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的变故叫唐渡心中起了念头,他赶忙朝田阿牛家跑去。
还未入院子,远远看见田阿牛家院门大敞,心中急切,加快了步子。
院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鸡圈处撒了几粒米,平和的看不出一丝异样。
只是。
唐渡转头,看向柴房,柴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门槛上落了几滴鲜血,是从里边延伸出来的。
唐渡心下一紧,绕过地上几滴腥血,走进柴房。
屋子很黑,外头风一吹,夹着些许逼人的河腥气。
唐渡眉心一皱,看着躺在暗处的那抹囫囵。
看模糊的姿态,像是个抱膝蜷缩的人,又像是还未成型的螺。
唐渡下意识唤出声:“田阿牛?”
他笃定不会是娄弦。
音落,静静地,那人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没有出声。
唐渡思忖半晌,朝前迈步,在抬起第三步时,忽觉脚下粘稠,似有什么东西粘住了。
他脚步一凝,折出符纸掐诀念咒,一道火光燃起,柴房登时被照亮大半。
他低头看去,只觉脊背一凉,快速将脚撤了回来。
不远处,田阿牛的尸体躺在角落。
他蜷缩成一团,与马琮的姿态一致,露出的肌肤泛着油光,身下是一摊黏腻的红液。
而田阿牛的后背处却是完整,只是隐隐有块凸起的肉瘤,像是未成型的螺壳。
唐渡将符纸朝田阿牛引近了些,他保持距离细细看着。
刚才心惊有余,看的并不仔细,定下心后,唐渡这才注意到田阿牛小腹与大腿膝盖处夹着什么东西。
符纸引向小腹处,唐渡细瞧,那股河腥气直冲脑门,险些叫人吐出来。
那些是未成形的,还未成螺的,红螺卵。
……
娄弦和罗衫一块儿不见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唐渡在田阿牛的院子等了一宿。
天上的月亮还未完全消下去,天际泛着微蓝,光影并不明亮,还带着朦胧。
村子里有鸡鸣声,可天太冷了,起来的村民并不多。
唐渡就这么在院子门口站着,也不动。
周遭凉意侵来,唐渡也只是将手攥紧了些。
恍惚间,他听见不远处有脚步踏来的声音,很轻,带着些许疲惫。
他转头,朦胧模糊之下,他看见一道惹眼的红。
天未大亮,一切都带着灰蒙蒙的,树也好,草也罢,太阳没有出来,总觉着少了些光亮。
这一抹红在晦涩中,映衬的格外瞩目。
娄弦心中一动,朝唐渡走了过去:“你在等我?”
许是有些疲惫,许是太久没有说话,唐渡的声音带着沉闷厚重。
“嗯。”他轻应一声,静静看着娄弦,“不知怎的,我觉得你会回来这里。”
娄弦没有说话,只觉得心中有所触动。
他竟然没有回避。
唐渡却目光一凝。
方才他站的远,并没有注意到娄弦胳膊受了伤,眼下一看,这才发现她衣袖处破了个缺口,露出泛红的皮肉。
那皮肉皱成一处,挂着些许粘腻。
“你受伤了?”唐渡赶忙抓了她的胳膊细看。
娄弦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那红螺黏液竟还侵蚀她的皮肤。
“没多大伤。”娄弦安慰,“回去同你说。”
怕弄疼娄弦,唐渡稍稍松了手,可面上依旧有些担心。
娄弦看在眼里。
她忽而上前抓了唐渡的手,大概是在外头等了太久,他的手有些冰凉。
娄弦细细摩挲着唐渡的手背。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摸上去有些硬朗硌手。
唐渡任由娄弦牵着自己,他低头,娄弦恰抬头回望。
“不知怎的,我就觉得你会在这里等我。”
彼此什么都没说,也不必说什么,凭着心中的直觉,他们就是在这里等到了对方。
唐渡用了些力道回牵娄弦:“先回去吧。”
……
回到云婆婆小院,娄弦提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溜进田阿牛的院子,本想进柴房看个究竟,却发现原本挂在柴门处的铁锁不见了。
正欲推门进去,脚下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她低头看去,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往后一仰,囫囵被拖进柴房。
娄弦单手撑地,快速将身子一抬,趁对方不注意召出天悲戟砍去。
戟光一亮,罗衫赶忙将舌头缩回,可还是慢了一步,戟刃划过舌侧,滴落几滴血迹。
娄弦扬身直视罗衫,又觉手中黏腻,像是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她低头看掌心,五指张开,指缝间黏连着红丝,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娄弦嫌弃的甩甩手,企图将掌心的黏液甩出去。
反观罗衫,她脸上怒意难掩,有种被破坏好事的愤怒感。
她舔了舔嘴角,将嘴里的血腥味咽下去,目色森冷:“又是你。”
娄弦反将目光落到罗衫脚边。
那是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身子蜷缩,身上泛着通亮的油光,背上凸起肉块,他的意识已有些模糊。
这人除了田阿牛还能是谁。
娄弦将手搭在鼻尖,眉头微蹙。
又是这股味道,令人作呕的河腥气。
罗衫漫不经心朝脚下一瞥。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罗衫嫣然一笑,朝娄弦走去:“你我无冤无仇,何至于此。”
她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委屈:“我嫁给田阿牛,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还要替他洗衣做饭,仔细算算,是他讨得了便宜,我不过是向他索要我应得的,何错之有?”
罗衫的语态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娄弦将目光从田阿牛身上挪开,不咸不淡说:“可田阿牛对你不错呢。”
罗衫突地笑出了声,用一种“你真天真”的模样说:“男人的好,是最不值钱的。”
男人么,娶了媳妇儿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些,天底下有多少男人会因为情爱或对女子的珍重而结亲,多数都利己图之,罗衫是以利换利,只不过田阿牛运气差,把命给搭上了。
“上回那些红螺被姓唐的道士收了,我忍了,可你们别赶尽杀绝啊,总得给我留下些。”罗衫撩了一把额前的头发,嘴角含笑,眼里却是威胁。
娄弦不以为意,巧笑说:“我倒也不是想赶尽杀绝。”
“只不过……”娄弦拿手指了指罗衫,有些遗憾道,“你身上的东西,我得拿回来啊。”
话一出口,罗衫的笑容渐渐敛了下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
她下意识抬手捂上心口,目光警惕。
大概是三年前,她还是无垠村湖底的一只红螺精,修仙无望,更无法修成人形。
若是这样一事无成也罢,可有一日,天际某处大亮,一道弧光自远处飞落湖中,偏巧落入她身体,那日之后,她便有了与人无异的身体。
从水里上来后,她什么都不知道,懵懂迷茫,看着水影处那张貌美的脸,罗衫觉着,做人也不错。
可她不知,这张脸将会给她带来什么。
她没有倚仗,更没有认识的人,一人漫无目的走着,出了村子,遇上一个从山上砍柴回来的樵夫。
那樵夫见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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