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一缕不知何故借了这具尸身的鬼魂,倘若不幸被大师兄看破,后果不堪设想。
大师兄咄咄逼人,鼻尖几乎抵住了宋若素的鼻尖,复又问道:“若素,你想念大师兄了么?”
除了弟弟之外,宋若素从未跟其他人如此靠近过,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跌落在他面上的吐息,灼热得令他不适。
大师兄亦是原身的入幕之宾,不知原身与大师兄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本能地急欲后退,好容易才控制住了双足,假使原身已与大师兄有过鱼水之欢了,后退显然不合常理。
为了活命,他可曲意逢迎对方,但决计做不到婉转承欢,他宁愿再死一回。
做出决定后,他立即后退一步,以脱离大师兄的吐息。
他紧绷的皮肉稍稍缓解,这时候,他眼尾的余光扫到了桌案上头的茶盏与茶壶,遂朝着桌案走去了。
他佯作口渴,将茶盏斟满,一饮而尽后,方才迤迤然地道:“我自然想念大师兄。”
大师兄垂涎地盯着宋若素由于饮茶而微微仰起的脖颈,待宋若素放下茶盏,他逼至宋若素面前,勾了勾唇角:“那便好,大师兄出门一月有余,若素待大师兄生分了不少,大师兄还以为若素早已将大师兄忘记了咧。”
出门一月有余?
这大师兄难不成是受到了原身的驱使,才出门一月有余的?
宋若素含笑道:“我岂会忘记大师兄?大师兄多虑了。”
大师兄面露喜色,继而神神秘秘地道:“这回出门,大师兄给若素带了一样礼物,若素且猜猜是甚么礼物?”
大概是灵石、仙草、神兽之类的罢?
宋若素隐约记得这大师兄是自命不凡的性子,断不能泼其冷水,故而期待地道:“大师兄高深莫测,我哪里猜得中具体是甚么,但我认为大师兄既然特意将其带回来给我做礼物,定是举世罕见的宝物。”
大师兄满意地道:“的确是举世罕见的宝物,若素亲大师兄一下,大师兄便将宝物双手奉上。”
由大师兄这一要求推断,原身应当并未与大师兄有过云雨之事,兴许连接吻都不曾有过。
宋若素乍见大师兄喉结蠕动,又被大师兄色眯眯的眼神笼罩着,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根本不想要礼物,只想这大师兄赶紧出去。
大师兄见宋若素迟迟不答应,质问道:“只是亲一下罢了,有这般为难么?”
宋若素实在是亲不下去,却无法直截了当地拒绝。
原身长袖善舞,能同时将一众男子拿捏于鼓掌之中,但他做不到。
要是换作原身,定有千百种法子拒绝罢?
大师兄迫不及待,一手掐住宋若素的下颌,一手捧住宋若素的后脑勺,即刻覆下唇去。
宋若素不及思忖,已从大师兄的掌控中挣了出来。
大师兄猝不及防,气急败坏地道:“宋若素,你莫不是有别的相好了?”
宋若素全然不知原身是否有别的相好了,生怕自己现下否认了,不日便会露馅,遂沉默不语。
“你果真有别的相好了。”大师兄以为宋若素默认了,顿时双目发红,“噗通”跪下身去,一把抱住了宋若素的双足,“若素,你分明答应过大师兄,只要大师兄为你取一样举世罕见的宝物来,便实现大师兄的一个愿望。”
至此,宋若素终于确定大师兄还不是原身的入幕之宾。
“其实我并非断袖。是我言行不当,害得大师兄误会了,对不住。”宋若素歉然地道,“我既非断袖,怎能亲大师兄?”
大师兄又震惊又失望:“你并非断袖?是我会错意了?”
宋若素正色道:“我当真并非断袖。”
大师兄苦苦哀求道:“若素,你是骗大师兄的罢?大师兄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且说出来,大师兄马上就改。”
宋若素低下/身去,想要扶大师兄起来,大师兄死活不肯起来。
他转而利落地拨开了大师兄覆于他双足上头的一根手指。
然而,他这副身体的修为不如大师兄,大师兄一有防备,他便拨不开第二根手指了。
“劳烦大师兄松……”他尚未说罢,大师兄的身体赫然膨胀了起来,须臾间,大师兄浑身上下的皮肉齐齐爆裂,从中迸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呆立着,耳侧尽是肉块重重地砸在地上的声响。
他未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整个人难以自已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个他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大师兄死了。
根据原话本所写,大师兄虽然算不得善人,亦算不得恶人,不该有此下场。
他适才只是想将大师兄赶走,并不愿见大师兄丧命。
他正不知所措着,有一人行至他面前,温言道:“若素,莫怕。”
这把嗓音他不久前曾听过。
他抬首一望,果然是沈听檀。
沈听檀一手捂住宋若素的双目,一手用帕子拭去宋若素面上沾染的血液,才扶着宋若素出了房间。
而后,沈听檀折返回去,细细查看着碎尸。
他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匆匆赶来的,他完全看不出碎尸生前的样貌,当然识别不了碎尸的身份,但他能断定其死因是中了剧毒。
他衣袂一挥,变出了一副棺材来,紧接着,尸块乖觉地悉数飞入了棺材之中,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他尚且不知这剧毒是如何传染的,以防万一,当即对宋若素道:“若素,进来更衣罢。”
宋若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要回过身去,忽而听得沈听檀道:“莫怕,为师已收拾妥当了。”
他回过身去一瞧,触目惊心的碎尸确实不见了,凭空出现了一副棺材,棺材必然是沈听檀变出来的,而碎尸必然在棺材里头。
沈听檀提醒道:“切记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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