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
蓝发的少年长相帅气，风姿卓韵，就连站在人群中默不作声插兜的模样都格外的熠熠生辉。
这么说似乎不太准确。
不仅是站着不动发呆时好看，他在任何时候都看起来那么耀眼，即便是皱着眉头嫌弃到五官乱飞，都因为那过分优异的五官而使得这样的表情变得可爱起来。
随手用纸巾慢条斯理的一根根擦拭五指，都姿态优雅的像是宴会前的准备，而不是满地尘埃中的清洁。
他很爱笑，五官生动又形象，笑起来的时候能让人觉得世界都亮了几分。
这一切的前提是在不面对虎杖悠仁的时候。
在虎杖悠仁面前，他好像总是那么的不耐烦，所有的正面情绪被尽数收敛在了不知名的小角落，明明五条悟经常派他满地图乱跑，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导致他次次晚上才能回到宿舍，睡眠质量严重不足，他都只是小小的抱怨一句就结束了，抱怨的还是诅咒等级太低这种事情。
但对每天早晨迎面道好的虎杖悠仁，他总是臭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从喉间挤出一句回好，不顾虎杖悠仁还有话要说的表现，便又迫不及待的绕过了这位粉色头发的后辈，径直跟远处的禅院真希打招呼。
这是一点。
他还会挑错。
五条老师很轻易的发现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太融洽的氛围，在问过伏黑惠之后，知念琴南的任务从单人变成了双人，虎杖悠仁也得跟着过去。
美其名曰照顾后辈。
虎杖悠仁当然知道五条老师是在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可不论他做什么，知念琴南似乎总是能感到不满意。
踩着点去的集合点，前辈会臭臭脸抱怨太慢了。
提前去，迟来了的前辈又会臭臭脸不高兴地吐槽干嘛故意显得自己很勤快。
虎杖悠仁不笨，他不是不了解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他之前只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可能性，但知念琴南这样明晃晃的态度，让他无法再逃避一个问题。
那就是前辈讨厌他。
为什么呢？
周四的晚上，虎杖悠仁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裹成一个蚕蛹，翻来覆去地想，想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
难道是买的湿巾不是前辈喜欢的香味？
他爬起来撕开一张闻了闻。
喔。
没味道。
只有酒精味。
是不喜欢酒精湿巾吗…？
不对。
不是这个原因，这太近了，往远点想。
难道是前辈觉得他太笨了？什么都不会，只能拖后腿？
……这，这也没办法吧！
可他的咒力真的好少喔…
虎杖悠仁又爬回床上，垂头丧气。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前辈虽然有点发愣，但表情还是很正常的。
但他一觉睡醒，处理完学校里的事情，解决爷爷后事那天再见到的前辈，就开始对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第二天虎杖悠仁顶着俩大黑眼圈去了教室。
钉崎野蔷薇笑他这是在模仿熊猫前辈吗，他也只是笑笑，没什么精力跟她开玩笑。
*
“我不想管你的闲事，但是你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我有些瞧不上眼。”
惯例训练结束后四人团团围坐闲聊的休息时间。
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有人突兀地开了口。
是禅院真希。
［可他是主角嘛。］
“我也没有办法。”
知念琴南上身后仰，倒在了草地。
天气很晴朗。
“你根本不讨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熊猫不理解。
“我讨厌他啊，谁说我不讨厌他。”
“琴，”熊猫叹气，“我们不是陌生人，我认识你一年了。”
你从没有过讨厌和害怕这两种情绪。
负面情绪都少得可怜。
“我了解你。”
“……”知念琴南沉默了一会儿，恶声恶气地说，“五条悟都不敢说他了解我。”
…他怎么不敢呢。
背地里和我们说了好几次你这家伙的情感缺陷了。
熊猫无奈的附和，“是是是，我说错了，我不了解你，好吧？我只是不希望你这样不真诚的对待一个好孩子。”
“你明明很在乎他。”
［！！！！］
蓝发的少年一下子从草地上弹了起来，像张离弦的弓般迅速，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的反驳，“不是，我，你在说什么？我很讨厌他啊！”
［我可是反派啊！！！］
［反派在乎主角的进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然他要打的过我了，我岂不是要落幕离场？］
心里找好了理由，知念琴南深呼吸几口气，冷静下来，无视边上几个“小弟”们“你别解释了”的眼神，重新坐下，躺回到草地。
他虽然想竭尽全力的当反派，但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总是找不到一个正确对待虎杖悠仁的态度。
当然，他的这种行为被看见他心声的五条悟嘲笑了好几次。
——一个不伦不类的小家子气反派。
五条悟这么评价他。
［好难。］
［能不能来个模板让我学学啊？］
知念琴南头疼。
“你要是不想和他成为同伴，你就不要用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禅院真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咂咂嘴，“什么叫暧.昧不清啊，难道我还不够坏吗，我可是无视他了！”
“……”
“还挑刺了！”
“……”
“我还很认真的批评了他，说如果只会打杂的话就赶紧回家！”
“……路人甲的程度吧。”
“？！不可能吧？我要学佐藤吗难道…有点难…”
“佐藤？”
“是一位做事极端残忍冷血无情而又狡诈的游戏狂人，亚人的最大反派。”
“……跨度太大了吧？一下子从路人甲到大反派？”熊猫吐槽，“没有中间值一点的？”
“一下子想不起…海藤优？一个总是当老二所以嫉妒别人的天才优等生？”
“嫉妒五条悟吗？”
“达咩！”
知念琴南双手交叉于胸前，“我拒绝。”
他还想说什么，视野里辽阔的天空突然挤进来一个粉色的脑袋。
“前辈？下午好！”虎杖悠仁低头和躺着的知念琴南打过招呼，又看向周围的几位二年级前辈，“五条老师让我叫知念前辈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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