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煊安然端坐于马车内,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黑眸微阖,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样。
但他修长如玉的大掌里却捏着一张不合时宜的绣着蔷薇花俨然是姑娘家的帕绢。
而在他一旁则是坐着裴鑫,此时马车内安安静静的。
裴煊摩挲了一下手中帕绢,脑海中小姑娘绯红的小脸一闪而过,但与前世不同的是她看着他时目光带着疏离和警惕。
皇后她不喜欢朕。
宫宴结束以来,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点。
风起于青萍之末[1],或许就是因为他重生回来不经意间便改变了历史,从而在他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他的小皇后没有如前世那般对他一见钟情。
这是他百般思索后的想法,至于小姑娘有没有可能与他一样也是重生的,方才与了尘交谈已是断绝了这个念头。
有一已算上天恩赐。
裴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声音暗哑,“你可知如何去讨姑娘家欢心?”
裴鑫原本便满腹牢骚,闻言心下一震,大眼烔烔有神,“三皇兄你这可就是问对人了!”
“纵观满京,小弟我虽比不上三皇兄您,但也算英俊潇洒气宇轩扬,不知多少……”
裴煊面无表情,冷声打断,“说重点。”
裴鑫喉头一哽,面上讪讪一笑,三皇兄果真是个不识风趣的家伙!
还想追人家姑娘家,依他看,温姑娘绝对会被三皇兄吓跑!
裴鑫心下腹诽,又突觉自己任务艰巨,他竖着眉头,认真思量了一番。
想要讨姑娘家欢心,那还不简单,他挺直了腰板,一脸笃定,“三皇兄,想要讨姑娘家欢心可简单了,小姑娘家家的,最喜欢什么,那定然是各种珍珠宝石,多给她送送东西,再约她出来,最好再制造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三皇兄,你照我说的去做,小弟保准温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的!”
就譬如他母妃,每次得了父皇的赏赐后,都会喜笑颜开,巴着父皇腻腻歪歪。
啧,他都看不下去!
裴鑫这辈子还没拉过姑娘家的小手,但他却一脸笃定。
裴煊想起来前世裴鑫的风流快活史,决定还是信了他。
他敛眉思索了一番,若有所思道:“孤明白了。”
待马车下山后,转瞬便变了天,雨淅淅沥沥地下,不大却裹着带着寒意的秋风。
即便是坐在马车里,亦是能察觉到这股凉意。
温迟迟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她自小体弱,最为怕冷,此时粉润的小脸变得微白。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适,温明容温明婉两个小姑娘关切望过来。
温迟迟朝她们温和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从登上马车到现在,马车内的气氛都极为怪异,只因三人对面坐着的温明姝正紧紧的盯着她们,眸光还带着一丝怨毒。
方才在桃林,她便摔了,衣服破烂,脸上还蹭了灰,也没去擦,她摆明了要顶着这副模样回府的了。
温迟迟没想到她竟这般能忍,就是不知晓待会她要如何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了。
温迟迟漫无目的地想着,后背处的擦伤在隐隐作痛,再加上外边还下着秋雨,她已经能察觉到凉意顺着轻薄的衣裙蔓延到四肢百骸中了。
但幸而很快便回到齐国公府了,马车刚停下,车帷便被拉开,苏叶与白芷撑着一把伞正满眼着急地往里看。
待得看到温迟迟后,她眼前一亮,高声道:“小姐,奴婢扶您下来。”
白芷怀里还抱着一件素白织锦披风,待温迟迟一落地,便将其披到她肩上。
“小姐快穿上,莫要着凉了。”
肩上一沉,带着无尽凉意的秋风瞬间被阻隔在外,温迟迟微白的小脸多了几抹红晕,她点了点头,又朝身后的温明容两姐妹道:“三位妹妹,姐姐先行一步了。”
回了齐国公府,温迟迟也没打算去见老夫人,只是派了苏叶前去。
她则是由着白芷扶着径直回了碧落轩,刚踏入院门,便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温迟迟冷眼扫了一下,也不去管,今早那个被收服如今叫半夏的小丫头一见到她,便迎了出来。
她心细,眼见温迟迟小脸微白,身上又披着披风,当即侧了侧身急声道:“小姐,快快进屋里来。”
说着她便朝偏房看去,那里正躲着几个小丫头,半夏眉头一挑,不经意间竟有了一丝威严的气势,“你们两个去后厨那里取些热水来,快些,若是小姐着凉了,定叫你们好看!”
这才短短半日,这小丫头竟会狐假虎威了,温迟迟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这丫头还算不错,若是仅凭她自己定然是镇不住下边的人,借一下名头也无妨。
半夏眼见温迟迟脸色如常,心下顿松一口气。
面上的笑容也越发真切,她走上前小心地接过白芷递过来的披风,低声回禀道:“小姐出门后,几人都颇为安分,夫人房里的晴雨姐姐也来了,与昨日相比态度客气了不少,夫人已经下令了,小姐您喜欢在院子里种什么便种什么,她还让您都回家了就莫要生疏。”
今日一早温迟迟前去请安的时候便当着老夫人的面提了此事,彭玲月自是不敢说什么。
温迟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她淡淡扫了一眼面露欣喜的半夏,“你日后跟在白芷身边,她自会教导你,你要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对你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要叛主,届时我不介意亲自清理门户!”
小姐长得白白嫩嫩像个小仙女似的,说出的话也绵软,语气淡然,但却不由得让半夏心中一凛。
她垂下眉头,恭顺道:“奴婢明白!”
温迟迟满意地点了点头,回了屋内,暖气蜂拥而来,她身上已回暖不少,但手脚还是冰冰凉凉的。
她看了看半夏身上还穿着粗使丫鬟的衣物,不由得朝白芷吩咐道:“明日你去门房那里,给她领几身衣服。”
白芷点了点头,看着她微白的小脸,面上一阵严肃,“小姐放心罢!”
被训斥过后的丫鬟极为卖力,很快便抬来热水。
恰好苏叶也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回来了,待得挥退不相干的人后,屋内便只剩下主仆四人了。
身旁都是熟悉的人了,温迟迟也忍不下去了。
她微哑着嗓音拉了拉白芷的手,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听着便让人心生怜惜。
“白芷,我疼……”
主仆三人,已相伴多年,在温迟迟心里,其实白芷与苏叶早已不是主仆,倒更像是姊妹。
她忍了一路的委屈终得宣泄,像个年幼的孩童般伸出嫩白的小手擦了擦泪珠,抽抽噎噎道:“后背……痛……”
白芷苏叶心下大惊,急急上前,却又怕自己弄疼主子。
“这这这……小姐怎会伤到了后背?”
“诶呀,小姐小姐莫哭了,快让奴婢瞧瞧……”
“小姐莫动,让奴婢为您解开……”
温迟迟又抹了一把泪,露出委屈巴巴的小脸,她乖乖地伸出手,让白芷与苏叶给她解身上的衣服。
半夏在一旁看着,心中也焦灼。
层层衣物褪去,露出白腻宛若凝脂般的肌肤,盈盈一抹,露出一点丰腴的弧度,娇嫩又白皙。
看得半夏脸上红了红,她微微撇开目光,随着白芷苏叶的目光望向那只系了一根裸粉色细带的纤细腰背。
原本该是雪白柔软的凝脂,如今却是布上了几道青紫,还隐隐瞥见几丝红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温迟迟趴在床榻上,身下是柔软的锦被,她抱着软枕,哭哭啼啼的,像是跟大人告状的孩童一般,“呜呜……我就说遇上他没好事、嗝……好痛、呜呜……冷冰冰的,分明就是块大冰块!”
白芷半夏正小心地给她上着药,而苏叶则是在一旁为她摇旗呐喊一同声讨那害得她弄伤后背的罪魁祸首。
“就是就是,还好小姐您没选他,太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方才又不顾男女大防竟突然来到您身后,一看就知道是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登徒子!”
温迟迟这一听,哭声小了许多,她微微抬起头露出哭得惨兮兮布满泪痕的小脸。
眼眶里还蓄着一泡泪,眼尾泛红,浓密的睫毛被眼泪打湿显得可怜兮兮的,她声音还带着哭腔,浓浓的鼻音,“他不是那样的人……”
苏叶还想接着骂,但没想到小姐竟然呛了她一句,她登时哑声。
她挠了挠头,不明白小姐为何要替太子说话。
白芷将药酒递给半夏,又拉了拉锦被盖到温迟迟腰间,她觑了一眼苏叶,“小心隔墙有耳,不许胡闹!”
苏叶吐了吐舌,还比了比手示意自己闭嘴。
温迟迟呛完苏叶,自己又哼哼唧唧的,她捏了捏软枕似乎把它当成了那块大冰块。
“大冰块……死木头!最讨厌你了、讨厌死你了!”
她的皮肤最是娇嫩,往常不小心碰到都会起一个印子。
还在邕城的时候,她就是所有人的掌中宝,一个个都将她看做眼珠子似的,唯恐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弄伤,仿佛她就是块豆腐做似的。
若不是舅舅舅母还在守孝,怕是要护着她回京来。
还有外祖父,若是他还在哪舍得让自己掉一滴眼泪!
不像那混蛋看着冷冰冰的,明明心里已经有人了,夜里还总是缠着她,每每都把她弄疼。
她去询问周妈妈,但周妈妈却是说日后她总会尝出滋味的。
她看着周妈妈脸上的笑容懵懵懂懂,后来也的确尝出了几分滋味。
但她一向怕痛,也不甚热衷此事。
如今想想,二皇子身患隐疾,倒也算一个不错的丈夫……
她胡思乱想着,也忘了哭,小脸皱成包子似的。
白芷见她终于停下来了,心下也松了口气,刚擦了药不能沾水,她略略思索了一番,小姐刚从慈云寺回来,这大半天的,肚子里还没有着落。
遂她嘱咐了半夏,让她前去取些吃食来。
说起此事,她记起了方才太子殿下为小姐摘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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