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心如死灰地来到工位。
在工位上吃早餐的言妙妙见她脸色不佳，立刻送上贴心的问候：“身体好了吗，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不用多休息几天吗？”
明毓苦笑一声：“我身体挺好的。”
但其他地方就不知道好不好了。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好难看。”言妙妙脚一蹬，椅子滑到明毓身旁，低声道，“昨天听文助理说你出车祸了，可把我们吓了一跳。”
“幸好你没什么大事，真是万幸。”言妙妙很热情，“我们加个好友吧？”
明毓点点头。
通过申请后，言妙妙点进她的朋友圈一看，顿时有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激动：“哇，你也养了猫！它好可爱！”
明毓听见和小猫有关的话题，才勉强打起一些精神：“是很可爱。”
还以为救回小命之后的打工任务会顺利不少，结果……
她撑着脑袋，抬头往裴屹办公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深感人生无望。
明毓心心念念的裴屹先她一步来到顶层办公室，他今天的工作不多，时间难得有些空余，可他也并没有别的打算。
裴屹不爱去同龄人的场子里玩，他比他们更早接手家里的产业，待在其中与他们格格不入。
而且他也嫌那里太过吵闹，与其和他们浪费时间，不如回家多看两本书。
“叮咚。”
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裴屹偏头，见是母亲发来的，才伸手拿过，解锁屏幕回复。
心如芷水：【儿子，现在有空吗？】
裴屹看了眼时间。
早上八点半。
他回复：【有，什么事。】
心如芷水：【陪我去个地方。】
裴屹蹙眉，取下眼镜，感受到了一丝怪异。
他的母亲在大部分男人眼中是个‘完美’的女人，她貌美温柔，心甘情愿地成为丈夫的后盾，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裴屹不喜欢她这样，他夺权之后告知母亲，她可以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
可她依旧选择与父亲一起离开庄园。
谁都比不过丈夫在她心中的重要程度。
平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亲手为他的父亲准备早餐才对，这条信息出现得太突兀，裴屹直觉事出反常必有妖。
思及此处，裴屹勾起一道冷笑，眸中升起蒙蒙灰雾。
他的指尖在轮椅上规律敲击，沉吟片刻后，回道：【好。】
对话框里发过来一个定位，心如芷水的消息随之而来：【我在这里等你。】
裴屹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眉眼间的烦躁萦绕不去。
他退出消息框，正想返回到手机主页面，手指却不小心点到了VX的发现界面。
朋友圈刷新了一个红点，红点旁边的头像让他觉得眼熟。
裴屹对他人的生活毫无窥探欲，就连朋友圈也只有想起来时才会随手翻看一次。
可是……
这不是明毓的头像吗？
裴屹鬼使神差般点进去。
明毓的头像是个脸颊凹陷，坐在电脑前把键盘都敲冒烟的卡通小人。
她凌晨时发了一条动态。
【赖皮蛇小时候。】
——配图是一张小猫照片。它两只耳朵后压，警惕地缩在沙发角落，对着镜头哈气发火。
而照片定格的时刻也很巧妙，正好拍下了小猫嘴巴张到最开的样子。那副凶狠张大嘴的模样，倒确实有些像准备吞吃猎物的蛇。
这不是他吗？！
裴屹瞬间想到昨晚那道刺眼的闪光灯……
他捏紧了手机，心底暗自庆幸知道他是变种人的不过寥寥几个。
若是其他人知道照片里这只看起来就很蠢的猫居然是他，他宁愿就此消失在世界上。
裴屹盯着那张照片，不忍直视。
手却很诚实地点进明毓的朋友圈，却发现就在刚才，她又发了一条视频。
裴屹顿感不妙，他点进视频详情，发现明毓居然把他昨天和伊丽莎白圈打架的样子也拍下来了。
而且视频点开之后居然还有配音。
AI女声正经又一板一眼的声音响彻裴屹的办公室——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童脸猫，表面上单纯天真，实际上圆滑通透，你不可能算计得了我。”
“本猫心中有佛也有魔，但我把魔深深地封印起来了，本猫原想以菩萨心肠面对所有人，可有些人非要我把心中的魔解除封印。”
“那我想问问你们，当你们面对一个真正的魔现世，你们还镇得住吗？”
裴屹的头隐隐作痛：“…………”
他赶紧摁灭手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配音和这个视频简直绝配！”上班时间还没到，言妙妙和明毓在外面笑成一团。
她们俩笑得太投入，甚至没有发现背后刷新了一个老板。
裴屹黑着脸叫停她们二人：“言妙妙，开车送我出门。”
言妙妙的笑声戛然而止。
自从她那天因为她丢的香蕉皮导致明毓把老板撞飞之后，言妙妙一见到裴屹，心中除了心虚，其他啥感觉都升不起来。
明毓也皮一紧。
言妙妙心虚又局促：“裴总，我、我不会开车……”
裴屹的头更痛了。
连车都不会开，当初怎么面试上的？
偏偏司机今早送他到公司后就请假了，而文助理和其他的秘书都各自有事不在。
秘书办里就只剩这两个……
裴屹的视线缓缓落在一旁双手交握原地罚站的明毓身上。
明毓同样头皮发麻，她当然懂这个眼神的意思。
她虽然驾照已经考了六七年，可她实际驾驶天数为0天啊！
但……一想到一分之差就能让她命丧黄泉的不满值，明毓敢拒绝吗？
她万万不敢说不啊。
明毓的脑子在职场上艰难地转动。
权衡利弊之下，她艰涩开口，主动揽下了这个活：“裴总，我带你去吧。”
裴屹有些挑剔地点了点头，先行一步。
明毓在言妙妙“祝福”的目光下内牛满面地走了。
轮椅前行的速度很快，明毓得加快步伐才能跟上裴屹。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仗着人在裴屹身后，偷偷拿出手机，打开小地瓜临时抱佛脚，疯狂搜索开车的注意事项。
明毓高强度浏览了好几个万赞帖子，她才有了些底气。
可抵达车门前时，她又汗流浃背了。
这门咋开啊？
明毓几乎没怎么开过车，更别提豪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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