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容不解。
沈焕就简短跟她说了一遍。
“原来是李大爷……他居然还记挂我。”沈容想起那个身材瘦小的跛脚老人，又想到李大娘，情绪难免低落下来。
她想到什么，又问，“那后来你为什么不杀我就走了？我正准备告诉你的。”
“我……”他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该怎么说呢？
只能庆幸，她并非是那个恶贯满盈的穆紫鹰。还好，他当时没能下得去手。
“当时见你并非如传闻中那般凶狠毒辣，想着此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便下山了。”沈焕说道。
“那你眼光倒是不错，和我勉强能比上一比。”沈容笑道。
他定了定心神，想起沈容刚刚的问题。那日他跟在沈容身后，见到姚元琮的印象。那少年看着嫉恶如仇，傲骨铮铮，倒不像是不辨是非之人。
那日他两人如众星捧月般坐在人群中心。女子明媚动人英姿飒爽，少年斯文秀美宠辱不惊。他给她拢衣领，她为他穿软甲。而他看着那张脸对别的男人关怀备至，只觉嘴里都要咬出血来。
算了，他当时所见觉得她也不是传闻中那么不堪。也看不下去那张脸和别的男人柔情蜜意，便自行离去。
下山之后，李大爷已经将他的刀修好了。他跟李大爷解释了一些，又给了足够的银钱。李大爷也没介意，见他神色低落，还以为他被穆紫鹰如何了，也没敢多问。
他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离开，后来才意识到，或者山上那个穆紫鹰已经不是真正的穆紫鹰了。他观察过穆紫鹰的院落，察觉此人应该警惕性极强，又对物质要求很高。不应该是他在山上看到的那个洒脱随意的女子那般，于是悄悄折返回来。
果然如他所料，她是假的，且还暴露了。
其实，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一张相似的脸，他这样告诉自己。可他看到她一身血污，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时，心中说不出来的烦闷。
明明知道她不是薛妧，还是控制不住地忍不住关心她照顾她，甚至见她和旁的男子亲密一些也会觉得心烦。遇到她的这几天，多年来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沈容突然又想起一事，床上摸了摸，问道：“那我身上的衣服岂不是都是你换的？”
沈焕不自在的别开脸，皱起眉头“你别多想，我当时只是想救你……”
沈容拍拍他，“放心，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可不是要讹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想想问问我那把匕首，你没把我扔了吧！”
沈焕：“……”
没好气的递给她两把匕首。一把是她自己的，一把是……没有鞘的黄金匕首。
后腰又疼了，怎么把这把刀也捡回来了。
她将白饼递给沈焕，拍了拍他肩膀“不想吃了。”真不是她不饿，只是这白饼嚼着实在索然无味，而且已经凉了。
好在穆紫鹰院里一应事务俱全，住起来倒也方便。
沈焕虽冷着一张脸，倒也有求必应。
这天她刚醒来，精神还不算好，起来一会儿又睡下了。沈焕白天不怎么出门，入夜后出去，过了好久才回来。
沈容白天睡足，自然并不困倦，闻到香味睁开了眼。他们害怕被人发现，因此并未掌灯。就着窗口弯弯一轮细月透进来的柔光，沈容看见他提了一个小罐子。
罐子打开，里面热腾腾的香气迫不及待的冒出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焕将粥舀出来盛在碗里，单手将她扶起来，把粥递给她，“赶紧吃吧！”
里面是色香味俱全的青菜粥。一口吃下去，米制软烂，青菜爽口，还有鲜香的肉末。她连喝了三碗，一罐子都快见了底，这才抹抹嘴，回味无穷。
“你从哪儿弄得？真香！”沈容把碗递给他，揉揉肚子，“撑死我了。”
淡淡月色下，她原本苍白的嘴唇喝完粥后变得饱满红润，看着柔软的不可思议，沈焕突然想到刚把她从山洞带回的那一夜。
那一夜他先帮她处理伤口，难免对她有些冒犯，但却是不得已为之。后来见沈容脸色憔悴，嘴唇干燥，嚷着喝水，结果死活喂不进去。他万般无奈，以口渡之，方才……方才喂了进去。
脸颊微微发烫，所幸夜色不明，无从发觉。
“都忘了问你吃了没有，我都快吃光了。”沈容突然想起来，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既然吃完了还问什么。”他没好气的答到。若不是她像姐姐，自己何须这般细心照料这个事多的女人。
“哦……”沈容撇撇嘴。
他将碗罐收好，拿出去清洗干净，又进来守在床前。
终于问了出来，“既然你是假扮穆紫鹰，那你是谁?”
沈容一直觉得和沈焕处的还不错，以至于她都忘了对方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转而笑盈盈的打趣道：“我呀，我是你姐姐。”
沈焕脸色霍变，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冷下脸，“胡言乱语。”
沈容没介意，接着道：“我可没骗你，你说咱们是不是上辈子结下的缘分，你姓沈，我也姓沈，咱们八百年前是一家，可不就是你姐姐？我大你应该有个几岁，你叫声姐姐也不吃亏吧？”
哼！沈焕心中冷笑，早知道不问她了。
“算啦，不逗你了，不过我的名字特别好猜，我说给你听，你猜一下。”
沈焕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下意识就嗯了一声。听她继续道：“我出生的时候，我父亲突然遇到了一个无人能知的难题，百思不得其解。问了所有人，都无法回答出来。这时有一得道高人抚须长叹，道：‘此题之难，难于上青天，须得孩子出生才能得解。’果然，我出生之后，父亲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神台瞬间清明。你猜，我叫什么名字？”
“沈百思？”
“不对。”
“沈清明？”
沈容摇头。
“沈恍然？”
继续摇头。
“沈解？”
“好弟弟，你可算猜对了！”沈容拍掌大赞，“正是沈解。小字解解，你直呼其名即可。”
沈焕：“……”他真是非常喜欢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形状漂亮的眼眼微微弯起来，眼睛里聚着光，神采飞扬，看着就觉得开心。
他难得配合的问道：“那是什么问题呢？”
“自然是——想知道我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沈容哈哈大笑，“没生出来他上哪儿知道去，自然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过看她笑得开怀，他也觉得有趣起来。
“你看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沈容上手捏捏他的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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