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云栖峰,天高云淡,风朗气清,钟遥孤身立于峰顶,鬓发轻飘,不减仙风,白衣猎猎,不染纤尘。
只见她气势汹汹,神色凌厉,左手剑指向前,口中喝道:
“吃俺老孙一棒!”
四周静寂,风卷落叶打着旋从她面前飘过,除了尴尬,什么都没出现。
她颓然坐倒在地。
这半天来,她已经把脑海中的口诀全部试了一遍,从“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从“月棱镜威力变身”到“亚古兽究极进化”,没一样生效的。
怎么电视里那些人使个法术看起来那么简单,轮到自己就那么难!
她忿忿地想,早先看到这个炮灰和自己同名,就应该立马把书合上撕碎了冲进马桶里。
她本是个普通社畜,午休时看见男同事的桌面上放着一本小说,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谁知一个午睡的功夫,她就穿越到了书里。
书中的钟遥是个正气凛然的正道祖师爷,担任看守云栖峰封印的职责,出场逼格极高,大有睥睨天下之势。
只可惜,下一场就被破出封印的大魔头谢云深重伤,临死前把一身功力传给了路过的原书男主,完成了炮灰经验包的使命。
眼看着日薄西山,不消半个时辰,这杀青的戏份就要轮到她了。
得知未来的钟遥本想连夜跑路,但这云栖峰高耸入云,又无山路,她虽空有一身法力,却没学过如何使用,一个法术都不会,强行下山,怕是要粉身碎骨。
钟遥坐在地上,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想办法,让这个看起来油盐不进的反派大魔头饶自己一命。
不远处的巨大的寒铁监牢中,谢云深被数百条锁链缚住,垂着脑袋,不知生死。此时又逢惊雷炸响,他偏了偏头,落雷在他脖颈与锁骨处留下一道狰狞的焦黑伤口,血痕顺着锁骨流了下来,在前襟上洇开一片鲜红。
这里是监牢,也是刑场,每过一刻钟便有天雷落下,撕裂皮肉,直击筋骨。铁链上带着十来寸长的尖刺,刺入他的手脚和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身后巨大的寒铁柱上,鲜血顺着铁柱,已将脚下的土地染成褐红色。
铁柱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各门各派的都有,当年正道仙门几乎是全部出动,才勉强将他封印于此。
“那个,谢云……谢大哥……”钟遥小心翼翼地凑近谢云深,“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谢云深没说话。他被困于此地已有几千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的脸上满是凝固的鲜血,头发枯草一般盖了半边面庞,饶是如此,仍然难掩俊逸清傲的气质,只是眼中满是麻木与淡漠,带着一丝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她掏出手帕,颤颤巍巍地抹去他脖颈与锁骨上的血迹,讨好道:“那什么,我以前也是不懂事,我在这里,给、给大哥赔个不是。”
谢云深垂眼微微瞟了她一眼。
毕竟原主是个和天下妖魔势不两立的老古板,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对谢云深更是厌弃嫌恶到极致,这一仙一魔相看两厌已久,如今突然跑来道歉,谁都会觉得奇怪。
“咱俩也认识这么久了,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她深吸一口气,一股脑把话说完:
“不瞒你说,我早就想撂挑子了,我看这里也困不了你多久,等会儿你要是想逃就逃,我绝不拦着,咱俩也别打了,省得彼此消耗,你说成吗?”
谢云深幽冷的眸子盯了钟遥许久,沙哑地吐出一个字:“好。”
她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油盐不进的反派大魔头居然意外地好说话,不免喜形于色,却听身后一声惊问:“祖师爷,您做什么呢?”
她忙一回头,看见一名低阶弟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山上,正背着药篓,惊讶地望着她。
原书剧情中,这名弟子上山采药时,见到谢云深便出言嘲讽,见他不吭声,便得寸进尺,用石块投掷他,击中寒铁柱,几张本来就有所松动的符纸被震落,才让谢云深提前破开封印。
虽然这封印至多还能再关他一天半天,但这名弟子的出现,还是促成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封印被破时,恰好赶上钟遥运功时真气走岔了道,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谢云深拼死一击,重伤吐血,又恰好遇到原书男主,把功力传给了他,原书男主又恰好遇到了元气大伤的谢云深,又顺手抢了个人头,还把他的脊骨抽出来做成了兵器,完成了龙傲天之路上的基本操作。
钟遥连忙解释:“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这封印结不结实。”
“不像吧,我刚刚还看见您跟那魔头十分亲密的样子,”这名低阶弟子狐疑地说,“您这千年修行不易,如今可别落得个道心不坚,声名狼藉。”
钟遥分明看见他眼中闪烁的不是震惊和怀疑,而是终于抓到把柄的兴奋。
这家伙怎么这么跟祖师爷说话?钟遥咬牙切齿地想,同为炮灰,你连个名字都没有,活该你第一场戏就杀青。
她模仿着原主说话的口吻,斥责道:“本座要做什么,不是你能够揣度的。”
“弟子自然不敢妄言,只是弟子每日上山采药,想起毁在这魔头手下的仙门基业,便恨不能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但弟子法力低微,便也只能这样给自己出气。”这名低阶弟子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抬手便要扔来,“您闪闪身,别被误伤。”
眼看他马上就要开始走原书剧情,钟遥吓了一跳,连忙向前几步,伸手去拦。
谁知她一只手刚挥出去,瞬间狂风霎起,天地变色,飞沙走石,许多树木也被大风连根拔起,在地上拖行出一道深深的土沟。
那名弟子被风卷飞数十米,重重摔在一块大岩石上。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爬起身,不可置信道:“您就这么心疼他,连块石头都舍不得他挨?”
钟遥没有回答,她还沉浸在巨大的错愕中:这怎么回事儿?这什么玩意儿?这就是法术?
她折腾了那么久,这法术就这么容易地使出来了?不愧是祖师爷的修为,随便一挥手就这么厉害。
她学着刚才的样子,又挥了一下手,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好,您赶我走,那我这就下山,让师兄弟们都来看看,我们的祖师爷,居然是这样一个见色忘义的叛徒!”这名低阶弟子会错了意,瞪了钟遥一眼,转身便要驾云而去。
不知为何,钟遥觉得他语气中带着些迫不及待。
他不是跟我有仇吧?她不禁怀疑起来。
“误会,误会,你先等等!”钟遥追了两步,却没追上,不知如何是好,急得连连跺脚。
谁知她刚一跺脚,脚下的地面瞬间便裂开一道裂缝,只听轰隆隆的巨响声中,数条裂缝接连出现,四周山石碎裂,树木接连倒下,鸟兽逃窜,又恰好一刻钟满,天雷落下,击得地面尘土飞扬,一时间天塌地陷,宛若末日。
“您这是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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