疤痕,扭曲的面皮覆盖了他整张脸,头皮之上也是大片,看起来像是烧伤的痕迹。
“是,第三道门之上的炁锁乃是贫僧擅自所加。”松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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