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刁奴不由分说,抓起路边的石头就往她手上砸,不过连续砸了几下,往日精心呵护的双手就已经红肿流血。
泪水落下,鬓边的碎发湿濡狼狈地贴在脸上,少女却死咬牙关,决不肯低头求饶。
似乎是觉得不够痛快,方梓筱竟亲自下了马车,污泥弄脏她华贵的裙摆也抵挡不住她上扬的嘴角。
她从侍从手里接过尖锐的石头,故意用尖尖的那一角砸下来,使劲蹂躏。
“李二小姐不是贵女中出了名的才貌双绝吗?手指断了,我看你如何弹琴作画,怎么讨卓玉成喜欢!”
暴雨仍旧下个不停,狂风摩擦叶片间隙吵闹。
李云裳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掩埋在一种灰白色的烟雾中,朦胧灰暗得叫人看不清。
雨水在飞扬的树叶中纷纷下坠,极度的疼痛让她仿佛看清这个被慢放的世界,尖椭的水珠破裂后弹射出更多的水珠,有的继续下坠,有的参杂血的猩红消失在泥泞中。
她轻描淡写的口吻,没什么情绪起伏,但这么坦荡平静地讲出来,还是让男人心口发堵。
是何等的力道才会导致两指骨折,至今还会下意识地躲避接触,褚霁不用问都能够想象到李云裳当时手指伤得有多严重。
“很痛吧?”男人嗓音沉沉,像是乌云密不透风地笼罩在上空,叫人喘不过气。
云裳的眼睫颤了颤,“都过去了,那日的疼痛我早已不记得了。”
褚霁恩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屋子里的沉默格外漫长,褚霁不是个话多的人,云裳也不是。
片刻后,云裳的红唇动了动。
“王爷......”
“恩?”
“我不想再看到李郗了。”
“好。”
从褚霁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子垂着的脑袋,长睫也垂着,让他想起了被雨打湿的蝴蝶翅膀。
李郗必须死,方梓筱也别想好过。
所有的新仇旧恨,待时机一到,她总会还回去的。
天道好轮回,坏人就应该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
昨日褚瑶的消息递进宫时,汝阴王正与五皇子褚璋在御花园的碧波亭内对弈,江玥也缠着清河郡王入了宫,正打算寻机会和王爷说上两句,却不想褚霁却突然起身,冷着一张脸离去。
江玥问褚璋,褚璋但笑不语。
又去问了来报的小厮,才说是公主府传人请太医入府,可受伤的不是永乐公主,却是近来名声很响,同公主成了好友的那个春坊舞姬。
江玥的心如坠冰窖,说不出什么滋味。
“还好只是伤了手,那姑娘真要是出什么事,王爷的心只怕要跟着死了。”许崇想起王爷听到下人来报时的表情,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见王爷为一个女子丢下兄弟,不由打趣道。
江玥深觉失望,那人如何不取了云裳的性命,只伤了个手算什么,“郡王言过其实了,阿霁哪就对那个春坊舞姬如此情根深种了?”
“怎么就言过其实了?”褚璋收着棋子,目光落过去,他知道郡主对王兄的心思,只是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郡主这样缠着王兄,他们看着也烦。
江玥对褚璋这个笑面虎有些惧怕,只能扯笑解释道,“他们俩才认识多久,云姑娘若真是出什么事了,王爷伤心是难免的,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春坊的女子就不娶妻生子了。”
“这天下大多数男子或许不会,但王兄难说,郡主很了解他吗?若是不了解怎就觉得不可能呢?”褚璋依旧笑着,但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江玥被说了个没脸,笑容挂不住了,“本郡主自认没有得罪五皇子,怎么五皇子好像对我很是不满。”
褚璋修长的手指一弹,最后一粒黑子落入棋篓中,他负手起身,“只是担心郡主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玥气冲冲地出了宫,许崇只能跟在她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江玥不耐烦身后多了个尾巴,她心情烦闷,只想去醉仙楼饮酒。
许崇阻拦不住,又见她没带侍卫,便在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醉仙楼的桃花酿最是有名,尤其到了暮春,楼主便会将地窖里藏的桃花酿拿出来售卖,常常是一坛难求,不过以江玥的身份,自然不必担心没酒喝。
一盏又一盏,没个节制。
“别喝了,伤身子,桃花酿哪是你这样的喝法,岂不是暴殄天物。”许崇无奈劝道。
江玥眼一横,“阿霁被那女子迷了心窍也就罢了,连你也要这样训斥于我?”
许崇叹气,“我又怎么训斥于你了?”
江玥听不进去:“不用你管我,我就是心里难受,想喝,阿霁真的就看不见我吗?那个春坊女子有什么好的,比我还要好吗?”
“这如何比较?”许崇的眼神轻轻地落在女子泛红的面颊上,想起少年时他不为父兄所喜,而她却是少有的愿意同他一块玩的人,即便她的态度高高在上,他也甘之如饴。
所以任旁人都说她骄纵刁蛮,他大抵是唯一一个觉着她性子可爱的人。
但他性子软,明知道她一颗心都扑在汝阴王身上,纵使心中酸涩,也禁不住她的恳求,总是允了她一同去见王爷。
汝阴王那样眼光毒辣的人如何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意,因此就算是烦遂宁郡主,但到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崇回过神的时候,江玥已经伏在酒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一只往下滴着桃花酿的空酒盏。
他叹了口气,从她手里取走那酒盏,轻声道,“你当真如此喜欢王爷吗......”
回应他的只有女子绵长的呼吸声和无尽的月色。
再说李郗,狼狈不堪地逃回宅邸后,知道西京不可久留,遣散家仆后,慌慌张张地收拾好衣物细软就要趁夜色出城。
前脚刚踏出门,闪着寒光的剑刃就架在了脖子上。
李郗虽任中都督,掌军事管理,也不过是当走狗借了势,浑身上下半点能耐也无,此时被这么突然一吓,当即膝盖一软,连声讨饶,“饶命!饶命!”
鸣渊点穴收刃,这样的废物,他连动手的兴趣也没有,“已是亥时,中都督这是打算上哪去?”
“没、没上哪去。”李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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