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家的店铺,已经闲置很长时间了,原因是租来做生意的人总是没过上几天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说是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们看。最初我们还以为是认为租金太贵的借口,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其实开在这里的商铺生意都还挺红火的,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用了差不多的借口而选择放弃这个蒸蒸日上的生意后,我们才觉得大概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这不正好路上碰到你了吗,就顺便让你来看看了。”
梳着中分发型的男生站在街边,右手指了指正前方粗略估计有六百平的落败店铺,“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知念你还在干这活计。”
知念琴南随意地从喉间溢出一声“嗯”作为回应,顺着指向看到了斜对面大门紧闭的商铺。
这里离明治神宫徒步仅需四分钟,算是非常热闹的区域。
此时正是上午,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湿气,一副明摆着要下雨的模样也不影响这条街上过大的人流量。
[最近头发长了不少,要不正好把蓝色洗了,去买个护额弄成19佐的样子?]
[但夏天把头给包起来还挺热的。]
[直接用发胶弄成叛逃佐的发型好像也不错哎,感觉上还便宜多了…?不知道伏黑他是怎么用发胶的——]
店铺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活动过了,未被处理掉的桌椅杂乱的摆放在里面,隔着玻璃板都能看到上面一层厚厚的尘埃。
“嗯…”
知念琴南摸着下巴,冥思苦想,声调越拉越长,直拖到边上原本表情还算从容的男生都慌张了起来。
“怎、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连知念你都没法解决吗?!”
说到后面,作为一个在路上突然喊出咒术师的名字并且熟练攀谈的普通高中生,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虽然小学在一个学校里共同度过了六年的时光,他们俩却完全没有交流,只是他单方面的认识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祖上曾受到过晴明公指点的不世而出阴阳师家族继承人知念琴南”。
以上为谣言。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在灵异一事上是权威,所以这会儿看到拖把为难的样子,他都已经能联想到世界毁灭,人类瑟瑟发抖的被鬼怪袭杀的画面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则是他家的店铺。
那他岂不是成了这世间的罪人!
“你叫什么来着?”
知念琴南搁那沉吟半晌,最后在男生苍白着脸退了好几步后才吐出这么个问题来。
“…甘井凛。”
“好的甘井君。”知念琴南从善如流道,“除灵的费用为四千円可以吗?”
[其实本来这种随手就可以解决的小事是不算在私活里的,自然也不需要收取报酬。但是,我身上没钱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上面派下来给我的任务数量骤减,熊猫他们都忙得要死,就我一个人每天满大街乱逛做志愿者。]
[理发店那边的支出差不多是这个价,所以…]
[不好意思了。]
在得知咒术师为难的点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不是无法解决后,甘井凛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又在听到那过分便宜的费用而惊呼出声。
“哎?这么便宜吗?”
这只能买两个西瓜啊。
“我还觉得有点偏高了呢。”
与委托人协商好价格后,知念琴南便带着人一块往斑马线上走,还顺势作了科普。
“不是总有人说嘛,你越怕什么,什么就会成真,其实还真是这个道理。你想啊,恐怖故事里总是逃不开几个场景,医院、车站、学校、旧建筑等,大部分灵异鬼怪总是会盘桓于这些地方,因为这些场所其实经常会有糟糕的事件发生,人们潜移默化就觉得‘啊这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不然怎么总是出事呢?’,而这份念头实际上是可以给予力量的,类似于另类的一种‘梦想成真’。”
“再想想都市传说中,它们绝大多数也都是由于人们恐惧什么而诞生的存在,就比如说间隙女,显而易见便是害怕被人偷窥吧?害怕被偷窥而产生了会在阴暗角落偷窥的怪物,差不多就是这个走向。”
知念琴南转了两圈手中的钥匙,继续讲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些都是真的。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产生,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正面的情绪给予被身体所吸收,负面的情绪则流出体外,与其他相似的情感所融合,最后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恶灵’。”
一下子接收到了大量由知念琴南传输的奇妙言论,跟往大脑里塞了一大坨浆糊似的,普通高中生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消化这些信息,“这些是能跟我说的内容吗?我听到了真的不要紧吗?”
毕竟不管哪个时期都是流行愚民方案的啊!
“没关系,文学作品里很多也都是差不多的解释,只是我刚刚说的又会多参杂一些我自己的想法。”
[大概。]
蓝发的少年转过一圈钥匙,门锁打开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对了,负面情绪当然不只是恐惧,就像我个人认为厕所的花子是由杀意形成的。”
他轻巧地单方面结束话题,直视起自己接下来的工作环境,门里所呈现的是与他之前看到完全不一样的画面。
隔着玻璃,哪怕已经走到这么近的距离,知念琴南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只趴在收银台上的诅咒,不太有自主意识,被他判断为是三级诅咒。
至于越过玻璃门直接看…
知念琴南微微侧过身子,颇具有契约精神的向委托人提出了一项附加项目,“要不要看?这里面很壮观耶!”
据五条悟的说法,术式储存在身体里,每个人生下来就被决定了拥有与否。
知念琴南找了又找,也没在身上找到有什么术式之类的东西,而灵魂阶层的接触完全用不到咒力,也就是说他没有这个天赋吗?
但是这怎么可能,身为主角的他怎么可能没有术式?
知念琴南坚定认为是五条悟在乱讲,不然该如何去称呼他研究出来的那些咒力使用方法呢?
他观察了一番禅院真希用的特殊咒具,研究出来一个类似的术式,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将留在他人□□上的咒力顺着血液直接作用在眼球,形成一个附着于眼膜的咒力膜,使没有咒力的人也能看见诅咒。
消耗的咒力微乎其微,提高咒力输出就能成正比的增加术式维持时间,非常简单。
虽然他不太懂为什么没人发现这个方法,但也不妨碍他与禅院真希分享这个术式,可少女原本上扬的嘴角在她亲身实验过术式效果后逐渐下垂,直至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并不高兴。
知念琴南便没有再提,把这玩意给忘了在脑后。
这会儿他倒是因为微妙的愧疚感,又重新给提了起来。
“看什么?这不都是灰…啊。”甘井凛联想到咒术师之前的话,反应过来这是在邀请他看不该看的东西,手一摆就想拒绝。
最后却碍于面前那双期待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痛苦地点头,绝望地闭上双眼。
很快啊,不超过一秒,一只手在他眼皮子上点了两下,还什么都没感觉呢就听到人说“可以睁眼了”。
甘井凛睁眼,闭眼,再睁眼,又闭眼。
这一闭他就不想再睁开了,企图以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天知道满屋子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乱七八糟形状东西挤在一起有多掉san吗?尤其是这些东西还全部都有长着人类的嘴巴和眼睛,却完全没有人类的形态,这种强烈的怪异感简直要让他原地爆炸。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在路上把人叫住的举动。
“好啦,你现在又看不到了,放心睁开吧。”
[也就只用了芝麻大小的咒力,能维持两轮睁眼已经超过预期,现在的重点是面前的这坨东西。]
知念琴南伸手往里面掏掏,从那还在蠕动的高密度诅咒空间中随手抓到一部分就开始往外拽。
这件事超乎寻常的难办到,那些形态各异的诅咒各自相互纠缠,主打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简直比从包里找到的缠到一块儿的手机数据线和耳机线还要难分开。
实在是解不开,手掌下感受到的形状又让他挺好奇的,而知念琴南直接动手除灵的话就完全没办法让他把手底下的那坨东西完美呈现在他面前…
他深思熟虑,用另一只手捞出屁股兜塞着的名片,往上面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咒力,试用了一下还挺满意的,便自然地把名片当刀使,将那坨另他格外在意的硬块给割了出来。
[不是,这怎么里头都打上结了,甚至这结还挺好看的。]
知念琴南盯着手里那个由咒力组成的首尾相连、无限循环的几何图形,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搜肠刮肚,总算是在记忆深处找到了点片段,“中…”
“这不是中国的三回盘长结吗?”
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知念琴南未尽的话。
只知道这是个中国的结,其他的一概不知,没想到不认识的路人甲却能一眼识破手上的东西,他肃然起敬,“你好厉害啊。”
“有一任租客就是卖这些手工编织工艺品的,我还曾经好奇过这种看起来像是在跟神宫抢市场的行为会不会惨淡收场。”甘井凛指指斜后方,从这个角度能够清楚看到神宫的一些建筑顶部,“虽然我知道离它这么近的地方卖什么都很容易畅销,但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吧?没想到生意异常红火,简直难以想象吧?人流量多到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它是不是比神宫的日收入还要高一些。”
说着说着,他眉头微皱,颇为困惑,“然后这位租客就消失了,也许是大半夜收拾的行李?总之某一个早上我们突然发现这里人走楼空,合同没到期,上面留的电话也打不通,我家里还以为他赚得太多被人给劫财害命偷偷沉到东京湾了便着急忙慌地就报了警。结果警视厅的人很严肃地告诉我们这家伙是黑户,说档案里根本就没有查到我们所提供的这份名字,类似长相的也没有。很奇怪吧?当时的身份信息应该都有验过是真实的才对…”
普通的路人甲想得到点认同,他刚转头看向灵异的权威,便猝不及防地和人对上了视线。
知念琴南盯着他看了全程,确定对方侃侃而谈时每次扫过自己手上的咒力聚合体都是切实看到的,便趁着这个对视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普通人的眼睛,没看到一丁点关于自己的咒力残留后,戳了戳对方的肩膀,饶有兴致地开口道,“你升级了。”
“…啊?”甘井凛迷茫,这句话跟他前面讲的事情有关系吗?
“从路人板背景变成有概率在主角后续剧情上再次出现的某个暗线角色了啊!”
甘井凛更迷茫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咳咳,不是,”一下子有些说顺嘴了,知念琴南清清嗓子,“你没发现你到现在还能看到恶灵吗?”
甘井凛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自家的店铺,在与里头好几个眼珠子对上视线后,他生无可恋地默默转了个身子,正视街道上往来的车辆。
半晌才开口,“这算是人身事故吗?”
“不能吧。”知念琴南犹豫,“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自己本身的缘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哈哈,随便吧,毁灭吧。”
[…我发誓肯定跟我没关系。]
“不过说到底,能看到不是更好吗,毕竟这东西不管你看不看得到都是存在的啊。”知念琴南往店铺里掏掏,又割出来好几个不同的结,“能看到反而还能避开不是吗?”
这些复杂的绳结各有不同,哪怕是用怪异的咒力做成的,凭知念琴南的眼光也是能体会到这些图案的精美。
[只是在门口捞捞就能有这么多…这到底是编了多少啊?]
[而且大门这个结界很有意思,即便打开了门咒灵也不会跑出去,有点像是缺少了隐藏效果的“帐”?但还是有隐藏的吧,或者说是伪装?]
不止是结界术,对于诅咒含量的把控也非常到位,在这么大量的情况下都能确保咒灵维持在四级及以下的状态,不知情人士进入房间除了感到身体不适一段时间后也不会再有更多的问题。
不会有生病危险,也影响不到总体的健康,粗略形容的话…
[更像是在恶心人?又或者宣示主权?跟野生动物标记地盘的行为有点像。]
“这个,做得真不错啊。”
他总结道,随后掌心按在挤到门口的诅咒上,正想熟练地使用老方法祓除掉,灵魂向内延展,结果刚碰到它们的内核,眼前数量众多却格外安静的低级诅咒们便陡然沸腾,数不清的嘴同时念叨起一句话来。
“被■■■抛弃了。”
咒声鼎沸,这块区域弥漫的咒力也随之拔高。
由于天色阴沉而提前在白天亮起的路灯,随着诅咒们逐渐混乱的语句闪烁,频率越来越高,直至一声似有若无的尖啸响起。
甘井凛眼前一花。
那些仿若直入大脑皮层的低语消失得一干二净,自家的店铺空空荡荡,就像自己再次看不到诅咒一般。
不,还是看得到。
他看着反锁大门的知念琴南,咒术师的右手腕处挂着一个由咒力编织成的绳结,随着人的举动东摇西晃。
[yushinnyu?中间部分大概是名字的语调很奇怪,可能不是日本人。]
[中国结的话…难道是中国人吗?]
知念琴南把钥匙丢还给委托人,从高专制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由那撸多热情提供的独立包装单片湿巾,慢条斯理地做手清洁,悠悠然开口道,“那个黑户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沉浸在拖把轻松祓除诅咒这件事中的甘井凛回过神来,虽说还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却也顺着问题开始回忆。
但他根本想不起来记忆中的人叫什么名字了,连同刚刚咒灵重复语句中的称呼,都淡忘了个彻底,徒留下“被抛弃”这样不成话的句子。
他作为人唯一的优点便是记忆力极其突出,哪怕是婴儿时期的事情他都能准确说出来,眼下却无法回忆那个名字…
甘井凛冷汗直冒。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店铺里的诅咒源头是什么。
“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那也正常。”
[早知道不问了!好尴尬啊救命。]
知念琴南擦干净手,把委托费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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