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桓上位后曾经支持戚鳞的贵族被处置,尉迟家虽然在昭国的地位根深蒂固,但家中担任官职的人被革职了不少,尉迟衡的将军之权也被架空,兵符被收走,只能在家里练练武当个闲散人员。
戚桓上位后,谢轻颜一直担心他会对戚怜落井下石,没想到戚桓居然选择大度原谅了。
她依稀记得戚桓登基那天也一同册封了她这个妹妹,赐她先祖妘韶之名,以及祖庙里的锦扶神剑,封为锦扶公主,赏千金食禄,把除段城之外昭国最富饶的土地赐给戚怜做封地,可谓是倾尽一切宠爱。
谢轻颜也知道了为什么戚怜对她这个哥哥爱恨交加,因为戚桓本身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对戚怜全凭心情的亲情时好时坏,完全凭心情来,也难怪戚怜对这个哥哥的感情会如此痛苦。
两万年前的人间诸国纷争不断,王侯将相都想做这乱世中一统天下之人,其中人间最强势的五国之一的景国,身后都有仙家撑腰,顾岘之靠修邪术献祭活人所得到的能力虽能风光一时,但遇到真正的修仙者只能原型毕露,被当邪修处理。
戚桓上位第三年,也就是谢轻颜在幻境中度过的第七年,景楚联军从南北两面夹击昭国,失去了傀儡兵的昭国一时间兵力大减,只能临时从全国抓取壮丁参军,而被冷落许久的尉迟衡被任命为大将军。
当年意气风发的小将军如今已经在岁月的蹉跎中变得成熟稳重,戚怜第一次站在城池上送别他的将军。
夜未央,戚怜望着远处天际未扩散的白光,蓦然想起昨天夜里寒月之下尉迟衡再次拿起那杆上阵杀敌的银枪练习,尉迟兮哭哭啼啼地跑进院子求她哥哥不要出征。
“哥哥你糊涂啊!那景楚联军何其强悍,楚国称霸南境,景国在中洲更是没有敌手,两国连手十几万的兵力,可我昭国兵马不足一万,怎可与两军抗衡?”
“戚桓一个暴君,不值得哥哥你这样拼命守护啊!”
尉迟衡异常冷静,道:“我既选择上战场,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敢应此战,并非是要拥护那昏君的王位,而是为了昭国,为了昭国的百姓。”
“自十万年前灵帝册封妘韶,将沧海与汝水赐给妘韶开始,此地就为我昭人的故乡,为我昭国的领土,妘韶以身祭剑炼就神器护我昭国国运,昭烈王凡人之身对抗神明以身死剑陨为代价保我昭国领土。”
“妹妹,我和你说这些话的原因是想告诉你,我大昭无数次面临灭国危险,但无数次都有英雄站了出来,延续我昭国的命脉,我如今前去战场,并非是要拥护戚桓这个昏君,而是不愿让我昭国的领土就这样白白沦陷。”
“若是不战而败,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我那些因保护昭国而战死边疆的兄长,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十万年来昭国的世代先烈?”
尉迟衡眼里的决心前所未有,尉迟兮知道劝不动他,眼睛里的泪水住不住的流。
戚怜听完也感慨万分,最终一直沉默不语的她让仆从去库房里取出锦扶神剑,并交予尉迟衡。
“此剑是我昭国祖先,也是护佑我昭国万年繁荣的神剑,如今虽然已经失去神力变为一块废铁,但我仍然希望你能带上它,或许有朝一日,黄泉之下的祖先听到了昭国的哭泣,沉眠的神剑回应了百姓的祈祷,到时候昭国凭借曾与妖祖一战的神剑锦扶,尚有一丝生机。”
尉迟衡没有拒绝,他伸出接过神剑的手趁机与戚怜握住,迟迟不舍得分开,他那双以前平静如水的眼睛,居然在此刻包含热泪,眼泪藏匿的眼底是恋恋不舍。
“阿怜,让我记住你的脸,好来世寻找你的踪迹。”
若是以前的戚怜是断然不接受尉迟衡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但此刻昭国面对的巨大危机让她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寄余情在来世。
城门大开,随着尉迟衡一句出师,城池之下浩浩荡荡的军队铁衣批霜走出了段城,前往边疆保家卫国,街道两边是苦短肠的百姓。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戚怜一直站在城池上目送着尉迟衡,知道军队最后一个人影没入远山之中,她在帐然若失地离开原地,走路都步伐一摇一晃,两边都小婢生怕她摔倒在地赶紧上去扶住她。
“回去吧。”
戚怜轻飘飘一句话,却能平淡中能听出意思绝望。
半月不到,昭军溃败,将军尉迟衡下落不明,昭国连失几十座城池,只剩首都段城和段城相邻的几座城池还未被贡献。
戚怜来不及悲伤,就被戚桓召唤进宫。
大殿之上戚桓焦急无比,下面的老臣也是愁苦满面。
“看来天要亡我昭国啊!”
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发出一声悲叹。
戚桓气急败坏地把案桌上的东西朝他砸去:“昭国亡了,本王不能死!你们这群老东西平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结果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不敢回应,戚怜在此刻被带进宫来,她见到此情此景,心底也跟着害怕,只敢躲在一边角落不敢出声。
谢轻颜能理解戚怜的反应,她从小被哥哥大骂,力量上的悬殊让她无法反抗,就只能从心底产生畏惧和退避来保护自己。
其中一位朝臣眼睛一转,颤颤巍巍地开口:“王上,臣有一计可保王上性命。”
戚桓似乎是抓到一点希望,命令道:“快说!”
老臣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跪在地上把话说了出来:“如今昭国这个情况是必亡无疑了,但王上天命不凡,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你的意思是?”戚桓死死盯着他,非常在意这个让自己活命的办法。
老臣道:“臣认为王上可暂避锋芒,如今景楚两国正是强势之时,我们不可与之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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