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如这次似是真的活了过来。
缘何这么说呢?因为他选择重新回到上书房念书。
当一个人尝试恢复正常生活,便是有了向好的心思。
这日他起了个大早,将东宫内的一众人等都惊了下。
尤其是夏封。
彼时他正用衣袖掩着打哈欠,少年突然出现,将沉重的书箱递给他:“走吧。”
“?”夏封下意识拔腿跟上,走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是要去上书房。
“殿下终于想明白了!”他做出眉飞色舞的神情,欣喜地嚷嚷,仿佛真心为钟晏如感到高兴。
钟晏如了若无痕地扫了他两眼。
*
宁璇也开始正常地办差。
休息数日,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差事里,她感到说不上来的精神。
一上午不停歇将寝殿清扫完,她毫无疲意。
若不是腹中空空,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她还能再干上一会儿。
晴日灿烂,叫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开朗。
人便是这样,见到耀眼的天阳,就能觉得自己可以活很久很久。
什么烦恼忧愁啊,都变得轻若鸿毛。
更为惊喜的是,今日午时的餐食中有她喜爱的小炒肉丝。
她与青樾就着下饭菜将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随后又各自去忙碌。
宁璇尚未走到正殿,就被一位面生的太监拦住去路。
“宁姑娘,”对方倒还彬彬有礼,“圣上宣你过去问话,请吧。”
听见“圣上”二字,宁璇的心弦立即就绷紧了。
已经痊愈的后背似乎又被剧烈的疼痛侵袭,隐隐作痛。
“你是……”为免他是假传圣旨,宁璇谨慎地发问。
小太监挺起胸脯,笑着说:“咱家是夏总管的第二个干儿子,叫做夏伶,平日负责在御前奉茶。”
显然他对夏邑有着极高的认同感。
其实打第一眼,宁璇就觉得他是活脱脱另一个夏封。
虽然样貌大不相同,但言行举止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翻刻出来的。
所以,宁璇不会再天真地问他,成帝叫我过去是为何事。
夏伶绝对不会向她透口风。
尽管是第二次来到帝王寝殿,宁璇心中的紧张只多不少。
巍峨殿宇此刻在她眼中,就好似一只会吞人的巨大妖怪。
越是靠近目的地,宁璇的心跳得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骨头缝里生出的惊怖似万年寒冰,宁璇走着走着几乎要跪倒下去。
殿门的紧闭着的,隐约传来一阵对话声。
“他今日去上书房了?”如果宁璇没有听错的话,这是成帝的声音。
“是,太傅说殿下屡屡走神,在课业上退步落后许多,”另一道略细的嗓音听着是夏邑,“太傅因此提议,陛下不若为殿下选一位品学兼优的陪读,或能带动殿下向学。”
“朕知晓了。”成帝未有明确表态。
待到殿内归于安静,夏伶方才喊道:“陛下,人已带到。”
“让她进来。”成帝沉声道。
在门打开之前,宁璇深吸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一次,她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龙涎香浓郁得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宁璇紧紧盯着自己的鞋面,随着夏伶一道跪下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男人的目光比第一次时要外放得多,径直落在宁璇的背上。
犯不着对视,宁璇都能感受到其中刮骨似的探究与审视。
或许他是在想,自己如何能得到钟晏如的青眼。
成帝扬手道:“夏伶,你且先退下吧。”
于是殿内仅剩下他,夏邑以及宁璇。
宁璇原以为接下来成帝会理睬她,结果并没有。
等待了一阵,她仍旧没等到男人说话示意。
手指不由得抠着腿肉,她自认为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情况。
男人仿佛将她当作空气,自顾自用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宁璇移开眼,垂眸看着折射冷光的玉砖。
随着时辰的流逝,宁璇哪能反应不过来,对方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终究是受过伤,上午奕奕的神采很快就被跪姿消耗掉。
额头也悄然沁出细汗。
玉阶凉而硬,硌着双膝突起的骨头。时间一久,酸痛如成群的蚂蚁咬噬。
偏偏她不敢乱动,怕就此惹得男人不悦。
龙涎香催得人头脑昏沉,宁璇紧抿着唇,将腰杆挺直。
这一等一直到双腿都变得酸麻无知觉,上首的男人忽然出声道:“宁璇是吧,挺沉得住气,抬起头来。”
宁璇好似惊弓之鸟,依言猝然抬眸,对上成帝的眼,又飞快地垂下。
男人的神情深沉,像笼在云雾中。
只一眼就足以惊心动魄,宁璇提醒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
毕竟这位九五至尊绝不是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
成帝端详了她一会儿,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但波诡云谲的皇宫里,一副好皮囊有时不见得是什么优势。
宁璇连忙低头:“陛下谬赞,奴婢姿容不过平常,唯恐污了陛下的眼。”
成帝却不接她的茬:“难不成你觉得是朕看走了眼?”
一句轻飘飘的反问,但左右都是坑。
假使答是,宁璇便打了他的脸;假使答否,宁璇前一句话又成了胡言。
宁璇索性不踏入两难境地:“奴婢岂敢质疑陛下,只是宫中鲜妍好女多如繁花,各有千秋,奴婢在其中确实算不得出众。”
闻言,成帝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好一副伶牙俐齿,怪道太子他那般亲重你。”
这话直截挑明了他对她行事的不满。
宁璇将头压得更低:“奴婢万万不敢当。”
“奴婢只是在本分内伺候殿下,绝无他想。殿下仁厚,待几位宫女都是极好的。”
“宁璇,”终究是阅历差了一大截,她实在听不出他对自己的回答是否满意,“朕以为你是聪明人,应当能够想明白朕传你过来的缘由。”
“听闻你背后的伤已然养好了?”
男人图穷匕见,将威胁的话放到明面上来讲。
宁璇的额角狠狠一跳:“是,已经大好。”
“你可会怨朕那日对你降下惩处?”
宁璇:“是奴婢做错了事,陛下罚奴婢也是应该的。”
自她进来到现在,成帝总算是露出了点笑意,仿佛满意她的上道。
“奴婢愚钝,还请陛下明示。”宁璇继续叩首请求。
“跪累了吧,先起来,朕慢慢同你交代。”
他又变成了一位体恤宽容的君主,但见识过他阴晴不定真面目的宁璇,无法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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