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隐入云层,四周是看不透的黑,谢止沉坐在被积雪覆盖的草地上,沉默地注视着居住地里零星的灯火。
万籁俱寂中他身后传来声响,回头看去发现先前还在脑海中的身影此刻闯入他的视线。
“找到你了。”说着,她就坐到他的身侧。
看着围绕盘旋在她手腕上的赤红流光,谢止沉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了。
“抱歉,一忙起来就忘记你了,失去记忆你应该有些不适应。”这是她作为同伴的失职,如果换作失忆的人是她,她相信谢止沉会做得比她更好。
“不,没事的,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闲逛,让你担心了。”
他莫名有些心烦,在离开房间的第一时间他其实先去找了刀语心,但见她在忙就没有过多打扰,独自找到这片地方坐下。
待在这里许久但烦闷依然无从消解,可当他在看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一切负面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留下一种,名为喜悦。
谢止沉总觉得这一切有些美好得太过虚幻。
先前刀语心和那些人对峙的身影他还历历在目,这种有别于外在仅此一份的温柔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最大的引诱,他深知这份偏爱难能可贵。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渴望刀语心的靠近,流光留下的信息也在此刻感同身受——
不惜一切代价,留在她的身旁。
“或许,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刀语心认为从未知转向已知或许能给谢止沉带来些许心安。
“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他想听听那些暂时遗忘的过去。
听到这个问题刀语心先是回想片刻,接着简单给谢止沉讲述:“最开始是在一个遗迹里,我们一起合作寻找离开的办法,后来你知道我是锻造师便委托我帮你锻造一件禁锢装置。”
“只是材料一直没集齐,所以从我们相遇之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
不过谢止沉显然不相信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留下,他清楚那在潜藏一切伪装下的答案,是他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对你来说,我是个怎样的人?”
“温柔持家、善解人意、做饭好吃、会关心人、懂的很多……”听着刀语心对他的描述,谢止沉开始怀疑自己。
“没有负面一点的评价吗?”在刀语心面前他就那么能装?
稍加思索后,刀语心给出一个完全不算负面的答复,“嗯……过度担忧?”具体表现在每次她受一小点伤谢止沉都会皱眉。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不希望我的印象束缚住你,在我面前你做自己就好。”侧过身看着谢止沉,刀语心发自内心地说道。
她不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很累。
听着这段言语,谢止沉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意回应道:“我会的。”
或许在刀语心面前的伪装他自己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说起来,我也有问题想问你。”刀语心眼中闪过些许纠结,但最终把想说的言语说出,“我从没问过你的过去,因为我总觉得我需要处理好我自己的所有问题才能去寻求其他的东西。”
她深陷在过去的泥沼中,所做一切都是为了逃离,可这不是她当缩头乌龟不去关心身边之人的理由。
“我发现我错了,我不应该用这样的借口去逃避。”
直到谢止沉失忆的当下,刀语心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被动接受他对自己的付出,而她选择回避,不去面对。
“现在才问或许有些迟了,但……你愿意告诉我那些属于你的过去吗?”她注视着他的眼眸轻声言语。
“当然。”他绝不会拒绝她,“就从我现有的记忆讲起吧。”
这是一个远远称不上动听的故事。
“人类的踪迹遍布许多地方,有一天,他们在世界的边缘发现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他们意识到这里需要一座桥。”
“于是我离开我诞生的世界,来到他们身旁。”
“我如他们所愿,搭建起足以承载他们的桥梁,在见识到我的能力后其中有些人便将我称为神明。”
看着那些向自己朝拜的人群,年幼的他露出微笑。
起初,他还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将自己的同伴带来一起享受这种敬仰,他知道对方拥有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力量。
可随着时间延展,他渐渐发现事情的本质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样。
那时的他还不是真正的神明,神只是一个虚假的称呼,他是希冀的载体、是趁手工具……之所以有人甘愿成为他的信徒是因为可以从他身上获利。
若他无法做出有用的贡献,那么他便不再是神明。
“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稍微成长些后幼小的神明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人对他嗤之以鼻,有人利用完他后潇洒离去,但也有人在他被遗忘抛弃时将他视作唯一信仰。
于是,他无法彻底抛下这份责任,只能不断奉献自己的力量去供养他人。
即便身为原初之种他也无法长久遭受这样的消耗,日积月累后他总归是有心无力,在陷入长久的虚无后他不再愿意理会众生。
可试图利用他的人总会想尽办法榨干他的一切价值。
他们说:“你难道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另一枚种子成为威胁他的把柄,闲暇之时他也尝试过逃离,重返他诞生之地——原初之海,可无论他怎么在海域上空呼唤,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在那之后他们更是封闭一切前往海域的通道,告知他只有努力奉献才能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他只好抓着虚假的念头又度过漫长的时间尺度,最终他发现,一切都是谎言。
所有的一切,从最开始就是错误的。
初生的神难以比过在时间长河中积攒恶劣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活在他们用谎言编织而成的牢笼中,任凭他们索取,他没有真正离开过他们所筑的牢笼也从没有了解一切的真相。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开始有意甄别并接近一些他可以利用的人类。
“但他们都死了。”死在他挣脱牢笼的过程中。
“我也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我已经记不清他们其中一些人的面貌,我只记得他们曾经和我说过的话语:他们期望我从囚笼中离开,获得真正的自由。”
被无尽黑暗笼罩的漫长岁月中,最初相伴的种子是远不可及照亮前路的月光,那些人类则是短暂照亮他生命的萤火。
最终,他为他们报了仇,也在一次次交锋中成长,这种循环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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