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周六,工藤优作带着三个小孩一起来到了帝丹高中。
“优作先生也是帝丹高中毕业的吗?”诸伏景光问。
“嗯?不是,”工藤优作拿着志愿者给的学园祭地图和演出节目单,一边查地图一边回答,“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帝丹高中,多亏了有希子小姐的入场券。”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坏笑:“有~希~子~小~姐~?”
工藤新一在一旁帮腔:“有希子姐姐也已经叫他‘优作先生’了哦。”
“哦喔。”两个小孩继续耍宝。
“咳咳,嗯,那个,”工藤优作拿地图挡住自己,假装看表,“离她的节目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们先去玩吧,早上起得太早我得坐着休息会儿——我在会场等你们。”
明明是去抢位置了,心口不一。工藤新一摇摇头,说:“去会场坐着休息啊,那优作哥就帮我们找个超棒的座位吧!要那种,能清清楚楚看到有希子姐姐的哦。”
工藤优作装没听见,找了个方向就走。
工藤新一大声喊:“走反了!体育馆在足球场后面啊!”
“——所以,这个位置视野好?”
“那当然,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座位。”
“嘶,好热——我们一定要坐在这吗?”
“不坐也没办法了……不坐这里,会场里也没有三四个连着的空位了。”
“可是这里太偏了吧,还在过道,挤来挤去的,连舞台都看不全,优作先生不是提前一个多小时就过来抢位置了吗?”
“呃,这个嘛……”工藤优作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拿纸质的饮料杯套当扇子,“确实是精挑细选的……哎呀别这么看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工藤新一、降谷零、诸伏景光:“噢。”
体育馆的灯光忽然变暗,主持人报幕:“接下来请欣赏,由二年B班带来的话剧表演——《灰小子》。”
是灰姑娘的弟弟吗……工藤新一歪头打了个哈欠。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的王国,这个国家没有纷争,非常和平。有一天,这个国家的王女殿下决定举办一场勇士大赛,赢得比赛的勇士将会得到一架纺车!要知道,自从上一代国王的命令,纺车已经在这个国家消失了几十年,因此,全城的小伙子都踊跃地参加,希望能得到那台珍贵的纺车,其中包括灰小子和他的两个哥哥。”
什么啊,这是性转版灰姑娘的故事吗?这个神秘的国家是不是还会出一个睡美人?工藤新一又打了个哈欠。
“……勇士的挑战非常不一般。王女殿下先让他们去森林里打败七个小矮人,再把水晶棺材拿回王国里……”
“……第二个任务是对抗遥远城堡里的野兽,拿到他珍藏的玫瑰花……”
“……第三个任务是……”
工藤新一一头栽在工藤优作身上睡过去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咬耳朵:“我怎么觉得这些故事怪怪的,明美以前看的童话书不是这么写的。”
“好像是把灰姑娘、睡美人、美女与野兽、白雪公主放一起了……”诸伏景光说,“但是有希子姐姐怎么还没出场啊,新一都睡着了。”
等到“灰小子”在“神仙教父”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王女殿下的五个任务、成功得到了那架纺车后,工藤优作一把拽起趴在他身上的工藤新一:“有希子要出场了!”
工藤新一吓得一激灵,右手下意识打开了手表型麻醉针的表盘,然后藤峰有希子嚣张的邪笑合着观众席铺天盖地的应援声轰炸了他的耳朵。
巨大的纺车里居然有一口棺材,而有希子正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刚刚还高高在上的王女殿下向她行礼:“女神大人在上!”
有希子狞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希子!有希子!有希子!有希子!”
“啊啊啊啊帝丹公主!!公主大人!”
“有希子女神!女神!”
“非常荣幸来到你们面前,我亲爱的信徒们。”藤峰有希子画着夸张的烟熏妆,穿着一身邪神的斗篷,手里还拿着一根紫色的权杖,“那些自以为是的勇士还以为得到了王女殿下的恩赐——笑话!他们前赴后继的冒险只是为我集齐了复活的筹码!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信徒们,你们,准备好迎接我——邪恶女神的回归了吗?”
工藤新一有点呆滞——这、这又是哪个童话故事?看着不大像儿童文学。
观众席非常给她面子,大声欢呼:“恭迎邪恶女神大人!”
藤峰有希子慢慢从舞台旁边走下观众席,黑暗中,聚光灯只打在她的头顶。她像是天生的女主角,在万众瞩目下调动着所有人的情绪。她抬起权杖,指向几个观众:“哦,伊比萨,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副模样——老了点,不过依然是我最忠诚的朋友。”
“这不是菲尔吗?你终于想开,跟从你的王女殿下追随我了?”
“哦,还有这位英俊的先生,一个生面孔,”藤峰有希子拿权杖对准一位年轻的先生,笑着说,“你为什么来参加我的集会?”
二年b班负责导演的同学急疯了——这个问题本来应该问一位他们安排好的同学,这、这个带着三个孩子的男人是谁啊?有希子同学怎么又不按剧本来!
工藤优作顺从地起身,微微一俯身:“当然为了女神大人绰约的风姿和高超的法术,我愿放弃一切,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
藤峰有希子“咯咯”笑了起来:“女神会给你这个荣幸,我的信徒。”
工藤新一闭眼装睡,手都尴尬地攥成了拳。
这就是为什么工藤优作选择了这个偏僻但靠近过道的座位——就为了这个和有希子台前互动的机会。
藤峰有希子施施然回到台上,在经历了“灰小子”及各国王子公主的围攻后,终于杀青退场。
“谁给我理一下这个故事的梗概?优作哥?”工藤新一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工藤优作一言以蔽之:“王女殿下想要篡权,于是借勇士挑战为名召唤了邪恶女神,最后王女殿下和女神败在了那些被他们拿来当棋子的勇士和任务目标手上。大概是个讽刺故事。”
“是那种‘不知道啊他们喊着什么正义啊善良啊就冲上来了’然后反派就毫无逻辑地死了——的那种讽刺吗?”工藤新一问。
“大概吧。”工藤优作耸肩,“我要去后台,一起吗小朋友们?”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正是好奇的年纪,闻言节目也不看了:“好啊好啊!”
“那就一起吧。”工藤优作弯下腰,悄悄从会场边上溜进了后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学着他的样子,小小一个缩起来,像两只鼹鼠一样哒哒地跟着他。
藤峰有希子正在后台等着他们。她拉着工藤新一和两个小孩,在体育馆不大的舞台后台转了一圈,又在谢幕之后领着他们在游园会到处赏玩,一路上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工藤优作就眼也不眨地看她。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天真却聪颖,娇蛮却可爱。
一片银杏叶落在有希子肩上,工藤优作情不自禁地上前把它取下,摩挲了一下金黄的叶柄。
她就像这银杏叶一样温暖、一样舒展——但她没有干枯掉落,她更像一朵山茶花或者一束橙色的野百合——馥郁着、盛放着。
他想让她永远盛放着。
有希子笑着回头,正好看见工藤优作捻着银杏叶、看着她发愣。聪明的少女“噗嗤”一笑,手背后走上前。
“呐呐,我可以叫你‘优作君’吗?”
这便是想要关系更进一步了。藤峰有希子就是这样的人,敢于挑战、乐于冒险,永远是那个更勇敢的人。
工藤优作才从沉醉中清醒,把那片银杏叶卡在有希子的马尾辫绳圈处。“我很乐意……有希子ちゃん。”(有希子酱)
秋日的风卷起萧萧而下的黄叶,拂起少女丝丝卷发,把一大朵一大朵的温柔吹进年轻男女的心里。蜿蜒的红线轻轻圈在了年轻男女的指尖。
学园祭结束后,工藤优作送有希子回家。
他没开车来,两个人就慢慢地并肩走着,三个孩子在前面假装身后没人。夕阳垂得很低,像一枚被谁不小心打翻的朱砂印,把整片天空和河面一并染成浓烈的火红。风从水面拂来,带着一点潮湿、一点金粉,吹动有希子耳边的碎发,也吹得优作的衣角微微鼓起。他们并肩而行,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堤岸上交错成一条安静的线。
“——轰!”
一声巨响撕破宁静,像谁在天空里撕开了一道口子。黑烟卷着火星腾起,像一条暴躁的黑龙,把残阳咬得支离破碎。有希子眼睛一亮,优作眉峰微挑,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脚步默契地朝声源奔去。孩子们愣了半秒,立刻像被磁铁吸住的小铁屑,呼啦啦追在后面。只有降谷零惋惜地说了一句:“都惊着这夕阳了。”
河堤下的空地上,一辆自行车歪倒在地,后轮处正冒着滚滚浓烟。车架被炸得扭曲,金属碎片散落一地,像被粗暴拆散的玩具。更惊人的是后轮原本该有辐条的位置,竟被一只粗大的金属圆筒取代——圆筒外壳焦黑,隐约可见内部断裂的导线与炸裂的齿轮,像被强行塞进的微型火箭引擎。此刻引擎还在嘶嘶作响,残余的燃料从裂缝里渗出,滴在地上,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浓烟里,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跌坐在地,乌黑的头发被热浪吹得乱蓬蓬,像被雷劈过的鸟窝。阿笠博士一边咳嗽,一边徒劳地挥手驱散烟雾,眼镜片上糊着一层灰,只剩两只眼睛还在眨巴。
“咳咳……对、对不起……我这就把它拖走……咳咳咳……”
他试着站起来,结果脚下一滑,又噗通坐回去,圆滚滚的肚子把地上的碎金属压得嘎吱响。
工藤新一早在爆炸声响起时就心里一咯噔,此刻拨开烟雾,果然对上那张熟悉的脸——比二十年后年轻许多,眼角还没长出那么多笑纹,头发也还是倔强的黑。
阿笠博士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在解释:“这是我发明的超引擎自行车……嘶——就是可能转轮出了点问题……”
他说话时,后轮残骸里突然又“嗤”地窜出一簇火苗,吓得博士往后一缩,差点滚进旁边的排水沟。有希子“噗嗤”笑出声,工藤优作摇摇头,弯腰捡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片,指腹轻轻摩挲边缘的焦痕。
工藤新一单膝蹲下,手帕在指尖折成一方小小的雪白。他微微前倾,额前的碎发垂下一缕,在夕光里像一抹柔软的影子。动作轻得像怕惊动尘埃,又熟稔得像重复过千百次。帕角掠过阿笠博士的眉骨、鼻梁、嘴角,每一下都带走一点黑渍,留下一点体温。那双澄澈得近乎透明的蓝眼睛低垂着,盛着一泓安静的湖水——湖面下却涌动着潮汐般的惦念。
博士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钉在原地,胖胖的身子僵成一块笨拙的石膏,只剩嘴角还能勉强抽动:“小、小朋友……谢、谢谢你啊。”
“没关系。”新一的声音低而稳,像夜里最亮的那颗启明星。他换了个角度,又擦了几下,机油却像顽固的墨点,死死咬住博士的颧骨。少年叹了口气,索性把手帕团成软软的一团,塞进博士肉乎乎的掌心,“自己也要好好爱护自己啊,叔叔。”
那声“叔叔”咬得极轻,却在尾音处微微发颤,像一声被风揉碎的叹息。
旁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已经蹲到报废的自行车旁,眼睛亮得堪比车头灯。金属残骸还在余温里发出细小的“滋滋”声,两个孩子却浑然不顾,指尖几乎要戳进那焦黑的火箭筒。
“这太酷了!”降谷零仰头,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真的是您自己做的吗,叔叔?”
阿笠博士被两束炽热的崇拜目光烤得耳尖发红,手里还攥着那条被机油染出点点墨梅的手帕,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是啊,这可是我最——最新的发明!”
藤峰有希子蹲下,裙摆掠过地上的碎铁,像一尾红鲤跃出黑暗。她用指尖轻触那扭曲的轮框,眼睛里盛满跃跃欲试的光:“思路很棒!要是真能稳定输出——哇,下坡时简直像在飞!”
她的尾音像烟花一样炸开,把暮色都点亮了几分。
工藤优作站在三步之外,目光却不在发明上,而在这个过分安静的孩子身上。
工藤新一,这个分寸感极强的男孩,他待人接物一向有分寸,怎么会对刚见面的这位先生如此亲近?那种神情就像……就像新一第一次见到工藤优作自己、或者第一次见到有希子的样子。那声“叔叔”里藏着的亲昵,像是跨越了漫长岁月的回声。
再往前追溯——车祸那夜,他对伊斯特伍德一家的态度同样熟稔得令人心惊。没有陌生孩子的瑟缩,也没有初来乍到的试探,倒像久别重逢的故人。
长野警方给出的“失忆”档案,薄得像一张废纸;户籍资料空白得刺眼。一个凭空出现的孩子,却对东京、对这些人,了如指掌。
再深思的话,那个结论就过于匪夷所思了。穿越重生什么的,简直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河堤上的风把细碎的银杏叶吹得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耳边悄悄翻书。三个孩子和阿笠博士的话题已经从“火箭自行车”一路滑到了“阳台上有几盆仙人掌”。
“其实,要说最喜欢的植物……”阿笠博士用粗短的食指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果然还是银杏吧。”
他抬眼望向远处那排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扇形叶子正一片片旋落,像一场迟到的庆典。“后天,我还有一个跟银杏有关的约定呢。”
“后天?”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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